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看得起,草民家境贫寒,学识微末,是粗俗之辈,恐怕辱没了官家娘子。”阳成选听了梁大元的话,心中十分不快,所以答话也冷冷的。他阳成选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也绝不做攀龙附凤背信弃义的小人。
“我家飞儿……”梁大元还要说什么,却被阳成选一口截了去,“蒙大人赏识,草民没什么本事,怕是当不了官府的差。草民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然后一拱手,也不等梁大元发话,转身离去。
梁大元气得一拳锤在案桌上,案上的酒盏被震得跳起来,酒水洒了一片。这个阳成选,着实不知好歹他堂堂县令的女儿,看上他是他的荣幸,他居然这么不留余地的拒绝,简直是不把他这个县令放在眼里
“阿爹,你别生气。”躲在门后的梁从飞掀开帘子走进来,笑得异常平静,“这不就正好说明了他是个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好人吗,这样的人,才不枉我惦记着他。”
“飞儿,你果真如此想?那前些天跟你说的那门亲事……”女儿能想得开,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那没有福分的人,就让他去吧。
梁从飞往梁大元对面款款坐下,笑意盈盈,说出的话却让梁大元大惊失色:“这样难得的一个人,我这辈子就要嫁给他,不管用什么法子。”
阳成选从县衙飞也似地逃出来,心中气愤难当。这些人怎么这样霸道没有廉耻,把他阳成选当什么人了?别说他已经有了香香,就算他没有,他也绝不接受这样的施舍或者威胁。
等回到家,阳成和果然搬了条板凳守在路口等着,远远地看到阳成选的身影,就欢呼着奔了过去,“哥哥回来啦”
“哥哥你回来啦,怎么样,是不是我们家从现在开始也在官府有人了?”阳成和围着阳成选叽叽喳喳一阵闹腾,说完了才发现哥哥脸色不对,心下了然,立刻噤了声。
阳成选看着她失望的样子,心里不好受,却仍笑道:“怎么,做不了游缴就不是你哥哥啦?”
“怎么会,哥哥就是哥哥,一直是我的好哥哥嘛”阳成和又捡起满脸的笑。哥哥能不能去做游缴,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她要的只是一个有胆识有正气的哥哥,他做什么却是不相干的。
阳成大婶自然也是不在意的,唯有阳成大叔十分失望。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只让他勤练功夫,等来年有机会再去试试。
晚饭过后,阳成选跟着阳成大婶进了灶房,磕巴了好一阵子才道:“阿母,近香还有一个多月就及笄了,我想……”
阳成大婶了然,回头笑道:“看把你急得我也正想着这事呢。我找人看过了,冬月初十就是好日子,也跟你和近香的八字相合。我跟你水二叔商量过了,他都没问题,说全凭我们做主。”
阳成选俊脸微红,听了阿母的话却是极开心的,心里一朵朵春花开了满怀,仍不忘建议道:“我们这么熟,嫁妆什么的虚礼就省了吧?”
“噗哧——”阳成大婶含笑看儿子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生怕你阿母为难了你媳妇儿是吧?你疼近香,阿母比你还疼她呢这些我早就考虑好了,到时候嫁妆就由我来帮忙置办,结婚前送到她家去,到时候再抬过来,图个热闹。你就放心吧,阿母看近香就跟看阿和一样的,绝不会为难了她,委屈了她”
阳成选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又听到阳成大婶继续说道:“说到阿和,她比近香还大一岁呢,你们父子两个,也应该把这事儿看紧些。”
“这附近,还真没人配得上阿和,我想阿母你又一定不舍得阿和远嫁,嫁远了我也不放心。”阳成选皱眉道,虽然平日里总是埋汰她,但是在他心里,这个妹妹却是极好的。
阳成大婶沉默了一小会儿,迟疑道:“你带着阿和出去玩,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年轻人?”
阳成选见阿母这话问得古怪,神情也很古怪,仔细地回想了一番,答道:“没有,每次都是我们三个人,从来不跟别人一起的,也从没遇到过什么人。阿母,你这话是?”
“但愿我多想了。”阳成大婶叹口气道,“我也跟阿和提起过她的婚事,可是她当时的神情,我觉得她心里可能有人了。”
阳成选沉吟了好一阵子,把以前的蛛丝马迹都细细想了一遍,皱眉道:“这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两年前的一桩事。就是水近清落水的那一次,阿母你说要让阿爹留意着阿和的婚事,阿和当时脸红得很可疑。”
“这事我记得,阿和一向没羞没臊的,所以我对她那次脸红就印象很深,还时不时地说来笑话她。这么说来她心里多半是有人了,可是你又说你们从来没接触过什么年轻人,那会是谁呢?”
母子两个想了又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阳成选笑道:“依我看阿母你直接去问她好了,照她的性子,她会告诉你的,也省得我们在这里胡乱猜测。”
“你以为我没问啊我问了,她不承认。”
“不承认那多半就是没有的事,我看可能是我们想多了。”
“你怎么做哥哥的,对妹妹的事情这么草草地不关心”阳成大婶不高兴道,“我是她阿母我还不知道吗?绝对有问题你去,你们兄妹年纪差不多,她指不定会告诉你.”
“我?”
“不是你是谁?等会儿你就去问,这事不弄清楚我心里悬着呢等你们兄妹两个的终身大事都定了,我才能松口气呢”
“那明天吧。我答应了近香等比试结果出来就要去告诉她的。明天我带着阿和一起去看近香,阿和不告诉我,也一定会告诉近香。毕竟这种心事,还是跟小姐妹比较容易说。”阳成选想了想回道。
“那行,就让近香帮忙问问。”。.。
<h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