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怎么换好的衣衫,抹上的药,累的趴在了床上,吃力的喘息着。
幸亏自小骨子硬,若是一般女子恐怕早已不知死活。
傲雪这一趴,倒也打起了瞌虫,就连七夜走到身边都不为所知。
七夜就这样望着傲雪,看着她那凌乱的发丝,伸手轻轻的捋平,“随我出宫吧,我答应会照顾你!决不让你受苦!”
到了半夜,傲雪便发起了低烧,迷迷糊糊的一直呢喃着什么。
梦里,有一个男人全身是血的走了过来,那哀伤的眼是如此的熟悉。
林傲雪并不害怕,只是探进了几步,想仔细的瞧瞧。
男人抬起头来,有些哀伤的望着傲雪,这眉这眼是林尚往没错!
‘爹,你怎么会这样!’
林尚往张开嘴,说了什么但是却怎么也听不到。
不一会儿,便见他越来越远,傲雪急得连忙用手抓着,却怎么也抓不到……
“爹!”猛地睁开眼,却瞧见周围的那片漆黑,原来是一个梦。
这夜深露重的,整个后背却不曾发凉,转眼才发现早已盖上了被褥。
七夜坐在一侧,静静的看着傲雪,那关切的眼神令人沉醉。
傲雪微微一惊,他照顾了自己一夜?
仿佛感觉到傲雪的苏醒,七夜抬起头来,有些睡意惺忪。
“你在这儿呆了多久,万一被人发现这可怎么办。”
七夜只是皱了皱眉,应了句,“我不怕。”说着抬起那双哀伤的眼望着傲雪。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地方吸引他的,让他甘愿冒生死照顾自己,这份情这么重,她又该怎么还?
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去,却发现地上竟有一些泥土印,又看了七夜的鞋脚,那泥土痕散在鞋上。
“你方才去哪儿了?怎么鞋上都是土痕?”
七夜微微一惊,低头一看,又回头看向了地上的土,猛地皱起了眉头,作为杀手竟然留下了踪迹让人有迹可寻!
咬了咬牙,忽然把剑一刺,只觉一股剑气而来,房里的土痕顿时没了踪影。
“七夜?”
七夜回过神来看着傲雪,简单说了句,“刚从那柯王那儿出来的时候躲避不及竟踩到了赋格殿外的暗道里,那儿的土太松沾着脚了。”说完便赶快起身,深深的望着傲雪道,“我只希望能够与你出宫,过上那简单的日子,明夜我还会来的。”说着便‘噌’的一下,跃出了窗。
暗道?傲雪微微一愣,这王宫里竟然有暗道!而且是在赋格殿外。
翌日,傲雪还迷迷糊糊的睡着,耳边便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声响,细细一听,竟是他人的说话声。
一位手持拂尘的公公推开房门,傲雪别眼一看,却见他与两名身着青服的宫人走了进来,这服饰是浣衣局的。
“林傲雪,从今儿个起你就是浣衣局的人了,再过几日等你的伤养的好些了,就来当差吧。”说着便轻挥拂尘,让宫人将衣物放在了案上,便去了。
傲雪顿时惊呆了,才短短一日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她该怎么办!
柯桑怀回到太子殿时,却听见屋里的欢声笑语,心里不由一顿。
可人转过眼却见柯桑怀走了进来,连忙迎上去,看上去心情大好。
“太子哥哥,你昨夜去哪儿了?听璐儿说你在赋格殿里侍了父王一夜。”
柯桑怀只是轻允着,整个人疲得很,也懒得应答。
见那一脸敷衍,可人顿时心生不满,“你这是怎么了!”
柯桑怀只是直接跑向了塌边想要歇下。
一大早他便听乌尔说,浣衣局的公公去了济别院,交代了什么话便去了。
而后一问才知,傲雪竟被派遣到浣衣局当差,那儿可是整个宫里最底层的地儿,他愤,他怒,却又无可奈何。
他知道傲雪必定会怨,会恨,只是如今的自己只是个没有任何权利的太子,空有虚名罢了,对于傲雪他只能千番忍耐。
七夜曾说要带走傲雪,若是带走了倒也好了,至少不用受这样的苦。
可人在一旁看着柯桑怀气的气鼓鼓的,走上前来紧紧的拽着他的袖口道,“你倒是怎么了!回来了一句都不予我说,难不成是气那林傲雪!”
柯桑怀只是抬眼看着可人道,“昨夜守了父王一夜,倦了。”
“什么倦了!你明明就是生气!气我将那林傲雪贬到那浣衣局去,是不是!”
这话一出,柯桑怀心里顿时一紧,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他究竟把傲雪带到了一个什么地儿!
“那女子有什么好!不过是前信王玩过的秽物而已!你至于这般嘛!”
紧紧的握着拳头,只觉得全身的气血倒流着,却只能忍着,紧紧的闭上眼,“出去!”
“太子哥哥——”
“出去!”
看着柯桑怀这般摸样,可人气的直跺脚,“出去就出去!”
可人白了一眼便迈开步子,伤心的跑向了怡芳宫。
怡芳宫里,王后正与一行大臣商量着继位之事,却见可人急冲冲的走了进来。
对一旁的大臣们点了点头,便迎了上去。
可人一进怡芳宫,便大嚷着大哭着,“母后,你要替儿臣做主啊!”
说着说着,泪水便滴落了下来,委屈极了。
王后连忙安慰道,“这倒是发生了什么?
可人嘟囔着嘴,刚想说什么却瞧见那些正在退下的老臣们,反倒多了一丝茫然,“母后,您这是?”
“噢,众老臣只是前来叙叙旧。倒是你发生了什么?”
可人一听,忙嚷道,“不就是那林傲雪嘛,儿臣只不过是将他贬到了浣衣局,他都不满了!难道儿臣连贬个宫女的权利都没有吗?”
说着又哭了起来。
王后只是无奈的抚了抚可人的头,道,“他都说你什么了?”
“他什么也没说,就说昨夜照顾父王一夜倦了。”
“就这样?”
“恩。”
王后这么一听,反倒有些哭笑不得,“说不定太子是真的倦了。”
可人被这么一说,反倒觉得有礼了,似乎是自己太家子气了,只得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母后说的对呢,似乎是可人太……嘿嘿……”
“好了好了,人都来了,坐会吧。”
“恩……”
柯桑怀躺在榻上,脑子里却满是傲雪,如今该如何救傲雪呢?若是管了则会对她不利,若是不管王后那儿早晚会生疑。
不得已下,只得坐起了身,重新裹上了外套,走向了怡芳殿。
“太子殿下驾到——”
王后轻瞥了一眼,瞧见柯桑怀走了进来,眯起了眼。
“儿臣叩见母后,愿母后金安万福。”
“桑怀啊,今儿这神色匆匆的,可是为了何事啊。”
柯桑怀只是紧紧的皱着眉头道,“儿臣听说,母后将那林傲雪贬为浣衣局宫人,可有此事。”
可人一听,顿时将视线转了过来,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确有此事。”
柯桑怀忽然单膝跪地,说道,“母后请饶了那林傲雪吧。”
王后原本就觉得这事儿蹊跷,柯桑怀将她带进宫要纳妃,却又不闻不理,出了事儿才来找自己,不知这是喜欢那林傲雪还是不喜欢。
“哦?那林傲雪所犯之事,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