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倩走后,安泽南留在大堂。大堂的小酒吧里,james和萼各居一角,和其它人不同,两人对于蒋洪两人的死似乎无动于衷。james摆弄着自己的手提电脑,萼则默默和自己的布偶坐在角落里。
安泽南看得眉头大皱,james这种性格骄傲的人,生性也必然冷淡,他不关心死亡事件尚说得过去。但萼却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就算生性再自闭,也不可能不闻不问。而且在她的脸上,安泽南看到的只有平静的表情,似乎对于死亡,这个女孩并不恐惧。
所以这两人相较之下,安泽南比较在意萼这个女孩。只是在她的身上,安泽南又感觉不到任何灵气。
这点又让他觉得矛盾,除非两人的修为相去甚远,否则萼是不可能瞒得过安泽南的感知。而看萼的模样,就算她在娘胎里就开始修练,也不可能强悍到让安泽南无法感应的程度。
安泽南就这么盯着萼看的时候,后者却突然站起来,害他连忙收回视线。萼却似不知道安泽南正看着她,少女捧着自己的布偶走出酒吧,又穿过大堂,最后离开了酒店。安泽南想了想,决定跟上去瞧瞧。
日期:2011-6-30 9:42:00
第八章 五形极意
南椰岛博物馆建在小岛西面,位于一片静谧的林间。kan开着观光车带着龚倩来到博物馆前,热情的酒店老板本要陪龚倩进馆,却被后者婉拒。于是约定一个钟头后再见,kan开着车消失在幽幽林木间。
博物馆看门的是个老头,听说是本地人,人黑黑瘦瘦。龚倩来到的时候,看门人正在馆外空地上抽着岛上特有的水烟。
kan在来之前已经和看门人打过招呼,昨天岛上所有人集中在酒店过夜,老头子似乎也认得龚倩。这时见她走近,连忙从地上跳起来,用南椰岛的土话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龚倩压根就没听明白,脸上却还得堆着笑容,最后连比带划才让老人家留在馆外,她自己进馆查找有关资料。
博物馆并不大,分成上、中、下三层。底层是展览厅,里面展示了南椰岛的鸟瞰图、原居民使用过的捕鱼工具和各种当地的手工制品;二楼则是历史馆,用书画的形式展示了南椰岛的过往;第三层则是事件回顾厅,展示小岛过往的重大事件。
龚倩直接把目标锁定在第三层,但她转了一圈,看得最多的却是关于南椰岛从渔岛向渡假圣地转变过程中各种事件记录,而关于小岛转型前的记录仅仅只占了大厅的一个小角落。
不过在这个角落里,龚倩还是找到自己所需要的资料。
在玻璃柜中的一张发黄报纸上,报道了三年前,也就是南椰岛转型前曾经发生过一起重大火灾。龚倩要把这报纸拿出来看个究竟,却苦于报纸为柜子所锁。她总不好砸破人家的柜子取报,便打算喊馆外老人上来,只希望那老头耳朵好使,不然她自己跑一趟。
刚转身,龚倩就听到了脚步声。寻思着这老头来得正好,但龚倩要喊出口的话却硬生生吞回肚子里去。
脸色突然变冷,龚倩拿出手枪,借着厅中梁柱掩护朝楼梯口走去。
老头那水烟呛人得厉害,龚倩在十米远就能闻到那自制烟叶熏出来的刺鼻味道。但现在脚步声快到三楼,她却什么味道也闻不到,说明上楼梯那位并不是看门人。
而进馆前她交待过老头别让其它人进来,龚倩相信这老实巴交的老渔民不会把她这警察的话当成耳边风,那么现在脚步声快要接近三楼,她却没听到老渔民和谁起争执。这只能说明,来者不简单。
龚倩已经掩身在门后,默默倾听着脚步声由远而近。可在脚步声就要迈进大厅时,它却突然消失了。龚倩一愣,然后闪身而出。可枪口所对,却是空无一人的楼梯。
她飞快打量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可供藏身的死角。而从脚步声停止到她闪身拦截在大门,之间绝不会超过一秒的时间。也就是说来人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硬是消失在她的眼皮底下。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来的不是人!
龚倩内心轻轻一颤,安泽南说过昨晚被火灵袭击,现在是否那灵体又打算袭击自己?
她暗叹,自己那套紫外线除灵装备丢在了准南市,否则这时怎都有一拼之力。但她心志坚定,一个呼吸便把杂念排出脑外,并决定立刻离开。
无论她怎么要强,在没有装备的情况下,她又没有安泽南那种攻击灵体的本事,硬拼只会是不智之举。
心念方动,龚倩抬脚欲走。大门却突然带起恶风呯然关上,光线突暗,顿时让厅中呈现一片阴冷的气息。
龚倩气得直跺脚,大门任她又拉又推却纹丝不动,就像外头被人锁上了一般。她要举枪射坏门锁,已经消失的脚步声再次出现,并朝着放报纸的那一列展柜而去。龚倩立时想到,无论来者是人是鬼,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毁掉资料,让她难以追查下去。
一念至此,她立刻跑向刚才的角落,并后悔怎么没先把报纸拿出来。
厅中柱影重重,跑动间,龚倩似乎看到一个女人背对着她朝展柜而去。可等她扑到展柜前时,却什么也没看到。
立定微踹,龚倩美目四盼,耳中却响起低低的笑声。
声音来自左边,她旋风般转过身体,枪口所向却是一立式玻璃柜。
柜子中,玻璃柜面上反映出她的身影。
龚倩摇了摇头,放下枪。下一刻,她愕然回望,却见玻璃柜面中的自己保持着举枪的姿态,而脸上却露出一抹陌生的笑容。
突然,柜面中的龚倩,从脚尖生出一道火焰,然后迅速卷上全身!
日期:2011-6-30 9:43:00
安泽南觉得自己很窝囊。
他跟着萼离开酒店并远远地呆着她,可在拐过通往沙滩的走廊时,萼那奇怪的布偶突然出现在安泽南的眼前。
人头兔身的布偶在安泽南眼前晃了晃,然后萼的声音在拐弯处后头传来:“你跟着我干什么?”
安泽南总不能明说自己怀疑她,于是勉强笑道:“误会误会,我只是想到沙滩透透气。”
“说谎。”萼那美丽,却缺乏生气的脸出现在布偶后:“从离开酒店开始,你和我恒定地保持在20步的距离内。当中我故意走慢几步,你却跟着放慢了速度,这不是跟踪我是什么!”
安泽南大感头痛,知道自己再否认便显做作,却又不肯立刻承认,便故意扯开话题道:“萼小姐耳力也太厉害了吧,连距离几步也听得出来。
“我眼睛不大好使,所以特意训练过听力,你不用特意捧我。”萼举起布偶,挡住自己的脸:“不要故意走题,你还没答我为什么跟着我。”
安泽南见她咬死这个问题不放,无奈下只能真假掺半说道:“我看酒店里死了两人,萼小姐却镇定如常,所以对你大感好奇罢了。”
“哦,直说你怀疑我不就行了,拐弯抹角干什么。”把布偶放下,萼的神情有些落寞:“如果你小时候看过最亲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你现在也会和我一样镇定。生死,不过也就那么一回事。”
直觉告诉安泽南,眼前这女孩没有说谎。安泽南开始有些明白萼为何会这么自闭,如果小时候承受巨大的打击,人通常会关闭自己的心灵拒绝和外界沟通,似乎萼就是这么一个例子。
而这恰好也解释了她对蒋洪二人之死无动于衷的原因,已经经历了至亲死亡的她,又怎么会为两个不相关的人死去而动容。
而无论是萼半自愿的解释,亦或是被她发现了行踪,安泽南都没有再跟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