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像只受伤的小猫,绻躺在车子后排座位上,似乎睡得正香。
这也太敬业了吧?孙伟摸摸鼻子,怎么想也不觉得白灵属于无私奉献的工作者,家都不回,守在车子里当好司机。
看到白灵娇躯缩成一团,好像挺冷,孙伟轻轻拉开车门,又脱下外套,想当回雷锋,给白灵盖上。
可是车门刚开,孙伟突然闻到一股很刺鼻的味道,接着又现白灵的脸色很白。
“白灵!”孙伟心里迅升起一个极度危险的信号,他大喊了一声白灵,憋住呼吸进车里硬把白灵给拖了出来。
冬天的空气十分冷澈,白灵躺在人行道上,长长的眼睫毛忽扇忽扇,可就是不醒。孙伟拍拍她粉脸,又大声喊了她几次,可白灵就是不醒,孙伟急忙把她抱在怀里,用力向下掐她的人中穴。
没过多久,孙伟把白灵鼻子下面都掐红了,可白灵就像丢魂了似的,怎么也不睁眼。
孙伟不敢再耽误了,从腰包里拿出蜂尾针,看都不看,一下子扎进白灵人中穴。金针入穴,异能动,为了尽快将白灵苏醒神智,以免她脑部受到永久性损伤,孙伟顾不上许多,放大身体的气流,攻城般冲入白灵鼻下。
“啊……”白灵猛地尖嘶,在孙伟怀里坐了起来,眼睛睁得好大,目光中惊魂未定。
“白灵!”孙伟连金针都没收,就把白灵紧紧抱住。
白灵被孙伟抱了很久,才渐渐恢复了清醒,歪头看看孙伟,自己又眨眨眼睛。
“你为什么抱着我?”
“啊?”孙伟愣住了,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立刻放开白灵,“没事,随便抱抱,不行吗?”
“你非礼我?臭流氓,你想死吗?”白灵刚清醒,就恢复了悍性,从地上爬起来就要揍孙伟。
“神经病,刚才不是我救你,你差点就死了。”孙伟白她一眼,然后疑惑地望向自己新车,他奇怪里面的那股刺鼻怪味是哪里来的。
白灵闻言停下粉拳,仔细想了想,觉得孙伟说得确实有道理。白灵是军人,更是特种军人,中国的防暴武警相当于香港的飞虎队,四年来的残酷训练已经让她有了敏感过人的神经,就算睡着了,也不可能连自己被拖出汽车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自己在车里睡觉,好像不知道什么原因昏过去了,孙伟把她救出车子,又从昏迷中唤醒。想到这里,白灵立刻又凑近车子,抽抽鼻子闻了下车里的味道,粉脸上突然泛起杀意。
“是乙炔,你车里怎么会有乙炔?”白灵娇怒勃,大声问孙伟。
孙伟没有马上回答,他沉着脸左右转头,在自己家小区附近街上扫视了一圈,然后指着小区东侧的一家开着大门的店铺。
“那里有家电焊铺,电焊是不是用乙炔?”孙伟沉声反问白灵。
白灵也看到那家电焊铺了,她现在的神智已经被愤怒所代替,掉头大步冲向电焊铺。孙伟不放心她,另外也想知道自己车里乙炔的来历,紧紧跟上白灵。
白灵像一头了狂的雌兽,她当兵四年,因为技艺精湛,从来没受过什么伤,没想到回到家乡,却差点稀里糊涂死在汽车里,这让她自尊心大受伤害。
“咣!”白灵冲进电焊铺后,一脚踢飞旁边准备焊接的几根钢筋,然后冲着里面几个工人厉吼,“哪个王八蛋刚才想害我,给我出来?是男人有种就给我出来?”
那几个工人都吓傻了,愣愣地望着白灵,谁也没敢答话。
白灵见没人理她,更怒了,抓起地上两根钢筋,凌空抡圆了砸向人家电焊铺地中央的承重柱子。
“咕咚!”这下力气太大了,钢筯混凝土的柱子被白灵砸下来两个拳头那么大的碎块。
那几个工人更傻了,抱在一起哆哆嗦嗦,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白灵,你别疯了。”孙伟追来了,不由分说抱住白灵的腰。
白灵怒疯了心,一定要找到害她的人,然后把他大卸八块。她在孙伟怀里活鱼似地扑腾,一边扑腾一边尖叫,孙伟想不出什么办法能让她冷静,好在刚才救她的金针没有收起来,顺手刺进了白灵后颈大椎穴。
现在孙伟刺穴的手法已经相当熟练,这是他天天夜夜都在练习的结果,就算全国最优秀的中医都站出来,可能也找不出几个比孙伟刺穴更准的。
“呃……”白灵突然动不了了,全身保持着挣扎中的某个姿势,眼睛也凸出来,瞪着孙伟,惊疑孙伟到底给她施了什么魔法。
“老实一会儿,以后有我在场,就没有你放肆的资格。”孙伟冷声斥责白灵,然后脸色稍微缓和一些,望向电焊铺里的工人,“几位哥们,麻烦问个事,今天是不是有人来借用你们的乙炔瓶?”
几个工人闻言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工人点点头,又指下门口的一个大钢瓶,意思是有人借过那个。
孙伟也看了眼那个钢瓶,确实挺大的,一个人恐怕搬不动,于是又问:“借乙炔瓶的是什么人?”
“三……三个人,男的……一个是老头……”刚才点头的工人结结巴巴回答。
“三个男人……一个是老头……”孙伟喃喃着重复了一遍,突然想起今天上午和常行天去看慧容的事,这难道是巧合?
“白灵,快跟我走。”孙伟掉过头向自己家小区的大门口跑,擦过白灵身边时,看也没看,顺手拔掉她颈后的金针。
白灵像被抽去了力气,长出一口气蹲在了地上,几秒钟后才重新站起来,目光里寒意闪动,吓得几个工人都想逃命了。但白灵没有再为难他们,猛转身追向孙伟,她猜到孙伟应该是要带她去报仇。
两个人上了卡宴新车,白灵默不作声把车子动起来,一脚油门到底,让卡宴像了狂的野兽冲上了大街。
“上午那个老太太的家还记得吗?就去她家。”孙伟端坐在后排,脸色如铁,铿然向白灵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