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嬲!好球啊!”开车的小伙兴奋地鸣了鸣喇叭,把全车昏昏欲睡的人都吓了一跳——连带着刚刚控制自创人物征战pes2010“绿茵传奇”的罗伊。
“小伙子!麻烦你敬业点好不!专心开车!我们是回家,而不是来找刺激的!”坐在罗伊身后的那对中年夫妻不满了。
“您老人家放心咯,我一天跑星城到雁城起码是4杂来回,眯哒眼睛都可以找得到路好摆!”小伙似乎有点不爽地从罗伊的笔记本电脑上把眼睛挪开,然后还小声嘟囔了一句“再说哒,你们买车票又不是冒附加保险费。”
……
“罗伊!11号11号!快嗲几!”周品在场边大声招呼着正在身后偷偷拉扯对方前点高中锋9号的罗伊,要他去盯埋伏在后点的11号——根据他朋友的情报,眼前的东江辣椒队最有威胁的并不是那个头顶和脚下功夫都很一般的1米92高中锋,而是那个看上去很不起眼的11号。
此时的比赛刚刚进行到第11分钟,东江辣椒队获得了他们开场的第一个角球,比分1:0,主场作战的雁城江东联队领先,而进球正是来自于罗伊-胡圣-李腾三个人的精妙配合。
……
“唉,你水平就蛮高啦!要不等下子到雁城哒我们两个踢半个小时?我也好久冒踢哒!莫港(说)冒得公交,我送你到屋可以摆?”看着“绿茵传奇”里的“roy”率领中国队在决赛中4:1战胜了巴西,司机也似乎得到了满足感,于是他将目光从笔记本屏幕上移到了罗伊的脸上。“大前天滴比赛看哒冒咯,我真的是心痛死哒,不该信2012吧那杂鬼港滴荷兰会赢,输哒3000嘞!”
在前方,一辆无牌照的渣土车突然间变更了自己的车道。
“小心!”
……
罗伊死死地倚住对方的11号,同时眼睛盯着7号,等待着他罚出角球。助跑,传中,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高高的弧线——后点!
罗伊与11号一起跳了起来,狠狠地将球顶出了底线——他从来都没有感觉自己的弹跳这么好,是的,就像是在刚刚结束的世界杯里,大头在1/8决赛最后关头狂奔30米之后返身跃起顶出的那个沃勒宁来自半场开外并已经越过大禁区线上的门将的那记吊射一样。也是从那场比赛之后,尽管在1/4的比赛中中国队1:2输给了后来获得冠军的意大利队,大头李玮仍然取代了已经老去的范志华、张恩毅,成为球迷心目中的第一中后卫。
突然,剧烈的痛楚从罗伊的后脑勺传来,他一下子觉得自己的世界变成了一片黑色,然后,他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接着是他的身体,同样狠狠地砸在地上,毫无反应。
……
罗伊睁开了眼睛。他的第一感觉是自己躺在草地上,刺刺的、痒痒的。然后,在他的视线里,一名中年大叔嘟着满口烟味的嘴正从高处向他……吻来。“我不是玻璃。”看着这张越来越近的大嘴,罗伊急忙把头一偏……“他醒了!醒了!”看到罗伊的这个动作,大叔并没有表现出羞愧或者恼怒,而是站了起来,向罗伊的右边大喊。
顺着大叔的喊声罗伊将头又偏向了右边。在那边,两个穿着黄色足球服的看起来很脸熟的少年向他飞奔而来,而一群红衣服球员正被几十个人围着,似乎在……讨饶?
但是很快,飞奔而来的两个人几乎是腾空然后飞着跪在了罗伊面前,神色激动。
“罗伊,你没事了吧?”
罗伊想起来他们是谁了。胡圣、李腾,从初中到高中一起踢了六年球的同班同学。高中毕业后他们三个人曾一起去星城京德队试训,因为没有明白教练各种看起来很可笑的托辞,他们没有敌过另外几个实际上试训表现并不如他们的但是交了5万块钱的孩子,最后,罗伊按志愿上了大学,成绩稍差的李腾胡圣则在06年的冬天穿上了那身橄榄绿,分别踏上了前往江苏和新疆的火车。
“你们不是去当兵去了吗?”
罗伊“苏醒”后的第一句话让陆续靠上来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愣了几秒钟,一个已经有点发福的矮个男人问罗伊——“你还记得我么?”
“你是?”罗伊看了他很久,感觉他很像印象中的那个他爸爸的同事,某事业单位分厂的那个矮胖而且老是一付猥琐表情的周品,然后不确定的开口了。“周叔叔?”
“还好还好。”众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包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穿红色球衣的那些人,尤其是一个穿11号的,如释重负。
“周叔叔,你怎么也和我们一起来踢球了?我不是记得你以前根本不碰足球的吗?”
“……”
罗伊感觉周围的空气凝固了,大家都在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他挣扎着坐了起来,除了后脑勺传来的那份很严重的痛楚之外,他还感觉很惶恐。捂了捂脑袋,看着同样很惶恐的红色11号,罗伊开口了。
“喂,大哥,你干嘛那样看我?”
“……”
随后救护车的到来缓解了这样一个怪异的场面,唯一让罗伊奇怪的是,除了最熟的那三个人——李腾、胡圣、周品之外,那个红色11号也跟着罗伊到了医院。当然,检查的结果让除了仍然是一头雾水的罗伊之外的所有人——包括闻讯赶来的罗伊的父母都松了一口气。几个小时之后,被淋了满脑袋红花油的罗伊跟着父母回到了家,然后,他确定自己穿越了。
2006年国庆以后,罗伊家重新进行了一次大装修,而现在,房子里的布局,和罗伊记忆中生活了8年的那套装修前的房子一模一样。……………………………………2住的房间还是那个房间,房间内贴着的除了罗伊·基恩的海报外还有那支三冠王曼联的全家福以及02年那支国家队的全家福,然后……多了一张周品的海报。
图上的周品右手倚着巴西队的克莱伯森,脚下踩着球,然后看臂章像是2002年韩日世界杯,然后海报上的字让罗伊觉得很诡异:亚洲第一前腰——周品。
罗伊实在是无法将那个和他爸坐一个办公室然后每次见到他都会很猥琐地笑着招待他其实人很好的大叔与海报上这个猥琐之气消失了不少的还被注明是“亚洲第一前腰”的周品推论为一个人。而且……什么时候周品还成为国家队一员了?
压抑住自己无限的疑问,罗伊将眼神转向了另外两张全家福,这下他的嘴巴张得更大了。
那张国足全家福里,坐在主教练位置上的不是那个可爱而又狡猾的南斯拉夫老头,而是02年本应该在东海对面执教的法国人特鲁西埃,23人除了范志华、郝东海、孙继洋、李玮、苏臻还有周品等不到一半的球员是罗伊能喊出名字之外,其他的人罗伊竟然……都不认识。
罗伊感觉麻木了。从08年以后基本变成宅男天天在寝室上网混悠悠的经验告诉他,他或许……来到了一个架空的时空,不,应该说是来到了另外一条支线。目光扫过最后罗伊·基恩的海报和曼联全家服,感觉后脑勺还是很疼的罗伊决定睡觉。然后,他再一次不淡定了。
在那张全家福里,曾经试训曼联失败的苏臻出现在了主教练弗格森的身后,旁边站着安迪·科尔和贝克汉姆,而作为当年曼联三冠王主力前锋“黑风双煞”的另外一半,德怀特·约克的身影在这张海报上消失了。
一股冷意从罗伊的脊椎骨上升起,然后传输到他的后脑勺上——头疼。这种感觉让他突然做出了决定,那就是上网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掀开了电脑桌上的防尘罩,眼前的这台电脑再次让罗伊愣了愣神——作为一名宅男,他绝对不会记错,那台后来被他搬到寝室用然后以一顿外卖为价钱“卖”给寝室老二的他家买的第一台电脑,是一台售价为18888的“大、粗、笨”联想品牌电脑,而不是眼前这台带液晶显示屏的,看上去几乎全新的电脑。不过连串的莫名其妙让罗伊的适应能力也提高了不少,摇摇头,罗伊打开了电脑然后接通了网络。
《传奇落幕——苏臻宣布结束自己球员生涯》
这是罗伊打开百度输入苏臻后的第一条搜索结果,底下网页地址标明这一篇文章来自曼联中文官网。抑制住强烈表达情绪的意愿,罗伊点了进去。
“苏臻于6月1日正式拒绝了曼联提供的一份为期两年的续约合同并宣布退役。在为曼联效力的14个赛季(91-92——05-06)里,苏臻一共为曼联出场569次,排名队史第二,在各项正式比赛中一共打入了277球,是曼联队史进球最多记录保持者。在3届世界杯上累计出场14次并打进10球的苏臻本希望以世界杯来结束自己的职业球员生涯,但是在几天前中国国家足球队公布的23人名单当中,法国人特鲁西埃以年轻的张彬取代已经34岁但是在本赛季各项比赛中打进了21球的苏臻……曼联将会在06-07赛季开始前邀请苏的家乡球队,来自中国山东的济南队一起在梦剧场为苏臻举行一场告别赛。34岁的苏臻表示,他会接受曼联的邀请,成为u-20梯队教练组的一员。”
“……”
“我勒个去。”
坐在电脑屏幕前的罗伊双目呆滞,填充了他大脑的只有四个字“不可思议”。很快,一阵突如其来的铃声唤醒了发呆的罗伊。下意识地接起了电话,答复了周品明天将继续参加训练——虽然他还搞不太清楚状况,然后他突然想起来,似乎,上大学后的那部摩托罗拉k1才是他的第一部手机,可是为什么……他现在就有手机了呢?
打开了刚才被老爸拎回来的运动包然后找出钱包,里边整齐排列着15张老人头,另外还多了以前的那个罗伊在上大学前同样没能拥有的东西——银行卡。以前的罗伊一个月不过500块的零花——就这还被当时他班上的同学们戏称为“首富”。同时,在那年的这个城市,一个小排档里炒一个带点肉的小炒不过3块,那时的的士更是3元起步1.2元/公里,网吧也只是一块钱一个小时。而银行卡这个东西,则是在罗伊接到录取通知书后随信一同寄来的一张建行卡,而不是这——看刮痕起码用了好几个月的一张工行卡。
财富检索继续进行中。打开那个被他上锁的抽屉,里边是一大摞的各种获奖证书还有……疑似银牌两枚、疑似铜牌两枚、疑似金牌三枚。然后是好几张合照,其中一张标着“纪念二十三中获得06年湖南省高中联赛第一名”字样的合影里,罗伊发现了自己和胡圣、李腾还有好几个同样喜欢足球但是中考之后就分道扬镳的老朋友们的身影。
什么和什么!?
罗伊纠结了。上辈子在罗伊的足球史上最辉煌的时刻是初三那年学校组队参加和上届隔了五年的雁城初中足球联赛,然后获得了第四,并收获了5分中考加分。但是这里面,除了缺少01年的获奖记录之外,此外5年,年年不落。
“还不睡?”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罗伊惊得一跃而起。回头一看——是他父亲。
“……爸。”
“你明天不去训练了?都十二点了。”
“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