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摧树木,严霜结庭兰。夜凉如水。
不知道睡了多久,锦瑟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窗外月如钩。乌溜溜的眼珠朝四周转了转,回忆了一下之前的事情,又觉着脑子昏沉地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了。
昏昏沉沉地做了几个梦,却总是找不到头尾,连不出情节,只觉得每个桥段都让自己头痛欲裂,痛哭流涕。在最后一个桥段闪过双眸的时候终于支撑不住吓醒过来。伸手摸了摸枕边,早已湿了一大片。
清楚地记得刚刚梦中的最后画面,甚至每一个细节。师傅一身白衣胜雪,提剑低头站在自己的对面,周围灰蒙蒙地看不清楚是哪里,就这样站了不知道多久,师傅终于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杀气。他抬手之际,森寒的剑气直逼而来,让人无法动弹。师傅一个凌空倒翻,飞身逼近自己的身前,剑气飞虹随着红叶飘零化作道道凌厉的光影,在未看清之际直直刺进了胸口。
锦瑟抚着胸口,瞪大双目,似是在检查自己的胸口有没有被刺穿。
心中的震颤远远超过预想,抓紧拳头,用力甩了甩头,心中责怪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只是一个梦而已,师傅一直以来对自己怎么样难道还要言语去明了吗。努力说服自己,在思维察与不察之间觉着脑袋疼痛地厉害,又睡着了。
晌午的阳光不是很强烈,锦瑟躺在床上眯着眼往外面瞧,只能看见弱弱的光线,大部分被挡在了门外。
听到房间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锦瑟收回目光,扫了下房间里头,竟然发现床前的桌子上用笼子装了两个白白嫩嫩的小白兔,还正在啃着菜叶子。又惊又喜的锦瑟立马起身想下床去玩兔子,却因为双脚无力摔下了床沿。
门外守门的丫头听见了里头的响动,推门而入。
“姑娘,你醒啦,你可总算醒了。”
“你是?”
“我是三皇子派来的丫鬟,叫小雪。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呃,这么久,那不真成猪了。”
“噗......”
“小雪,麻烦你给我拿杯水。”
小雪把锦瑟扶上了床,又回身倒了杯水,锦瑟喝完终于觉着干燥的喉咙不再冒火了。这小雪大概是伺候人惯了,手脚麻利地紧,再加上她皮肤如雪,小嘴边总是带着俏皮的笑,活泼可爱倒是挺印小雪这个名字。挺招人喜欢的小姑娘。
“小雪,你帮我把那两只兔子拎过来。”
“好。这兔子可真是可爱。”
“知道这是谁拿过来的吗?”
“听送来的人说是三皇子差人抓了送给姑娘你玩耍的。”
锦瑟想了下,定是那日在军营外面的兔子被抓了,后来想逃跑他没能拿给自己,可是为何多了一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南夜月还是挺细心,居然给小兔子找了个伴。
锦瑟拿着笼子欢乐地逗小兔子玩耍,脑中清晰地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兔子大概没几日就会惨死在自己手下吧!
“姑娘饿了吧,我去给姑娘拿些吃的,姑娘想吃点什么。”
锦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饿了。
“甜食的话就来个酒酿丸子,然后芙蓉糕来几块,咸食的话炒几个小菜,五六个就行,不要多,还要一碗饭。”
“呃......”
“好像有点多了。”锦瑟傻笑。
“奴婢下去弄了。”
“嗯,去吧。”锦瑟继续把玩着手中的小兔子。
小雪来到厨房,吩咐厨子弄这些个东西,厨子一脸不耐烦要求报上是谁要的,小雪刚说是三皇子带回的那位姑娘,门外就嚷嚷着走进来一人。
“哟,我当是谁呢,一顿要吃这么多。就是那个俘虏啊!”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来人红衣耀眼,穿金戴银,浓妆艳抹,身后跟了一个跟小雪一般大小的下人。
“肖小姐好。”小雪低头行了个礼。
“随便拿点过去就行了,一顿要吃这么多干嘛,莫不是小雪你想偷吃?”语气尖利。
“小雪不敢,只是这姑娘是皇子的客人,小雪不敢有所怠慢。”
“什么客人,一个俘虏罢了,就这碗白饭拿过去吧,师傅,再给她个馒头。”
“是,肖姑娘。”厨子又拿出一个硬邦邦的馒头也不给热一下,摆明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小雪气冲冲地拿了冷饭跟馒头回去,有些为难地给了锦瑟。
“呃......”锦瑟看到一碗白饭一脸愕然。
“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厨房的厨子都出去了。”
“呃,没事。”虽然不对胃口,就着热水还勉强能吃,主要是饿了,吃什么都无所谓了,能填饱肚子就行。
锦瑟由小雪搀扶着到桌边,抬头看了看刚才还一脸阳光的小雪回来之后那张阴郁的脸,似乎明白了什么。
“唔,这个还挺好吃的,你们南岳的馒头都比北辰的好吃些,呵呵。”干笑着想安慰那个小丫头。
这小雪顿时红了眼眶,却硬是倔强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锦瑟迅速地干掉了碗里的吃食,用行动证明这食物其实没那么难吃。终于让小雪那张阴郁的小脸好看了些。
不知是谁为难了这小丫头,有机会一定帮她讨回来。又觉着自己这些想法有些可笑,自己现在是俘虏来的,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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