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lass='l073l073'>初梨忍住心中的恶寒,连虚以委蛇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便踉踉跄跄地向荒野深处跑去。慌乱的心跳声在空旷的荒野里一声大过一声,震痛了她的耳膜。初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仅存的一丝清明审视目前的处境,寻找逃跑的可能。
这是一片荒无人烟的萧索之地,除了一条河、几株孤零零的大树,便是这满地没过膝盖的高草。没有人家,没有山洞,没有藏匿之所,初梨心知自己此时的体力已经支撑不了多久,用两条腿跑走是绝没可能了。怎么办?明明是深秋寒夜,初梨却急出了一身冷汗。
眼角扫过茂如华冠的大树,初梨心下一亮,为今之计,只有借它躲过一晚,等明日天明、身上药效过去再做打算了。她心知此计粗陋,可是她只能赌一把,把自己交到命运的手中,然后静候安排。
她踩着虚浮的脚步,高一脚低一脚地走近河岸,假装蹲在河边洗手,弄出哗哗的水声。用老人的话说,这时候的河水是吃骨头的。可是,这寒意却像冰块之于被热浪灼伤的人,带给初梨的只是丝丝舒服的凉意。
“啊——”初梨尖叫一声,将岸边的大石块费力推入河中,揭下头上的小厮帽扔进水中,使出蹑云逐月飞身到近旁的一株大树上,借着它做跳板跳到了更远的一株树上,一串动作一气呵成,却耗尽了初梨所有的体力。
那士兵听到初梨的叫喊,接着是“砰——”的重物落水声,连忙从下了马车跑去河边查看。只见初梨那顶深蓝色土布帽子正顺着河波越飘越远,惨白的月光在河面的圈圈涟漪中微微荡漾,潮湿的河岸边留着两个又小又深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