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云端的手机是快到中午的时候响起的,当时她正和震宙在一家温馨的咖啡厅里喝咖啡。
震宙是早上8点多到的,他到的时候,云端刚好送了浩浩回来,于是两人就在柳家大院门口碰见了。
原本早上柳晋源要送浩浩去幼儿园的,可柳家离浩浩的幼儿园远,而且柳晋源还没有去过,浩浩也小,并不知道那路怎么走,最后还是云端自己开车送的浩浩去幼儿园。
震宙在柳家大院门口见到她非常的惊喜,甚至抑制不住的给了她一个拥抱,这让她略微有些尴尬,脸红了一下。
因为震宙是军人,平素的他行为举止都比较的中规中矩,他和她交往最多也就是握握手什么的,其它的就没有了。
当然,这和乔子墨不一样,乔子墨是个痞子,他经常动手动脚的,嘴里也时常吐出些乱七八糟的话来。
刚开始交往云端被乔子墨吓到,因为这不是她所能接受的学生样,后来和他交往多了,才知道他就是个嘴贫,其实人蛮好的,心思也不坏!
和震宙在柳家大院门口见的面,不过云端并没有邀请他进门去,而是和他分别开了车去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坐坐。
震宙见到她非常的激动,一直拉了她的手在说为什么不给他一个信息,哪怕一点点提示也好,说别的通讯没有,可你给我邮箱发一个简单的图案邮件也好啊?难不成你还信不过我?
她当然信得过他了,从小一起长大,年龄相仿,又在一个学校念书,小时候有人欺负她的时候,一般都是震宙出面帮她搞定。
记得她刚回到柳家的那一年,和震宙一起去上初中,因为长得矮长得瘦长得皮包骨头整个儿就是一丑小鸭,班上就有男生或者女生欺负她。
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班上有个男生和女生谈恋爱,那男生坐她后一排,女生坐她前一排,于是那男生就让她帮忙传纸条给那女生。
她是农村来的,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何况也不太懂他们传纸条的含义,于是不肯帮忙,那男生就威胁她,她也是大胆,居然还跑到办公室去告发了老师。
这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丢脸的事情,因为在农村读书,学生跟学生吵架打架什么的都是要告发老师的,一般老师会解决这类问题。
那一次,那个男生和女士都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只是,放学后,却在路上拦住了她,男生女生都骂她,说她这么丑这么难看这么矮,一定是因为没有男生看得上所以嫉妒他们,还扬言要撕烂她的嘴巴,让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那一次,她的确吓坏了,后来是震宙赶到了,震宙不仅把那男生和女生给教训了一顿,还对他们宣称,她是他的女朋友,谁敢欺负她,就是跟他佟震宙过不去。
云端的中学六年一直过得非常的平静,从来没有和任何男生走近过,即使读高中大了也一样,这一方面归功于大姨对她的耳提面命,另外一方面就归功于佟震宙的宣称,因为大家怕佟震宙,哪怕后来她个子长高了,人也漂亮了,可任何男生都不敢打她的主意。
她和震宙同学了6年,后来震宙考上了军大,而她考上了清华,俩人才分开来,革命的友谊才出现了空白。
也许是大姨对她的耳提面命的确是有作用,也许是柳家和佟家的关系摆在哪里,她叫陆振东佟震宇,王君御等都叫哥,所以也就把震宙当着是自己的哥哥一样,心里完全没有产生出另外一层意思来。
所以,现在佟震宙问她,难道你还信不过我时,她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其实是信得过他的,只不过不想自己没有死的事情给这个圈子里的任何人知道,所以就不会给任何人一个提示了。
“云端,你现在回来了,打算怎么办?”佟震宙终于问起了她目前的情况,可话刚问完,还不等云端回答,他又补充道:“你和王君御之间,应该没有任何关系了吧?”
“当然没有了,”云端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轻叹一声说:“柳云端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尚端木,何况,他和他心爱的女人有了孩子,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了,我想,他也应该知足了。”
“王君御,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知足吧?”震宙对云端的话却不敢苟同,想了想说:“这样吧,打官司的事情你不用管了,这一次,官司肯定可以打赢的,毕竟你和他已经分居两年半了,而且死都死过了,法院这边我来搞定。”
“你?”云端觉得有些意外,疑惑的看着他,眉头稍微皱了一下:“你不是一直都在部队吗?”
“我在部队不代表我就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不是?”佟震宙笑了起来,“我曾经的同学,现在是法院的院长了,我不找他办什么大事,就一个离婚案子的秉公判决,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吧?”
云端正要开口
哦一声,可还没有来得及,她的手机有震动传来,她稍微一愣神,即刻对震宙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然后从身边的包里掏出手机来。
这个号码是来北京时才买的,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幼儿园就是乔子墨了,而幼儿园平时一般不会给她打电话的,手机响的话,一般是乔子墨。
只是乔子墨白天都比较忙,所以他打电话的时候也少,今天估计是有空有时间了,于是就打电话给她了呗,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发现什么好玩的地方要告诉她,想让她带浩浩去玩。
云端笃定是乔子墨打的电话,可拿起手机时才发现不是乔子墨而是幼儿园来的电话,她略微有些吃惊,这会儿是11点40分,正是幼儿园吃午餐的时候,幼儿园怎么会打电话给她呢?
难不成,又是浩浩不乖,在幼儿园挑食,估计幼儿园今天又煮了萝卜汤,浩浩这孩子天生不喜欢吃白萝卜,更加不喝白萝卜汤,上次因为这个事情,老师也打了电话给她。
于是,她很自然的按下接听键,心里已经想好了怎么说服浩浩喝萝卜汤了,可刚把手机放到耳朵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手机里已经率先传来老师焦急的声音。
“浩浩妈妈,不好了,浩浩和蕊蕊打架,蕊蕊把浩浩的小腿给划出了血,我们现在就送浩浩去附近的惠福医院,你也赶紧过去吧……”
“什么?”云端吓得手都软了,手机差点掉下来,震宙赶紧用手扶着她,同时招手让服务员过来买单。
“浩浩那伤口严重不严重?流了多少血啊?”云端一边问着一边快速的朝门口走去,她已经顾不得等正在买单的佟震宙了。
“不是很深,不过现在还在流血,我们马上就开车走了,你赶紧过去吧,记住是惠福医院......”老师把话说完,即刻就挂了电话。
云端只觉得自己的腿都软了,手掏出车钥匙,却几次都按不准,一直在发抖,震宙跟着跑了出来,抢下她手里的车钥匙给她装包里,然后迅速的按开了自己的车锁,拉了她的手朝自己的车走去。
“什么地方,赶紧说,”震宙快速开了导航仪,他因为常年在部队,对北京很多小地方不知道了,只知道大地方。
“惠福医院,”云端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然后又加了句:“不知道那伤口有多长有多深,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
云端说到这里,心都开始颤抖,那蕊蕊也就一个比浩浩大一点点的小女孩,昨天演出三句半的时候,浩浩还在舞台上帮助过她,她为什么要用水果刀划浩浩呢?
难道是小朋友之间抢东西吃?浩浩不懂事抢了蕊蕊面前的零食什么的?所以蕊蕊人小也不知道手里拿的什么,就那样对浩浩挥了过去?
应该是这样,蕊蕊毕竟还是个两岁多的孩子,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震宙认真的开着车,昨晚下了雪,路面不是很好走,所以也不敢开快,而云端手里拿着手机,正想着要不要给乔子墨打电话,乔子墨的电话却已经打进来了。
她按下接听键,刚喂了一声,乔子墨的声音就传来了:“端木,浩浩老师打电话来了,说浩浩出事了……”
“我知道了,我正在赶去惠福医院的路上,”云端迅速的切断他的话,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有事来不了就算了,等下到了医院,我看了情况再打电话给你……”
挂了乔子墨的电话,她觉得车好像停下来了,以为医院到了,抬起头的瞬间,才发现是红绿灯路口,而震宙正侧脸看着她。
“是帮助你逃生的那个人吗?”震宙的声音很轻,眼神里却带着探究的意味。
“是,”云端非常坦然的回到。
“听说他曾经是你的学生?”震宙的问这话时,刚好是绿灯左转,他迅速的转弯,因为医院马上就要到了。
“嗯,”云端轻轻的应了一声,不想和震宙谈论乔子墨的事情,于是迅速的转移话题:“对了,海兰最近怎么样了?和你哥结婚生孩子了吧?”
云端记得,她走的那年是六月中旬,当年佟震宇和海兰好似定好了8月份订婚来着,只不过后来她‘死’了,所以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也刚从西藏回来两天,他们没有和我父母住在一起,我还没有见过他们,而且我也和你一样两年多没有回北京了,所以他们的事情也是一点都不清楚。”
震宙这是实话实说,这两年多因为和家里堵着气,所以他都不和家里联系,平时也不给家里打电话,即使打,偶尔也是给自己母亲打电话,也只是问问母亲的身体情况,别的人,他一个都不问,而母亲知道他的脾气,也不跟他念叨。
云端听了震宙的话苦笑了一下,原本还想问问云杉的情况的,可震宙说他和她一样,两年多没有回来了,估计也和她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干脆不问了,改天问自己哥也想还清楚点。
好在医院已经到了,震宙把车开到门口,云端即刻推开车门下了车,让震宙自己去找车位停车,她则迅速的朝急诊科跑去,跑进去就直奔导诊台,即刻询问浩浩在哪间诊室。
导诊台的护士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她问的人是大人还是孩子,幼儿园的老师已经从急诊室出来了,看见她即刻过来叫她。
“老师,浩浩怎么样了?应该没什么大事吧?”云端的语气因为着急的缘故有些急促,同时和老师一起走向急诊室。
“没什么大事,”老师见她这么紧张,赶紧给她说清楚情况:“就是小腿划伤一条口子,我们幼儿园虽然有医务室,但是还是觉得送医院稳妥一点,现在医生已经给孩子清理了伤口缠上了纱布,应该没什么事了。”
老师说话间,护士已经抱了浩浩出来了,浩浩见到妈妈扑了过来,云端即刻伸出双臂接住,然后低头去看孩子腿上的纱布。
“回去注意不要碰到生水,以免感染了,”医生见孩子的妈妈来了赶紧又叮嘱一遍:“伤口不深,毕竟是孩子,估计劲也不大,过几天就好了,注意不要摔倒什么别的……”
云端谢了医生,然后和幼儿园的老师一起走出诊室,刚到医院门口,却看见王君御已经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了。
“那个,浩浩没事吧?”王君御的脸上尽是慌张的神色,看见云端怀里的浩浩,而那挽起的库管上那么长一条纱布,于是又生气的问:“怎么就抱出来了,为什么不住院?”
云端眉头稍微皱了皱,然后冷冷的说:“医生说没大事了,只是麻烦王少以后管教好自己的孩子,还有……”
云端还没有说完,幼儿园的园长刚刚跑进来,她慌乱慌张的用手指着云端给王君御介绍:“这就是浩浩的妈妈,蕊蕊爸爸,今天蕊蕊用水果刀刺伤浩浩的小腿的确是蕊蕊的不对,虽然说你给我们幼儿园捐了不少钱,可是,这一次,真的是蕊蕊……”
“我知道了,”王君御烦躁的低吼了一声,吓得幼儿园的院长打了个哆嗦,即刻后退一步,然后不敢啃声了。
云端曾经是做过老师的人,知道做老师的辛苦,尤其是遇到那种有钱有势的又不把老师放在眼里的家长,的确非常难过的一件事情。
所以,在看见幼儿园老师一脸惶恐的神色时,即刻善解人意的说了句:“我们去外边说吧,这里人来人往的,站在这里堵住了过道也不好。”
一句话,大家都反应过来,于是都同时朝大门外的停车场走去。
云端一边走一边问怀里的儿子:“浩浩,跟妈妈说,蕊蕊为什么要用刀划你的腿?你抢她东西了是吗?”
“没有,”浩浩摇摇头低声的回答。
“既然你没有抢她的东西,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用水果刀扎你呢?”云端略微有些生气的看着他:“浩浩,你要跟妈妈说实话,当时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浩浩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浩浩的老师倒是抢先回答了:“当时是该吃饭的时间了,我让小朋友们坐好,因为一个班二十几个小朋友,我们三个老师都在忙着给小朋友分饭菜,小朋友们都老老实实的坐在小板凳上等着,大家热烈的讨论着今天要吃的花卷和西兰花,我们老师是听到浩浩喊痛的时候才知道蕊蕊扎浩浩的,所以……对不起,都是我们老师疏忽了,而且那水果刀也不是幼儿园的,是蕊蕊书包的里的,蕊蕊书包里总是……”
这老师说到这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王君御,即刻住了嘴,然后又不停的道歉:“对不起,浩浩妈妈,浩浩的医药费从我工资里扣,真的是我的工没有做好,让孩子在教室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老师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王君御听了老师的话脸色特青着,大手挥了一下:“谁要你赔钱了?滚!”
院长和老师面面相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刚好震宙停了车找了她一圈过来了,看见王君御在这里,脸上明显的不悦。
而王君御看见佟震宙在这里也非常的不高兴,脸一下子就黑沉了下来,而云端却却接着问怀里的浩浩:“既然你没有抢蕊蕊的东西,那蕊蕊为什么要用水果刀划你呢?告诉老师和妈咪,是蕊蕊的错还是浩浩的错?”
“是妈咪的错,”浩浩抬起头看着云端,脆生生的说:“蕊蕊说了,是我妈咪要抢他爸爸,她说她爸爸是她妈咪的,不允许妈咪去抢他的爸爸,也不允许我叫他爸爸叫爸爸,我说我妈咪没有抢,她就非要说有,我还是说没有,然后她就拿水果刀朝我脸上扎来,我朝后躲,结果小凳子倒了,然后那水果刀就划到了我的小腿上......”
幼儿园园长和老师听了这话,即刻不再吱声,而是悄悄的转身走到校车那边去等了,因为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她们该去知道的了。
云端的脸气得通红,即刻满脸愤怒的盯着王君御,然后忍无可忍的对他吼道:“王君御,你就是这样教育你女儿的?”
王君御的脸黑沉着,看着云端怀里的浩浩,然后想了想说:“昨天我和你分开后,没有见到蕊蕊,怎么能说是我教孩子的呢?”
“不是你就是你老婆,反正都一样。”云端气呼呼的低吼着,“回去教育你的女儿,告诉她,我们母子不会抢你的……”
“为什么不抢?”王君御听了她的话气不打一处来,这柳云端什么意思,或着他就是一团狗屎,让她这么的嫌弃?
“咋咋咋,”旁边的震宙听不下去了,于是砸吧了下嘴巴接过话来说:“王少,你这么聪明还要问这种小儿科的话?云端母子没有抢你都已经被你的宝贝女儿用水果刀在浩浩小腿上划了一条口子了,要是真抢,你女儿下次恐怕就要把水果刀刺进浩浩的心脏了吧?”
“佟震宙,这里不关你事?”王君御气得咬牙切齿的低吼着:“你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我和我老婆儿子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
“你的老婆儿子已经来了,”震宙说话时用手指了一下王君御身后正走过来的尚凝香和蕊蕊,然后笑着说:“王少,今天你不说老婆儿子,我还一直以为你家蕊蕊是千金呢,原来是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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