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的母亲张红梅是那种传统的“妻以夫为纲”的那种女人,受丈夫的影响,平时也跟着看足球比赛的她刚才回到家里看到面部呆滞满头大汗的罗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满意地笑了。她是知道罗伊的,她也知道林薇今天会带男朋友回来,但是她不知道的是,罗伊是林薇的男朋友。此时罗伊已经在部分雁城老球迷心目中是下一个很有可能进入国家队的未来之星了,表面上收起笑容和罗伊点了点头,实际上她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唉,老林,是不是你空调温度开太高了?你看把人家孩子热的。薇薇你也是的,不知道把温度调低一点啊?”转头看到了低着头站在厨房门口的女儿,她又表示了不满。
“不用了阿姨,我不热。”罗伊满脸尴尬地接过了话头。
“你叫罗伊吧?”张红梅笑呵呵地坐在了他左手边的沙发上。“我和她爸爸看过你踢球,小伙子不错。我们家老林很欣赏你。”看到罗伊尴尬地笑了笑,张红梅又递过去一个小橘子——“来,吃个橘子,我们家薇薇最喜欢吃小橘子了。你们是同学?”
“嗯。是的。一个专业。”罗伊还是那样尴尬地接过了水果。
“你这孩子别不好意思啊!足球场上我可没看到你这样子。”
“他好意思好意思吗?”林建军端出了两盘菜,重重地垛在了桌子上——连菜里的汁水都洒出来不少。
全场一下子被林父的这一举动给hold住了。罗伊呐呐地放下了剥到一半的橘子,林薇也尴尬地端出了一盘糖醋鲤鱼放在桌子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罗伊身边坐了下来。
“诶,我说老林,你不是挺喜欢罗伊的吗?怎么这孩子第一次来你就摆张臭脸?”纳闷的林母跟着林父走进了厨房,然后关上了门,迫不及待地发问。
“你不知道,他……”林建军似乎很憋屈,但是只说了半句话又把后半句憋了回去。“要不是因为他是罗伊,我……”又是半句,没说完话的林父端起剩下的最后两盘菜又走了出去。
“喂,你平时说话不这样的……”看到林建军打开了门,林母赶紧按下了话头。
“阿姨好,这是我给您准备的蜂皇浆,喝了挺好的。”看到林父林母又走了出来,罗伊想了想还是拿看表情似乎还不知道上午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她来打开突破口。
“这孩子有心了。哎哟,这么大一罐啊!下次可别这么买了,这得多少钱啊!”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林母眉开眼笑地接过了包装盒,感觉了一下重量后,笑得更欢了。
“吃饭!管什么蜂蜜呢!”林父重重地咳嗽了一下。
室内温度持续下降。
“呃,我去盛饭。”罗伊才走开了一步,又被林父给叫住了。“你知道我家碗筷在哪里?薇薇去!”
罗伊此时的心情用一个成语来形容最贴切的莫过于“悔恨交加”了。咬咬牙顺手拿起了一瓶白酒罗伊坐到了林建军的身边,鼓起勇气,罗伊把酒放到了桌子上。“听林薇说您喜欢喝两口,这瓶五粮液是我在专卖店里买的,应该是真的,要不我陪叔叔您喝一点?”同时罗伊双手紧紧护住了酒盒,生怕林建军不给面子甚至直接就是一肘子扫过来。
“老林!”看到林建军半天不说话,张红梅赶紧使了个眼色。“今天我给你个破禁的机会,但是不能喝醉。”
“打开吧。”林建军把头扭向张红梅那边,从嘴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好嘞。”罗伊如释重负,用最快的速度撕开了包装。
………………………………
“对她好一点。”
这是酒足饭饱之后,林建军对罗伊说的唯一一句话,再然后,他就去午睡了。
谢绝了张红梅的挽留,罗伊突然有了种今天把这件事搞定的冲动。他转身叫住了还没离开几步的林薇。“老婆。”
“怎么了?”
“择日不如撞日吧,我想。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林薇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伯伯伯母和你……嗯,你和伯伯伯母说了?”
“没有,但是总要说的不是吗?”
林薇彻底的转身了,看得出来她很意动——这下开始换她紧张了。
“走吧,然后今年过年你就和我一起去给我爷爷奶奶拜年,好么?我明天就要回老家了。”罗伊走过去拉住了她。
“还,还是算了吧。”林薇挣开了罗伊的右手,脸色发白。“我,我还没准备好,这一点不急不是吗?”
“你怎么了?脸这么白?”
“没,没什么,可能是外面太冷了,对,太冷了。”林薇将两只手插进了自己那件后羽绒服的口袋。“现在这鬼天气,夏天热的要死,冬天冷得要命。”然后她转过了身子,又试探性地问罗伊:“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我家拜年?”
“初二吧,好像女婿是这一天上门的吧?”罗伊脸上的疑色还未褪去。“你到底怎么了?你有事瞒着我吗?你这样搞好像有点没意思了吧?”
“没有啊。”林薇此时仿佛大概恢复了正常,但是罗伊还是听出了她的心虚。“我上去了,初二在家里等你哦!”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跑了上去——就像身后跟着一个色狼似的。
“神经病。”罗伊不是一个疑神疑鬼的人,但是林薇的表现又让他不能不往不好的方面去想。回到家里,父母都去上班了,罗伊也没心思上网了,直接和衣躺在了床上。“尼玛!前世伤过的孩子你伤不起啊!”
短信铃声突然响起,把正在胡思乱想的罗伊吓了一跳。摁开,是林薇的。
“到家了吧?罗伊,对不起,我不敢面对你的父母,尤其是你的爷爷奶奶。你知道吗?前世你走后,伯母只要一提到你的名字就会哭。我去拜访过他们,也去你坟上为你守了七天,虽然现在大家都还好好活着可是我还是没有做好去见他们的准备。我怕你知道吗?前世是我害了你。你短信未发完”“2/2知道吗?本来在思博,你是最有希望转正的,是我怕你还留在那里,我没脸再见到你。我知道今天我这样弄得你很不高兴。你能原谅我吗?等我准备好了,我一定跟着你去拜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