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犹胜因花压折枝

目录:独醉天下| 作者:历史时空| 类别:玄幻魔法

    第一百四十章犹胜因花压折枝

    云倾月揭开斗笠,端庄了衣袖,微敛了神色,莲步轻移,缓缓而出。

    众人怒吼之时,但见左边回廊一水蓝色软烟罗长裙的女子,肤若凝脂,青眉如黛,嘴角含笑,一步一步,高贵清华,仪静体闲,微风过处,裙摆摇曳,发丝拂动,绝色倾城。她目不斜视,径自走到风奕面前,取出一个精巧的瓶子,在风奕鼻端游走两个来回,看着昏迷的老者慢慢转醒,她收起了瓶子。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一切,竟然无人过问。

    忽然,皇天祁猛然站起,怔怔地看着云倾月,痴迷之余更多是却是震惊。

    乐訾熠不去理会皇天祁的失态,皇天祁对于青楼女子都一副好色表情,更何况天下第一美女。只是乐訾熠很好奇,心中猜测云倾月的目的。

    云倾月略微见礼,娉娉婷婷,温婉地道:“晚辈倾月见过风王。”

    倾月,倾月公主,脑子混乱的风奕终于清醒过来,只是这倾月公主怎么会在舞影宫,还未弄清前因后果的风奕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倾月公主无需多礼。”

    “郁音见过风王。”红衣劲装女子一拱手,她可学不来公主的行礼方式,太便扭。

    “郁音将军也无需多礼。”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风奕还是处在混沌中。

    “倾月公主怎会在此,让人大吃一惊。”乐訾熠望向朝政殿前水蓝色长裙的女子,暗含探究。

    云倾月转身,立于朝政殿之下,衣袂如波纹粼粼一般,此起彼伏。

    “途中倾月得知风王身体欠安,故而快马加鞭提前到达,既然倾月与风世子定下婚约,以后便是一家人,自然同甘共苦,祸福与共。”

    皇天祁颤抖着手指和双唇,指着云倾月,惊恐地道:“凤……凤凝月。”他双腿一软,跌坐在椅上,身体止不住的发颤。

    此话一出,众人思绪纷纷。

    凤凝月?前皇后,不是于二十年前烧死于皇宫冷宫之中了吗?皇天祁那时应该不过一二岁,但看他表情……

    乐訾熠看了眼颤栗中的皇天祁,不像是伪装,也没必要伪装,皇天祁在宫中长大,或许看过凤凝月的画像也不一定。

    只是,他为何看着云倾月而叫出凤凝月,凤凝月如若还在世上,也有四十岁左右,而倾月公主,明明是二十岁芳华正茂,莫非云倾月与凤凝月长得很像,这恐怕不是巧合。

    云倾月的生母是锦瑟夫人,关于锦瑟夫人有太多的传说,只是,毫无疑问,见过锦瑟夫人的人屈指可数,锦瑟夫人常年待在锦瑟宫中,行踪如此神秘,吴迹曾说过,云铭瑄二十年前去往帝都进贡时没有带上女人,而回来后多了一个锦瑟夫人,而当年,正是凤凝月死于冷宫之时,这应该也不是巧合,当初应该彻查到底。

    素衣女子眼眸一黯,是她大意了,她竟然忽略了皇天祁,此话一出,说者无心,听者留意,尤其是乐訾熠。或者,云倾月也会开始疑惑。而且,风奕当初例行每年进贡之时,必定也是见过凤凝月的。

    风奕的确见过,也开始寻思,只是,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再怎么绝色,再怎么美艳不可方物,都有些淡薄了记忆。

    “倾月不知太子所云,不过,御宇令一事……”云倾月略微停顿,淡淡一笑:“如若众位不介意,倾月可以代替风世子给太子一个交代,乐王可以见证。”

    皇天祁颤巍巍地抬首,眼中带着三分打量,七分闪躲的意味,慢慢地将视线重新投注于云倾月的脸。

    莫非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乐訾熠暗忖,见证,风弄影要他见证,云倾月要他见证,今日倒是奇了:“本王很是好奇,倾月公主如何交代。”

    语毕,但见云倾月衣袖一垂,袖中划出一玄铁令牌,长五寸、宽二寸、厚半寸,重五斤,上仿似看出了众人的疑惑,云倾月依旧温婉而笑:“芙蓉旌旗烟雾落,幽冥阁杀手。”

    乐訾熠危险地眯起朗目,今日疏雨崖花芙蓉的确不在,无情所说或许确有其事。如今,云倾月亦是这般断定,且令在她手。一个是无情公子,一个倾月公主,两人没有什么交集,而言辞一致,这御宇令是真的吗?

    幽冥阁杀手,云倾月可以应付吗,将视线移至云倾月身后的郁音,背负三尺红缨枪和三尺银棍,战斗时,枪棍合一便是一杆长枪。如若是掬月军四将之一的郁音,或许也有这种可能夺下御宇令。

    乐訾熠在思忖的时候,皇天祁还在打量云倾月,与画中女子确实有些出入,少了额际那月牙胎记。渐渐地,皇天祁从恐惧中走出,只是长得像而已,只是相似而已。

    皇天祁方恢复了神色,便又开始趾高气扬地端起了帝都太子的架子:“把令给本太子。”

    “令自然要交给太子殿下。”云倾月唇角含着轻柔的笑意,举止从容娴雅,“但是,这十万禁卫军的性命,太子该如何安置?”

    “这话什么意思?”十万禁卫军性命关他何事,又死不了。

    “十万禁卫军叛上作乱,如若轻易释放,有了先例,以后舞影国怕是王位不稳,帝都或许更是皇位不稳。君臣猜忌,群臣忌惮,国将不国。若是全部斩首示众……”云倾月感受着底下十万禁卫军的议论纷纷,群起激昂,无奈地道,“又怕血流成河,毕竟他们如此行径,本不是个人意愿,必定是有人唆使,才胡涂至此。”

    云倾月顿了顿,耳边,轻微的声音还在继续,一直萦绕在耳畔,使她安定:先陈述利害关系,再除去他们的罪名,消除他们的顾虑。屠杀本就是下策,如若他们背水一战,先血溅三尺的是谁也不一定,乐訾熠和皇天祁依仗的就是这十万禁卫军,如若将于符除掉,或许会事半功倍。

    “你想要如何?”否定了凤凝月的影子,皇天祁盯着云倾月,又恢复了一脸好色的神情。

    云倾月无视皇天祁的神色,也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缓缓地道:“太子殿下是否也为他们在舞影国的地位和待遇感到不公?”

    “当然。”皇天祁一脸可有可无地道。

    “那正好,十万禁卫军想要更好的待遇,更高的地位,太子殿下又是如此打抱不平,那么,太子殿下不如将这十万禁卫军带回帝都,赋予他们更好的条件,这样不是两全齐美吗?”

    动摇了军心之后,如果想要收服这十万禁卫军,必须先让他们分清利害关系,让他们意识到如今所处的位置,让他们了解帝都的情况。逼迫皇天祁,让他在众人面前作出决断,不放过任何一丝犹豫,揭开他虚假的面具。

    这到底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的谋略。云倾月听着源源不断的声音,一步一步引导她,作出至今为止她从来没有做过的举动,言辞何其大胆。但不知为何,这细微的声音,带着无比的亲切,仿如她的王兄,手把手地教她许多东西。

    皇天祁沉默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但是外公一直在招兵买马,莫非帝都缺少兵马,将这十万人带回去,如虎添翼。想至此,皇天祁应声道:“好,这十万人随我回帝都。”

    “如此甚好,只是倾月甚是好奇,太子殿下会赋予他们什么样的地位,与帝都众将士同等地位?倾月怕帝都众将军众将士不满,毕竟他们久居帝都,有些想法根深蒂固,猜忌肯定避免不了。”

    欲擒故纵,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你可以这样说……

    “无论如何,这十万禁卫军毕竟是舞影国的子民,纵然孩子犯错,母亲也会原谅,更何况,孩子远行,母亲自然希望他们在别处生活更好。离了故土,孩子可能会忘了母亲,但是母亲绝不会忘了孩子,母亲依旧在故土,盼孩子有朝一日安然归来,不求荣华富贵,但求平——平——安——安。”

    “倾月公主口若悬河,深情并茂,本王佩服。”乐訾熠探索性地看向云倾月,还未出嫁便已从夫,如若与风弄影一唱一搭,双剑合璧,倒是不能小看了。

    照此情况发展下去,势必不利于他,因而,乐訾熠出声打断了云倾月的算计。

    “乐王谬赞,倾月毕竟还是舞影国之客,人微言轻,做不得主,这最终的决定权还在于风王或者风世子。”云倾月不为乐訾熠的言语所动,依旧保持着温婉的笑意。

    “弄影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紫色锦衣男子,手中握着紫箫,身后跟着三将,赫然就是祈赫、荀烈、怀修。方才的话语,风弄影一字不落地听着,他来时,祈赫便是站在一旁,没有开口打扰。他亦是在一旁静听,有些话,果然还需从女子口中说出,这样才显得细腻入微,动人心扉。

    “倾月未请通报,擅自入宫,还望世子见谅。”看着来人,云倾月稍稍松了口气,她不知道,若是乐訾熠再逼问下去,她是否还能招架得住。

    “公主多礼,舞影宫的大门永远为公主而开,公主尽可随意进出。”风弄影眼中透着谢意,言辞毫无犹豫。

    “世子果不愧放荡不羁,不拘世俗。”云倾月毫不在意众人的眼光,径自赞赏道。

    “公主才貌双全,胆色过人,弄影佩服。”方才那一番针锋相对,风弄影看在眼中,倾月公主居然从容不迫,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世子客气,不知世子如何解决今日之事。”看着朝政殿前蠢蠢欲动的十万禁卫军,云倾月出口征询。

    风弄影看向云倾月手中的玄铁之物,不加掩饰地道:“不知公主可否将御宇令交予弄影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