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子西忽然放下了洗衣棒有些痛苦的嘶喊着。.
众人将视线都放向了子西,“怎么了?”
“香凝姐姐,我——我肚子痛!我!我忍不住了!”说着就一溜烟儿的跑了去。
傲雪轻轻瞥向了那女子,夜里那人影看不太清长相,但是这声音却忘不掉,她是真的去如厕还是要什么?心里顿时一慌垂眼看着自己的手腕,若是戴了玉镯定是十分显眼,也料不定这个宫人到底是真如厕还是假如厕,难不成……
此刻,子西跑回了房里,便开始四处乱搜,将被褥都打乱了些,又掀起了床脚,好半会儿才在地与床板的缝隙处发现了玉镯,高兴的掀开娟帕一看,那漂亮的血色在阳光的映照下闪闪灼眼,连忙收了去,不忘向四处张望着。
此刻子西高兴地喜上眉梢,又怕被人夺了去,便连忙藏了起来。
傲雪见子西没有回来,便已明白了一二,却并未及时声张,脑子里却转悠着该怎么应对。
子西从房里出来恰好看到碧玉走了过来,心里一慌躲在一旁,碧玉只瞧见一抹身影快速的闪了边儿,也没多想,便走回了房里。
子西看着碧玉心里顿时多了个主意,这平日里碧玉就仗着自己与常公公的关系一直对自己指手画脚,她早就看不顺眼了,若是那林傲雪追究起来,干脆让碧玉吃吃亏,若是那林傲雪不得算,那么让那林傲雪受顿刑罚也不错,不论怎么算都是个好事儿。
傲雪浣着衣,余光却始终注意着那浣衣局到御河边的小道,过了一会儿才瞧见子西走了过来。
故作忧心的咳嗽了起来,她知道这里最大的便是香凝,只要让香凝看到自己的异常,那么一切就简单多了。
咳嗽了好一阵,果然香凝将视线放向了傲雪,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傲雪咳着嗽转眼看着香凝摇了摇头,手却抓着手腕,这动作当然也被香凝看了去。
“你的镯子呢?”
傲雪垂眼一瞧,便说,“咳咳——我放在屋里了,就怕不小心磕着碰着弄坏了,咳咳,这可是爹爹给我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说着微微一笑,喘了会儿气便继续拍打着衣物。
方才那一刻,她已经瞧见了子西眼中的慌张,如此便知她果然对自己的玉镯下了手。
香凝看在眼里,心里却有些酸酸的,她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了。
回到屋里时,傲雪故作镇定的回到床上,翻开床褥一角瞧了瞧,却忽然瞪大了眼睛,嚷道,“我的镯子呢?镯子去哪儿?我明明放在这儿的,怎么?”
香凝和子西看着傲雪这般惊慌,连忙走了过来。
“你的镯子确定是放这儿的吗?”
傲雪拼命的点头,一脸肯定,“我就怕它碎了才放这儿的,怎么忽然没了。”
香凝将视线转向了子西,问道,“你知道镯子放哪儿了吗?”
子西连连摇头,却又说道,“早上我去如厕时,恰看到碧玉姐姐从我们屋里出来,会不会——”
香凝见此皱了皱眉,这碧玉与自己的级位相当,自己负责浣衣的宫女,而她则负责凉衣的宫女,各司其职,“这事儿可不能断章取义,你可当真,还有谁瞧见了。”
子西连连摇头,说道,“这就不清楚了。”
傲雪心里一念,想不到这子西竟然想把过错推到那碧玉身上,这碧玉可不是个恶人,又怎么可能动自己的手脚,除非是她做了什么。
“碧玉姐姐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儿,傲雪虽然不懂,但是她一看便是个善人。”
香凝一听只是皱起了眉头,“你先等着,我去问问。”
傲雪见此便只得呆在屋里,思虑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碧玉正巧走了过去,看到香凝这摸样,不由的好奇着,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你我都是同一级的女官,可知宫中的规矩,若是女官做了什么过错必当罪加一等,可知。”
“你这是怎么了,忽然说这个。”
“你有没有见过一只玉镯,血红色的。”
碧玉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这是发生了什么。”
看着碧玉如此肯定的摸样,香凝只得皱起了眉头,这不像是假。
“我们房里有人丢了个镯子,有人说看到你走了出来。”
“咦?”
香凝其实从一开始就不信子西的话,她手下的人她还不清楚吗?只是出于保险起见还是要问一下。
“这是什么歪理,我今儿下午还看到有人慌慌张张的出来呢,我还没说她呢,罢了带我去瞧瞧。”
子西此刻有些紧张的看着门口,也不知香凝和碧玉聊得怎么样了,却见二人走了进来。
傲雪眼下一瞟,便瞧见香凝对子西的打探,便知香凝的心思,又看着碧玉,碧玉此刻打探着屋里所有的宫人,看来这子西要自食恶果了。
“子西,说说你瞧见了什么,看着我的眼睛说。”
子西有些慌张的咽了口口水,“瞧见碧玉姐姐从屋里出来,然后有些紧张的摸样。”
“哦?你说我从这儿出来,那么你看到我往哪儿去了吗?”
“这当然是,往您的房里去了。”早在下午她已经将那镯子藏在了她的柜子里,当然要这么说咯。
“哦?那你们便随我来。”碧玉有些好笑的看着子西,引着香凝子西及傲雪去了她的屋子。
到了一排柜子前,碧玉便说道,“这前些时候,我刚和我房里的灵儿换了柜子,不知你指的是哪一个?”
一听这话,子西顿时有些呆住了,“姐姐的柜子,子西怎么知道。”
这个谎言明显要被拆穿了,而她却死不悔改。
碧玉冷冷一笑,“灵儿打开你的柜子好好让人瞧瞧。”
子西的运气很不巧,这二人才换了柜子,这回害人害不成还害了自己。
“怎么?这是什么?”
灵儿拿出玉镯一看,有些茫然。
“这就是我的镯子。”傲雪连忙走上前一把抓着,激动不已。
顿时所有人把视线都转向了子西,这一切已经明摆着了。
香凝一把抓着子西的手,来到了常公公这儿。
此刻常公公正在欣赏把玩着手上的钢珠,却瞧见香凝一把将子西拖了上来。
“这是做什么!“
“回公公的话,这子西偷人东西不成还想栽赃陷害,被我们抓了个正着,希望公公明察!”
“哦?可有此事,细细说来。”
半个时辰后,常公公眯着眼看着子西,“哎,真是不听话。”说着挥了挥手,便让门口的侍卫进来,将子西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傲雪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不曾想到这件事情不用自己出面就已经水落石出,看来这宫里厉害的人多的是,不过要说也只能说这个子西太过愚笨。
回到房里,傲雪躺在床上看着这失而复得的手镯,心里却思绪万千,昨个晚上子西那明目张胆的行窃,今天又是鬼鬼祟祟。
虽然这子西算不上聪明,但是这么一来却能看出这碧玉与香凝也绝对不是那么简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至少这镯子暂时没人敢动了。
子西被拖着送到了床上,其他的宫人都坐起身忧心的看着子西,傲雪也看了一眼,那惨白的脸色背后又是鲜血淋淋。
当时自己也曾受过五十大板,这种痛楚她怎么会不明白,若是不及时治疗只恐怕会留下病根子。
子西困难的呼吸着,只觉得整个人都快不行了,口里喃喃着,“香凝姐姐……子西知道错了……子西错了……”话说了一般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