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亚所指的位置正是她先前被巨蚺给困住的地方,这整片的石板地面似乎因为巨蚺长年累月的盘卧而显得有些微微下陷,在背后的一处墙壁上有着一个内凹的门形轮廓,上面刻画着一些关于沙漠中的神灵的故事,门上是双握的把手,似乎是一个秘密的通道,先前巨蚺与庹神的大战震起了满地的白骨,这才露出这个隐秘的门,这里平时恰好被巨蚺巨大的身躯给遮挡住,要不是艾利亚被卷至湖底的时候仔细观察过这附近的地势,恐怕还真给疏忽了,。
门呈现铁器般的黝黑之色,在本就幽暗的池底丝毫不显眼,“是没见过的金属,”庹神握住两个门环,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接着双臂筋肉鼓动,但不管是拉还是推,门就如同镶嵌在山壁当中一般纹丝不动,“未必小小一个门都对付不了?”庹神再次召唤出暴牙棒,疾风暴雨般捶打在门的表面,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虽说水中阻力多少影响了庹神的发挥,但手上传来的阵阵酸麻感证明自己已经用了全力,却连在门上留下一点痕迹都做不到,它还是那样冰冷黝黑。
眼见宝贵的时间不停流逝,庹神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魔法还是斗技,一股脑的轰在这未知金属门上面,山壁微微的摇晃发出隆隆的声响,同时动静也惊动了垂死挣扎的巨蚺,仇人再度见面分外眼红,巨蚺也不客套,所有的仇恨都浓缩在这一击上,接着狠狠一个扫尾,重重的朝着庹神两人所在的位置招呼,。
“轰”!那如同雷霆咆哮的含恨一击打在庹神两人头顶上方不过半米处,速度之快,甚至在水中划出了一道真空范围,极度压缩的水柱打在两人身上,如同被巨大的铁锤狠狠敲打,疼痛欲裂,“这要是被正面拍上,还不得变成肉糜!”庹神脸色发白,心有余悸。
剧痛与大量失血,还是让巨蚺的射程有了些微的不精准,回光返照的攻击没能杀死敌人,身体已经无法再支持它做出同样的攻击,浑身的精气神都顺着毛孔一下宣泄而出,巨蚺终于停下这生命最后的舞蹈,微微的抽搐片刻,落下帷幕。
庹神两人却无法做这最后的观众,刚刚的强力一击抽打在山壁上,巨大的山壁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缝,山壁后方似乎是中空的,所以无数的水无孔不入的顺着缝隙侵入,脆弱的壁障无法再抵巨大的水压,双重压力下,整面山壁开始出现连锁反应,缝隙越来越大,不停有石块从山壁上跌落。
水流涌入的速度越来越湍急,两人被水流所带动,一同被卷入了山壁后的空间之中。山壁背后是一个向上的斜坡,入口正是庹神打不开的铁门,裂缝的高度与通道被水填满的高度有所落差,水流呈现瀑布般往下倾倒,两人同样从瀑布处落到了水面上。
哗啦啦巨大的流水声,跌落水中的庹神满眼都是白花花扑腾的水泡,还有升腾而起的巨大水气,但此刻都比不上一件事重要,那就是呼吸。通道内是有空气存在的,两人贪婪的大口呼吸着,感受着久违的空气再一次填满自己的肺部,游走在血液当中。
通道中的水平面一直往上蔓延,很快就掩盖住裂缝口,水流的巨大声音骤然消失不见,只余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通道一直斜斜的往上延伸,两人经历一连串事件,此刻也疲累交加,也不做交流只是仰躺在水面上跟着上浮。
不久通道的顶端已经出现在两人眼前,并没有另外的一个门,而是悬在头顶的如同天井一般的四边形豁口,两人攀住豁口的边缘,略微一用力就蹭出了水面,上涌的水在豁口下方半米处就止住步伐,平静如同一汪死水,“也许是到达水平面了,这么说我们两人又回到了地面上?”
“这里应该是多柱厅,属于第二庭院,只有高级祭司,祭司长或以上等级的人才得以进来,我们怎么到这个地方了,。”眼前是一个范围约为百米,高数十米,数百根大圆柱支撑着穹顶的大厅,整个大厅几乎完全处于黑暗之中,除了横贯厅中央的一条狭窄走廊有微弱的阳光照射下来,它的上端是这整个大厅中唯一开了几扇小窗的地方,在屋顶上有个特殊的构造,切了一些小窗。
“有光线,果然是回到地面了,”庹神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倒是艾利亚毫无畏惧的四处晃悠,吃水的鞋底走在地面发出啪啪的声音,在空洞深幽的环境传出老远,变了调的戛然而止。
“安心,在多柱厅进行宗教仪式是要点燃熏香的,因为他们认为熏香的气味可以愉悦众神,但现在没有香味说明没有人在,不过还是尽量早些出去,免得与进来清扫的高级祭司撞见了。”这也不怪庹神草木皆兵,毕竟才遇见巨蚺那事,现在神经还紧绷着,艾利亚一边宽慰谨慎的庹神,一边朝着狭窄走廊的深处走去。
浓厚的阴影试图掩盖艾利亚,又因为天窗倾洒的些许阳光而宣告失败,随着艾利亚的走动,斑驳的阳光在她身上婉转流淌,仿佛第一束曙光下诞生的天使,那光辉竟是让庹神无端生出几分自惭之意。
沿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一扇门出现在两人眼前,这次庹神没有再开口,而是跟随着艾利亚的脚步走进了门里。进入的一瞬间,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领域,与外界完全的隔绝开来,庹神浑身的寒毛立刻立了起来,首先是极端的黑暗,如同紧闭双眼般不可视物,庹神呆立片刻,直到双眼适应这份黑暗。
很小的空间,松散的摆放着几样东西,一种相当肃穆的氛围笼罩在这不大的环境之中,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庄严肃穆,而是空气都仿佛有了质量一般强加于上的感觉,而其源头,就来源于摆放在正中央的一套物品上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