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澜从极度深沉的睡眠中醒来的时,已经是五天过后。
彼时,正有御医轻柔的将她身上所扎的针一支支取走,见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忙一低身,退了出去。
微澜倏地坐起身来,浑身痛得像要散架一般,头部也剧烈的疼痛起来。她禁不住轻微的申吟一声,抬起头来打量着自己身处的地方懒
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可以照见人影的大理石地面,她心中有什么东西慢慢升起来——这样的格局,是皇宫!微澜的心猛然提了起来——她记起自己原本是在慕容府,想要出城去寻找慕容惜玉的下落,可是走到半路就被人击晕了,怎么会在皇宫?
殿门突然被推开来,走进来几个宫女,见微澜醒了坐在床上,忙不迭的都跪了下来:“给公主请安,奴婢等服侍来迟,请公主恕罪。”
微澜怔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又将这间大殿观察了一番,方才开口:“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回公主,此处乃是清心殿。”
清心殿?微澜吓得差点没有摔下床去——皇帝的御所!她怎么会在这里?猛然间,她又想到了什么,立刻翻身下床,抓住其中一个宫女的手臂:“战争怎么样了?天朝胜了吗?慕容将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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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惊得忙往后退,又不敢对她不敬,只能忙不迭的磕头,胡乱的求饶:“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微澜正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忽然间有一道熟悉的人影从殿门口处投进来,秦宇扬一袭月白色的华服,站在门口看着她,温润的面容仿若依稀还是初见时的模样。
微澜一瞬间恍惚了,怔怔的走上前去,仰头看着他:“秦宇扬,到底怎么了?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秦宇扬轻轻将她揽进怀中,再看向那群宫女时,眼光霎时间冰凉起来:“通通下去。”那群宫女忙的匆匆离开,关上了殿门,他目光才终于柔和起来。一低头,却发现她又是赤脚,忍不住拧起了眉头,将她打横抱起,放回了床榻上,又理过被子将她盖住。
“秦宇扬!”微澜急了,又抓住他,却突然见看到了什么,顿时僵住了身体。
他身上的束腰带,是明黄色的!他的鞋,也是明黄色的!微澜震惊的看着他,却又不经意间发现了他身上那件月白色的衣衫上,一些若隐若现的龙纹!
她惊到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他,脑中霎时间闪过千钟万种的可能性,然而每一个,都无法让她在此时此刻平静下来——眼前这个男人,她的丈夫,她的驸马爷,此刻居然做了皇帝!
他见她变了脸色,脸上却依旧平静如初,笑道:“饿了没?以前可最喜欢吃,这次睡了五天,该得吃多少东西才能补得回来?”他揽住她,抱在怀中:“好像瘦了好多,真要好好补一补才是。”
“放开!”听了他这样一句故作轻松的话,微澜却终于平静下来,冷冷看着他,“南诏破城了?”
他似乎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你登上皇位?”微澜冷笑着看着他,“真是荒谬!南诏破了城,为什么要你当皇帝?还是一早,你就是与他们串通好的?”
他站起身来:“我叫人给你准备吃的。”
“秦宇扬!”微澜倏地大喊了一声,扑到他身上,狠狠在他的肩头咬下去,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他,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他闷哼一声,没有动,微澜于是更加用力,心中的那股疼痛,仿佛只有通过那样用力的咬在他身上,才能得到缓解。
可是其实没有用,她再怎么用力,心中依旧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难以抵抗的疼痛。秦宇扬,原本属于她的秦宇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良久,她终于用光了全身的力气,甚至连攀附在他身上的力气也没有了,无力的跌倒在床,艰难的低咽着。
“微澜……”他小心的覆上她的身体,轻轻抚着她的鬓发,随后低下头去想要吻她。微澜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他亲着,眼泪愈发泛滥。她听见他在耳边低喃:“微澜,我想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你,我想将这天下都给你……”
她在他的亲吻中溢出一丝冷笑,最苍白无力的冷笑。
秦宇扬,我会稀罕你的天下么?自始至终,我想要什么,你还不知道么?
他转而去吻她的光洁的脖子,微澜仰面看着屋顶的画栋,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你登上皇位,条件是什么?”
秦宇扬一僵,重新凑上来想要封住她的唇,却在接触到她冰凉的眼神的时候顿住了,两个人就那样僵持着,还是微澜冷笑着打破了沉默:“他们给了你皇位,没道理只是要换一个匡扶正义的好名声吧?还有什么?半壁江山?大半壁江山?要天朝成为南诏的附属国,要天朝皇帝成为南诏国的儿皇帝?”
“微澜。”他终于有些许沉不住气。他的妻子,其实是这样的聪明,一直这样聪明,只是在面对着他的时候,那些小糊涂,那些孩子气才会显现出来。
“哦,或许还应该加上一条。”她凛然看着他,目光幽深,如能溺人,“娶了那忍辱负重的南诏公主蒙罗裳,是不是?”
“宇扬!”
像是要应正她的话一般,她话音刚落,门口便响起了一个娇俏的声音,不是罗裳,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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