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正君笑道:“郡主,我不会放手的,我辛辛苦苦,才又把你得到手,怎会这么容易让你走呢!”
说完,尤正君拉着她,径自走上山去。/非常文学/欧阳暖回头望了高高的山壁一眼,垂下了眼睛。
一路上,她心中有事,始终面沉如水。尤正君望了她一眼,突然冷笑道:“这是怎么了?刚才和肖天烨还你侬我侬的,在我跟前装什么!”
欧阳暖止住步子,冷冷望着他:“你在说什么!”
尤正君冷笑道:“听闻大历女子最是注重贞洁,可是你二人共处一室就罢了,刚才还那么亲密。可见你外表虽装得三贞九烈,其实却是水性杨花,我没来之前你们二人单独相处了两日,想也做了些不可告人之事。”
欧阳暖修养再好,也忍不住被这句话说的十分恼怒,但她想到不该在此刻与他起争执,便只是道:“在一双肮脏的眼睛里,看世间的万物,也都是肮脏的了。”
尤正君居然并不生气,只是得意地笑了笑,“那又如何,我略施妙计,不费吹灰之力,便叫他摔成肉泥,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能为你而死,也算死得不冤了。”
欧阳暖眼睛是愤怒的,却仿佛沾了露水的蝴蝶,并不显露出来,带了些微火焰的,在尤正君的视线中飘游离着:“你行事如此恶毒,只怕他不会放过你!”她说这句话,其实别有深意,却笃定了尤正君听不出来而已。
果真尤正君哈哈大笑道:“他活着时我尚且不怕,他死了后我难道还会怕他不成。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说完,一把将她拉住,强行向山上走去。
又走了足足两个时辰,一路费了好大力气,他们才到了峰顶,随后一路顺着山路往下走。欧阳暖下意识地克制住向后看的念头,只是一路跟着他走,却再也不理会他的任何一句话,不管尤正君如何挑衅或者口出戏谑之语,她都仿佛没有听见似的。
肖天烨掉下去,对于尤正君来说只有一个坏处,粮食也跟着没了,然而他跟肖天烨不一样,一路上山看见的所有植物他大部分是认识的,挑了能吃的果子摘下来,擦干净,倒也能勉强充饥。
下了山,又走了一个时辰,几乎是走过无数岔路,他们才到了一道山壁前,却是比刚才那条路更陡峭,完全都没有路可以上去,尤正君停下来,道:“过了这道山壁,便是另一个出口。”
欧阳暖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一双晶莹的眼睛盯着尤正君道:“哦,这一回是真的么?”
尤正君看着她笑了:“若是肖天烨在这里,我自然是要想法子在路上叫你们迷路,让他再也回不来,至于你么,我又何必防范呢?”
早就知道会这样了,若是肖天烨在,尤正君一定会故意带他们走到绝路上去借机会摆脱他们,只有肖天烨不在,尤正君才会往正确的路上走。
欧阳暖冷笑,此人心机深沉,心思歹毒,果真是一点不差。
尤正君刚要挽起她的手,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道匕首,电光火石之间,他飞快地闪避,那道匕首却一下子刺入他的右手腕!他剧痛难忍,一惊,陡然回头,却见到一个人站在风中对着他笑:“我还没死,就惦记我媳妇儿,你真是活腻味了。”
这人面如冠玉、笑容可掬,只是一双眼睛闪闪发亮,不是本该坠入山崖的肖天烨又是谁!
尤正君猛地一怔,竟然倒退了一步。他回头望向欧阳暖,却看到她快步越过自己,走到肖天烨的身边:“刚才受伤了吗?”
肖天烨仿佛玩耍一般,突然丢了条死蛇到尤正君的头上,哈哈笑起来:“若非我早有防备,还真的着了你的道!”
欧阳暖见肖天烨上下都没有损伤,不过是衣服多磨破了几个洞,这才放下心来,刚才那一幕虽然是他们早就设计好的,也是故意装作调入尤正君的陷阱,那条蛇却是个意外,她刚才一路走,心中总是莫名不安,生怕肖天烨会受到什么伤害。
等等,她什么时候这样关心这个男人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出去要紧。欧阳暖一怔,随后调转开了目光。
尤正君咬牙:“你们联起手来骗我告诉你们出路!”
肖天烨只是笑:“是你自己蠢,难不成还真以为我们暖儿看上你了所以对你好啊!傻瓜!我对她那么好她都不理我,还能搭理你!”
欧阳暖闻言皱眉,一眼望过去,因为没有束发,披散而下的发梢几乎垂及腰间,映着漫天雪色,就像披着一匹闪闪生光的缎子,愈发衬得她的眼眸明亮如星。肖天烨立刻闭了嘴,唇却弯了起来。
看他们二人之间的神情,尤正君怒意更甚,几乎恨不得上去将他们痛打一顿才好:“好,从来只有我骗别人,还没有被别人骗过的!我会记住!”
欧阳暖转头望向他,眉目诮厉,眸如漩涡,那种苍白的脸色,象雪一样透明,仿佛顷刻就要融化一般:“是么,那么二皇子可要好好的记住才行!”
尤正君面色苍白,显然是气的狠了,可是他看了欧阳暖片刻,却很快转换了语气,和缓道:“今日这件事是我不对,请镇北王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他语气诚恳,态度极为自然,仿佛是真心认错一样,欧阳暖盯着这个人,唇角轻轻上挑,含着似是而非的笑,道:“二皇子多虑了,我们又怎么是心胸狭窄的人呢。”
他们故意设局,就是要让尤正君走到真正的出口来,只有让他以为肖天烨已经死了,才会放心地带着欧阳暖离开山谷,欧阳暖故意在一路上对他释放善意,让他以为她对他有怜悯之心,说起来也是利用了他的复杂心态,这其中有丝毫的把握不好都会引来灭顶之灾。欧阳暖和肖天烨联手设计了这出戏,将尤正君成功地涮了一把,他本该极为生气,可能要对肖天烨发怒,然而他却这么快就调节好了情绪,欧阳暖自问,自己也不能做到这一点。所以这个尤正君,能屈能伸,忍别人不能忍,的确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尤正君上了当,却也没有将恨怒放在脸上,只是将嘴角微微凉薄一扯,把所有的压抑不住的怒意均化为了冷笑,咽在心底,道:“我在前面为二位带路吧,这一回,不会再发生不愉快的事了!”原先他的确打算过,在山里绕上个十天八天的将他们的耐心耗光再找机会对肖天烨动手,谁知却被他们设计带到了这里,刚才已经告诉过欧阳暖过了这座山就是出口,他也没办法再反悔,只能这样说道。
欧阳暖自然晓得他的心思,微微侧头,朝肖天烨一笑,眼若弦月,仿佛冰开雪化,清丽娇美的让肖天烨眼前再没了其他颜色:“走吧。”
肖天烨痴痴望着她,半响都没有回声,待反应过来,立刻跟了上去。
“若是过了这山壁你再出现,更有把握些。”欧阳暖低声道。
肖天烨不吭声,只把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瞅了瞅欧阳暖,心道我才不能让你和他单独相处,还不知道他要使出什么卑劣的手段来呢!
“他的右手,这回是真的废了。”欧阳暖看着尤正君刚刚强行拔掉匕首,勉强用布条包扎好却还在不断往外渗血的右手。
一只手自她身后伸了过来,将她的脸硬是掰扯回来,原本是覆着的金色浅的近似牙色的袖口,隐约还能看出玄线绣出的翟纹,却已经破损不堪。
肖天烨捧住她的脸,小小声地道:“不用管他了!”
欧阳暖一愣,随即缓缓垂下头,一截如细腻象牙般的优美颈项,生生压下了雪光绚烂的颜色,随后,她快速望了一眼山壁,道:“这里我上不去。”
刚才那山上还有路,这里根本都没办法走,她是足不出户的闺门千金,不是飞檐走壁的女飞贼,若是让她这样手脚并用地爬上去,只怕刚到上面就要摔个粉身碎骨,她纵然胆大,却也没有拿生命开玩笑的道理。
“必须通过这道山壁,只要过去,再走一个时辰便是山下了,到时候找到人,就算得救了。”尤正君在一旁看她神色,似乎知道她的心思,自然而然地说道。
肖天烨冷冷望了他一眼:“是要爬过去,只是需要一个人在前面,另一个人用绳子系在腰间这样跟着,然后等前面一个人爬到最顶端了,再用绳子将体力不好的人拉上去。”
欧阳暖心中一顿。肖天烨的意思很明白,现在唯一有足够的力气爬到山顶的人,就是他,因为自己是女子,体力不好,而尤正君的右手这一回真的废了,又有两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体力不支,自然是没办法爬上去。问题是,肖天烨一次只能带走一个人,若是他和欧阳暖先上去,那么尤正君必然要被丢在下面,他极有可能借机会逃跑。若是让尤正君先上去,那么等肖天烨来接自己的时候,他在上面使坏,哪怕砸一块石头下来,都是必死无疑。
两样都不是好选择,欧阳暖沉思。
尤正君看准了机会,赶紧道:“不然先让我上去?”
肖天烨冷眼望着他,冷笑冷笑再冷笑。
尤正君心中一跳,放缓了语气道:“那我在最后吧。”
“既然这样,你就先在这儿好好坐着,等我们的信号啊。”肖天烨微笑着说,仿佛没意识到将此人放在最后的危险性。
尤正君点点头,道:“你们先上去吧,我在这里等就是。”
欧阳暖奇怪道:“你就不怕我们将你丢在这里?”
尤正君微笑:“你太小看这座山了,虽然我们已经出了山谷,可是没有我带路,你们能找到人烟吗?你们还是需要我的。”
正因为需要你,才不能让你找机会逃跑,找不到路倒不是大事,最关键的是若是在上面碰到了你的人,最好的法子就是拿你做人质,欧阳暖看着他,眼睛眨了眨,随后对肖天烨道:“也只好如此了。”
肖天烨看了欧阳暖一眼,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讽刺的微笑,立刻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状若很遗憾地道:“好吧。”
尤正君掩饰住了嘴角的得意,道:“那你们上去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肖天烨一锅盖敲晕了过去,那力道砸的极猛,他因为毫无防备,一下子扑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欧阳暖点点头:“等你回来,他恐怕还睡着,这才是最保险的法子。”
肖天烨笑了笑,眼睛闪亮,道:“把别人都当傻子,他才是傻子呢。”说完,他把尤正君仿佛拎小鸡一样的拎起来,然后绑在旁边的一棵树上,思忖了半天,用那好不容易留下来的锅又多打了几下,尤正君毫无反应地垂着头,肖天烨又用刀柄戳了戳他,随后放心了:“的确是晕过去了。”
那一锅下去,别说是人,就算是牛也要晕了,欧阳暖失笑。尤正君太狡猾了,光是绑着他肯定不行,只有将他打晕过去才能放心。
肖天烨找出一条粗粗的绳子,一头系在自己腰上,然后将另外一边递给欧阳暖。原本照那他的意思,怕欧阳暖气力不足,爬不上去,想要背着她上去,可欧阳暖说什么也不让他背,他只能让她将绳子系在腰上。这绳索是来自于南诏士兵的,因为南诏多山,所以每个士兵外出身上都带上这样的绳索,为的是在行队中途,若是碰到猎物,就可以捕捉,若是遇见敌人,也可以绑住,若是碰上沟沟壑壑,几个人身上的绳索结起来,便是上山下坡的工具,不光是士兵,一般生活在山区的男女老幼都备着这种绳索,因为这附近一带地少,山多,行路难,所以更是需要备着,然而那些带着绳索的南诏士兵还是死在了山谷下,被肖天烨搜罗了绳索用来上山。
感觉身上被寒风吹得透透的,回过头看看,已经爬的越来越高了。再看前面那个辛辛苦苦拉着她往上爬的人,欧阳暖真的说不清,和肖天烨这算是什么样的缘分了。
经过一番的艰难跋涉,终于翻到了壁上,肖天烨刚才还精神奕奕地,一到上头却突然坐下来道:“我走不动了,完全没力气了。”
欧阳暖看了他一眼,提醒道:“活着的尤正君比死了要有用得多。”
肖天烨抬头望了望她,没说话,随后突然爬起来,顺着原路返回去找剩下的那个人。
尤正君被拎上来的时候,还是昏迷着的,肖天烨恶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尤正君闷哼一声,这才坐了起来,迷茫地看了一眼四周,表情十分的无辜。
欧阳暖很是想笑,他被肖天烨打晕了之后,最多不过一个时辰就会清醒,偏偏到肖天烨累个半死把他拖上来以后再醒过来,分明是恶意报复,可见这个人啊,十分会算计。
到了这里,很快便会下山了,一路上雪虽然已停,但冷天雪地还是冻人,没走一会儿,欧阳暖脚下被雪滑了一下,肖天烨眼急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就此,这两人的手就再也没松开。实际上是欧阳暖想要甩开肖天烨的手却甩不开,可是看在尤正君眼睛里,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
肖天烨瞥了一眼尤正君,然后面无表情的回过头,拉住欧阳暖的手紧了紧,欧阳暖脸色发红,可无奈敌不过他力气大,也就随便他去了。肖天烨眨眨眼,紧绷的脸慢慢舒展开,私下里得意洋洋的瞟了尤正君一眼,哼,分明是他媳妇儿,别人还想要,他费了千辛万苦才讨来的,谁敢跟他抢,杀无赦……
就在这时候,欧阳暖突然看到前方有营帐,顿时愣住了,随即大喜在望,她拉住肖天烨的手,欢喜地道:“看到了吗?看到了没有?!”
不光她看到了,肖天烨也看到了,只有尤正君的一双眼睛,透露出一种奇异的光芒。
欧阳暖快步向前走去,这才发现肖天烨还牢牢握住她的手,她似怒非怒地看着他:“还不松开!”
果然,只要回来之后,她就不会像这几日一样依赖自己、喜欢自己了,肖天烨双眸一黯,随后想到回来之后便可以举行婚礼,美人一样是自己的,顿时又欢喜起来。
不远处的营帐,负责守卫的士兵发现了他们,其中一人认出了肖天烨,顿时欢呼起来:“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一阵风似的,这欢呼声很快传遍了整个营帐。就看见肖凌风快步从主帐出来,他看见肖天烨,面上露出喜悦,随后走过来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回来就好!”他得知遇袭的消息后,立刻带了五万兵马赶到山下,却碍于大雪封山而无法上去,等雪小了一点才上山搜救,随后发现了被围困的送亲队伍和肖天烨带去的一部分士兵,这才知道肖天烨和欧阳暖都失踪了,这一下可大惊,立刻派人将整座山上上下下搜索了一遍,奈何山上很多地方都被山崩毁坏,根本找不到他们二人的足迹,就在他们快要放弃的时候,人居然自己出现了!肖凌风高兴得很,刚要说什么,就听见欧阳暖急切地问道:“我的丫头呢?”
“小姐!小姐你回来了!”
话音未落,突然有一个小丫头飞奔过来抱住欧阳暖,涕泪一起下来,哭的哇哇的,欧阳暖一怔,随后拍了拍她的头,微笑道,“傻孩子,快别哭了!”
菖蒲看了欧阳暖,上上下下地检查一遍,发现她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却没有止住哭声,反而哭的更厉害,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欧阳暖一眼瞧见红玉就站在不远处,却是发髻蓬乱的模样,立刻喜出望外地走过去抱住她,她却像是受到百般惊吓似的弹跳起来。欧阳暖这才发觉原来在她厚厚的棉衣之下,掩盖的竟是累累伤痕。
“怎么伤的这么重!”欧阳暖吃了一惊,随即捧起她的手,却发现她连手上都是令人心惊的伤痕,大部分是擦伤,还有一根小拇指几乎被山石砸的变了形,顿时面色一变。
“不要紧!真的不要紧!小姐别为我担心!”红玉连忙说道。
肖凌风低声对肖天烨道:“那个丫头听说她家主子死了之后连尸体都找不到,拼了命地在那里挖,没有木头石块就用手指,结果硬是累晕过去了,被人强行带回来了,就在刚才她还偷偷又跑到你们出事的地方去找,偏生是不死心呢!”
不用别人说,欧阳暖也猜的到红玉是怎么受伤的,她捧着对方的手,眼睛里隐隐有一丝泪光,“疼吗?”
“不疼。”红玉轻笑着说,眼里渐渐落下泪来,“能再见着小姐,奴婢……死都甘心。”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欧阳暖低声责备她,随后回转过来,道:“镇北王,请你安排一个单独的营帐给我,还有,清点一下所有送亲队伍的损失,请人来报我。”
她的神情很郑重,这几日来肖天烨几乎已经习惯她和风细雨地说话,一时有点愣住了。肖凌风连忙道:“那是自然的,营帐早已备好了,请郡主回去休息。”
欧阳暖点点头,随后不再看肖天烨,和红玉菖蒲一起快步离去。
肖天烨在原地怅惘地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肖凌风附耳在他旁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肖天烨皱起眉头。
“他要见他姐姐,否则就——”
“不可以,现在还不能让他们姐弟见面。”肖天烨眉头皱得更紧,目光突然瞥到一旁的尤正君,目中温度陡然下降了八度,“二皇子,我和郡主的婚事在即,少时还要请你来喝一杯水酒。”
尤正君面色有一瞬间的变化,很快面上已经恢复如常:“婚事还有十日,到时候我一定到!”
肖天烨扬声道:“派出三十名士兵,送二皇子回府!”
尤正君右手受了很重的伤,几乎已经废了,他在别人的搀扶下才能上了马,随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欧阳暖消失的方向,又收回了眼神,似笑非笑地看了肖天烨一眼:“后会有期。”
肖天烨冷冷望着他离去,肖凌风站在他身旁,感觉到一种冰凉的杀意,他呆在肖天烨身边很久,自然知道肖天烨是对尤正君动了杀心的,不由在一旁道:“不杀了他永绝后患吗?”
肖天烨缓慢地摇了摇头,又思索了一下,弯起眼眸,笑得温和又冰冷:“杀了他,只会让大皇子独大,对我来说,不是最好的选择。”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又笑起来,这一回却是有一种奇异的温暖味道,“况且我要成亲了,这是大喜事,不是吗?”
肖凌风还要再问,却看见肖天烨神秘的眨了眨眼睛,不由更加奇怪了……正待说什么,却听到肖天烨大声道:“回程!准备婚礼!”
------题外话------
肖天烨:听到大家的呼声没,我要用最快速度入洞房!
秦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