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德仁听说黄忠志把鸳鸯的画像卖了,也觉得很遗憾,只好调笑地:要是你当时把画像送给我,就没这回事了。
鸳鸯却破涕为笑了:德仁哥,你净说些不打粮食的话。这幅画像嘛,一来我不敢送给你,二来你也不敢要。那么大的画像,你往哪儿挂?你往哪儿放?你往哪儿藏?叫秀兰姐看见了还不把你骂死?一气之下也会把画像剪成碎片的。黄忠志卖的那幅画像,正是你目不转睛地欣赏的我躺在沙发上的那一幅啊!
德仁叹了口气:是有点可惜,我再也欣赏不到那个漂亮的你了。要不的话,让黄忠志给你再画几张画像,我去了也好欣赏。
鸳鸯愁眉苦脸的:德仁哥,你说得倒轻松,黄忠志画那幅画像时我还年轻,可现在呢?逝去的青chūn再也无法挽回。
德仁认真的:不然,你现在正处在最有魅力的时期,要是……画出来依然是迷人的,我恳求你,一定让黄忠志给你再画几张,留作纪念。
鸳鸯羞涩地笑了:要是,要是怎么样?你咋不把话说完?德仁哥,我知道你的心思,你现在没法看到我的身体了,就想看看我的画像,是也不是?为了满足你的要求,我一定让黄忠志多画几张。可是,画得越多,黄忠志就卖的越多……德仁哥,好在我年轻时的画像还有一张,你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让你欣赏个够。
德仁摆摆手:算了,你家里又不是你一个人……
鸳鸯红着脸:德仁哥,你别急嘛,我一定给你找机会。
德仁后悔说了这许多让人尴尬的话了,他不是说要和鸳鸯疏远关系吗?怎么总是拉拉蔓蔓地扯不断呢?鸳鸯看德仁默默无语,就说:德仁哥,你后悔了,后悔和你这傻妹子拉近关系了?你别后悔,咱俩还是兄妹关系,还是亲情,还是友情,你就是想靠近些我还不答应呢。
德仁赶忙说:好好,这样最好。
鸳鸯冷静的: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纠缠你的。既然黄忠志打发你来劝我,我就得把黄忠志卖画的具体情况向你介绍一下。那天,深圳的客人先卖了几幅风景画,想买我的画像,黄忠志没有答应。后来,客人请黄忠志去吃饭,喝酒中间和他拉上了铁哥儿们关系,送了一台大彩电,硬给他塞了一万元,就把我的画像抢走了。连同其他的画,一共给了两万元。当时,黄忠志是有点醉意,酒醒以后,好后悔啊,他难过得哭了……我上课回来,起先还劝他呢,等到发现我的画像被卖了以后,我气得大哭了一场,几天没有理睬他……
鸳鸯说话之间,不免又忧郁起来,德仁就陪着她慢慢地走着,路过公园,鸳鸯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着,德仁却自顾自地往前走去。鸳鸯一看,犟脾气来了,你不想进去,我一个人进去玩吧,谁规定的逛公园一定得两个人呢?
鸳鸯买了门票,径自走了进去。德仁一看,赖不过了,只好也买了门票进去。鸳鸯慢慢地走着,看德仁进来了,突然加快了步伐。德仁只好追了上去,拽住鸳鸯的胳膊,鸳鸯故意板着面孔:德仁哥,你不是不理我吗?怎么也进公园来了,是不是走错路了?
德仁连忙赔笑说:我不是不想陪你逛公园,我怕回家天黑了。
鸳鸯说:德仁哥,你既然怕天黑了,你先回家去。
德仁还没答话,旁边一个女人插话了:哎呀,你们两口既然来逛公园,就多玩一会儿。夏天,白天增长了,天黑还得一个多钟头。这会儿公园的人也少了,清静得很,你们正好谈谈知心话嘛。
德仁看时,原来是久违了的胡月明,她挽着胳膊的是一个潇洒的男子,自然是她的丈夫了。德仁对那男子笑笑,就算是打了招呼。那男子看胡月明还不打算离开,知趣地说:月明,你先在这儿说话,我到那边去转转。
男子向前走了,胡月明索xìng拉着鸳鸯的手找个排椅坐下来,笑眯眯的:妹子,我和德仁是同学关系,同一年出生的,我们谁把谁也不叫啥。我听你口口声声喊着德仁哥,看样子你们既是夫妻关系,又是兄妹关系,你是小妹妹,他是大哥哥,看你们这么融洽,真是羡慕死人了。
鸳鸯想说明一下:大姐姐,我们不是——
胡月明打断了她的话:不是,不是什么?肯定不是兄妹关系,表兄妹结婚是不允许的,我只是说你们亲密得像兄妹一样。陕北民歌不是唱干哥干妹子吗?对,你们就是干哥干妹子的关系,那才是亲上加亲呢。嘻嘻,前几年我在公园碰见你们的时候,看你们就亲密得很,我好羡慕。妹子,还有你那大胖小子,真逗人喜爱,我还怪想他的。妹子,几年不见,你出脱得更漂亮了,粉嫩得像个洋小姐,像个模特儿,我要是在街上碰见你,还不敢相认呢。
胡月明一口气说下去,别说鸳鸯插不上嘴,就是想辩白也辩白不清了,倒窘得满面绯红,脸蛋火烫。胡月明哪里理会这些,冲着德仁又说开了:老同学,我这人真官僚,听说你评上讲师以后,分了房,农村户口全都进了西安,我也没有去看你们。等个星期天,我和余书理几个同学去看你们,到时候咱们再好好地聊。
胡月明站起来,紧紧地握着鸳鸯的手:妹子,我过去对不起德仁同学,他现在娶了你这样年轻漂亮、温柔可爱的媳妇,这是他的福气,我的内疚的心也好受一些。好了,改天见吧!
望着胡月明远去的身影,鸳鸯面红耳赤,抱怨声声:德仁哥,看你惹下多大的麻烦。前几年在公园碰见她,她问我是不是你爱人,你不否认,反而默认了。你哪里想到,今天会招惹来更大的麻烦。
德仁说:鸳鸯,今天的事,我看怪你。你要是不逛公园,哪能碰见她呢?
鸳鸯辩白说:今天即使和她不碰面,改天她去你家拜访,事情总要败露的嘛。
德仁平静的:鸳鸯,你不要担心,到时候我会给她解释清楚的。
鸳鸯羞涩地笑笑:德仁哥,解释是可以的,只怕解释不清楚了,反正你要背上作风不正派的坏名声了。
德仁微微一笑:这……这事要妹子亲自出面才能解释清楚。
嘿嘿,恐怕我不解释还清楚些,我越解释越把你抹得乌七八糟了。
我还有一个巧妙的办法,就是不敢说……
你说嘛,有啥不敢说的。
哪一天他们要来看我,提前打发你秀兰姐出门去玩,你到我家里接待客人,好赖把这差事应付过去算了。
鸳鸯把脸一红,伸手在德仁胸口轻轻地打了一拳:把你美的,假戏真做哇。最后的结果呢?肯定会乱成一锅粥了。这个胡月明已经有了两次误会,你还想让人家第三次误会,难道要误会一辈子?
德仁尴尬的:鸳鸯,我不过和你开个玩笑嘛,我真的有那么傻?这件事要解决,其实很简单,我提前去找胡月明,向她说明真实情况就行了。
鸳鸯略含羞涩:德仁哥,不能说明真实情况,难道连我们的……肌肤之亲都要告诉她吗?
德仁说:咳,只要说明你不是我爱人就行了。
鸳鸯却顾虑重重:人家难道不会追问:不是爱人为什么这么亲密?不是爱人为什么不早说清楚?难道她是你的情人?你千万可不敢做第三者啊!
德仁有点着急了:鸳鸯,你别胡乱猜想了,我会跟胡月明把情况说得清清楚楚,以后她见了你,再也不会把你称作我的爱人了。
鸳鸯笑眯眯的:丢人死了,我以后贵贱不见胡月明了。
德仁说:我是说万一碰见胡月明,也不会发生误会了。
鸳鸯诡秘地笑笑:我看这胡月明个子又高,人又漂亮,能说会道,对你非常关心,当年你们谈恋爱的时候,肯定有过肌肤之亲。
没有,我跟你已经说过了,难道你不相信我?
那么我再问你,你和玉娥关系那么亲热,难道没有过肌肤之亲?
没有,真的没有。难道我是犯人,你是法官,你来审问我吗?鸳鸯,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除过你秀兰姐,我和任何女人都没有过肌肤之亲。这一下,你该放心了吧?
谁知道德仁这么一说,鸳鸯真的生气了,而且有点伤心:德仁哥,你好没良心!别的女人我不管,你和我的事情是绝对否定不了的。多少个夜晚,蓦然醒来,我会回忆起和你的肌肤之亲,这已经成为对我的一种无声的安慰,现在让你一句话说得无影无踪了,我是不会答应的。
德仁耐心地劝慰着:鸳鸯,过去的事情全都忘掉,和忠志一心一意地过rì子。忠志会绘画,你也学绘画,将来你们的rì子比谁都过得红火。
鸳鸯突然觉得应该头昏了,轻轻地说着:德仁哥,今天我心情不好,给玉娥敬酒的时候,借酒浇愁,我多喝了两杯,刚才勉强支撑着,现在真的有点头晕。德仁哥,让我靠着你休息一会好吗?一会儿,就一会儿。
德仁哪里能够拒绝呢?鸳鸯其实已经紧靠着他的身子,而且慢慢地倒在他的怀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