“咚咚咚……”
犍槌落在木鱼之上,发出阵阵沉闷的声响。梁老夫人执着念珠诵经拜佛。
佛堂之地,忽见一阵急促之声,竟是有人在疾奔。
故而,放下手中的犍槌,回过头去,却见梁奇伟匆忙跑来,还未说一字,他便大嚷着,“我要退婚!”
梁老夫人猛地一惊,垂下手来,“佛门境地岂容你大嚷大叫,再说明日就要成亲了,别闹了!回去!”
说着便又背过来,继续敲响了木鱼……
自九月初五离家,至今已经第五十七天了,也不知爹现在如何,是不是还在怨着自己?
其实自己早就后悔了,当日他对自己大吼大嚷,扇了自己两巴掌时,是恨,恨得想要就此永远消失在他眼前。
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却又多了一丝丝的思念,毕竟生活了近十五年,这情是永远也无法也无法割断的!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窗台,映在她那如玉般的肌肤上,左脸的疤痕忽然变得暗淡了许多。
若不是因为这道疤,或许她也是个美人胚子吧。
“林小姐,主子请你去花园里一同用膳。”
回过眼去,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名唤薇儿的侍女。
薇儿恭敬的低着头,站在门口,直起腰来,正准备服侍傲雪,却发现那不曾遮掩的右脸竟是这般的动人。
已至初冬,而这仁可居的花园却依旧茂盛如夏,那常青树长得也颇为柔美,静静弯着身子的倚在一边,绕过树来,一阵寒风吹过,不由的打了个冷激灵。
何荆沧略略斜过眼去,那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他的眼里。
望着远方那抹身影,仰望着天,俊逸的侧脸满是阳刚之气。
有那么一瞬,心脏噗咚的跳动着,连忙别过眼去,强行压下心中的那片悸动。
何荆沧转过眼,温柔的看着傲雪,说道,“坐下吧。”
石桌上那冰凉的肌理石让傲雪有些不惯,只是微微的蹙了蹙眉。
何荆沧解下了身上的风衣,走到傲雪的身边盖在了她那纤瘦的身上。
有些惊愕的抬起眼,随即又很快的低下了头。
“天开始转凉了,很冷吧。”
他的声音在耳边喃喃着,偏过头去,伸出手想要将风衣卸下,却被他紧紧的握着。
傲雪连忙抽回手,风衣也险些落在了地上。
何荆沧浅笑着,想要帮傲雪系上风衣的绳子,连忙用手阻拦,“我自己来。”
回到位子上,看着那略显尴尬的模样,何荆沧又说,“信州的冬天比碧水镇来的更冷,下次出来多穿些。”
何荆沧为傲雪斟了杯酒,瞧了瞧她那微红的脸,说,“喝点小酒,暖暖胃。”
一杯清酒下肚,果然好了些。
“你还是不肯多说话啊。”
抬起头来,瞥了何荆沧一眼,说道,“我不明白。”她不明白何荆沧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这般的无微不至。
扬起薄唇,说道,“我只是想对你好。”
“就这样?”
“就这样。”
看着他那含笑的眸子,傲雪却怎么也不相信,没有一个人会对一个人无端端那么好,必定有什么目的。
看着她那打探的摸样,何荆沧笑了。他知道傲雪警惕自己,戒备自己,但是他不在乎,他相信终有一日傲雪的心会是自己的。
那眼神里满是炽热,让她有些不自在,只得再次别过眼去,脸却不由的燥了起来。为什么总觉得他的眼中有一种别的味道?为什么他可以毫不在乎自己的无颜?为什么他可以毫不介怀自己的过去?为什么?
一个又一个困惑环绕着她,让她不明所以。
“记得吗?三年前的夏天,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