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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纱稠衣裙,不是很精细的那种。一个淡粉,一个翠绿,此刻,穿翠绿的那个女子正抱着穿淡粉的那个,不住的安慰。虽然只是个侧脸,可是那白皙如玉的肌肤,坚挺的小鼻,弯弯翘起的睫毛,都让他心中一动。看来,这个女贼还是个美人……
吴忠奎两眼放光,只盯着秋桐美丽的侧影发呆,浑然忘了,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大堂外,早已聚集了很多来看热闹的乡民,岳震飞也在其中。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盯着那个让他割舍不下的身影。牢中呆了一夜,她和小桃的脸上都有了一些憔悴,发丝也有一些凌乱。只是那双依旧明亮清澈的大眼睛,还是那么灿如墨星。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害怕,她只是柔声安慰着小桃。
唉,其实,岳震飞错了,白秋桐不是不害怕,而是刻意忍着。她故意装出一副镇定的表情,淡漠的应对一切,只是不想别人看不起自己!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怎么可能被这么一点小小的阵势,就吓破了胆?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知县吗?没有确凿的证据,姐就来个死不承认!
“咳咳……”坐在下首的师爷看着吴忠奎半天不说一句话,还痴迷的看着台下的女犯人,就知道老爷的花痴病又犯了,忍不住出声提醒。
堂外可是站着许多围观的百姓呢,都来看入室匪盗,大人这个样子,可是会丢衙门的脸啊!
听到师爷的提醒,吴忠奎才反应过来,忙咳嗽两声以作掩饰。抬了抬手,抓住手边的惊堂木,想要一拍,却又想了想放下来,坐直身子,慢声出口,“堂下何人?报上名来!”这般温声细语,哪还有一点平日的威严?
一堂衙役和师爷都是见怪不怪,就连门口站的老百姓,也提不起一点八卦的兴趣,只是看着大堂上跪着的两个女子。
秋桐忙拉着小桃的手跪好,低低的说了句,“民女白秋桐见过大人!”声音柔弱清脆,让人心生怜惜。只是从头到尾,她都不曾抬头,反而垂的更低。
她的声音已经让吴忠奎的骨头酥了一半,“抬起头来!”他装作威严的喝道。
哼,抬头就抬头,姑奶奶还怕你认出我不成?
白秋桐缓缓地抬起了低垂的粉额,将自己的如花娇颜,彻底的迎上大堂上射来的目光。
岳震飞随着看热闹的众人,只能看到秋桐的后背,不过,只是看端坐在大堂上,知县老爷那猥琐的目光,他的目光就一冷。那些目光代表什么,他也是男人,再清楚不过了……
那是他的女人,这个狗官竟敢这样大胆的窥视,简直不要命了!前面的一个中年汉子感觉浑身凉飕飕的,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人盯着自己一样。猛的回头,他想看看到底是谁,可是,谁都是仰着脖子在看大堂上的动静,那会注意他。除了一个比他高一点的戴斗笠的汉子,有些不一样外,找不到其他人。低低的嘟囔一句,他又赶紧转回了头。
斗笠下,岳震飞刚刚敛起的凛冽冷气,又瞬间释放。黑幽深邃的眸中,同样是冷冽的光!他的目光如一道冷箭,直直的射到吴忠奎的身上,让他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人也从花痴状态清醒过来。他现在才记起来,自己是在大堂上,是在审案!可是,目光还是不断地在白秋桐的脸上身上扫描,这个女人,还真是个妙人儿!
“咳……堂下妇人,你可知罪?”吴忠奎清了清嗓子。
白秋桐垂下眼帘,淡淡却清晰的说了句,“民女不知犯了何罪,还请大人明示!”这样就想唬人,也要看姐愿不愿意承认。
“太盛酒坊的掌柜说他出外买原料的银子,是你给的,可有这回事?”吴忠奎大手一挥,早有衙役将候在一旁的酒坊掌柜带了进来,行过礼后,跪在那里。只是他的身子像是在发抖,额头上冷汗不断。
小桃咬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把他狠揍一番。这个黑心的掌柜,竟然诬陷我们小姐,亏小姐给了他那么多银子!
“罗掌柜,你可看仔细了,那天给你银子的,可是这个小娘子?”吴忠奎说话的腔调都变了,对于美丽的女嫌犯,竟然用上了小娘子这个称呼。他的眼睛只是紧盯着白秋桐,浑然不管自己的言辞何不合理!在她的记忆里,知书达礼,贤惠温婉的小姐,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罗掌柜悄悄的抬头,偷偷看了白秋桐和小桃一眼,仔细审视了半天,才郑重的点了点头,“草民确定是她们!这个丫头女扮男装,还在我的酒坊里待了差不多一年。草民不会认错!”最后一句,他说的斩钉截铁,十分肯定!
“掌柜的,你莫要血口喷人!”小桃气的大喊,两边的衙役立刻同声喝道,“威武……”小桃一惊,不甘愿的闭上了嘴。可是愤怨的目光,却不离掌柜的左右。
“白娘子,你可认罪?”昨夜,早有衙役详细禀报了白秋桐的一切,所以,吴忠奎才直呼她的名讳。
白娘子?我晕,这个狗县官乱叫什么,小心人家白素贞半夜把他吃了!白秋桐腹中暗咒了好几遍,表面上可不敢表露分毫,依旧是恭敬加胆怯的样子,“大人,小女子是一个守法的良民,从不做犯法的事情,不知大人让民女认的什么罪?”想唬她,别说门了,窗户也没有!
吴忠奎只是盯着她玫瑰般的红唇,脑子里不知想到了什么,只是色色的望着,忘了说话……
岳震飞的目光冷的像三九天的冰窟,手指死命攥起,上面青筋突爆,真怕他下一刻会不顾一切的跳出去,把那个吴知县拆了!
看到别人毫不躲避的目光,大方的窥视着她,就有一股无法控制的怒火,快要把他烧尽。他讨厌那种目光,那种神情。如若不是在大堂上,他完全不否认自己已经把那个知县老爷眼睛挖了!那个女人,只能是我的!只是,这个念头一冒出,他自己就楞了!
好半天大堂上没有人开口,师爷提着毛笔,手都有些麻了,还是等不到老爷的下一个问题,忍不住抬头看了下,果不其然的,他的顶头上司正一脸痴迷,如在幻境的望着堂下的犯妇。
唉,他忍不住叹息一声,老爷又看上一个了!“咳咳……”他只有在一次提醒。就连他自己都有些讨厌自己了,这一堂还没审完,自己就‘发病’好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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