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章,计划把异宝馆的故事写完,可是实在太困了,支持不住了,就截断在这里吧。睡觉去
张尉被如此美的女子盯着,看得心中一阵虚,有些不好意思地躲开了玲珑夫人的视线,答道:“回夫人,我叫张尉。”
玲珑夫人似乎没有现自己的失仪,修长的手指紧紧攥住软榻上的五色琉璃锦,那些鲜艳色彩被揉捏得乱做一团,破碎而混乱。
“你爹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她继续问道。
张尉刚想回答,唐谧觉得玲珑夫人有什么不对,想要阻止张尉回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打岔,情急之下,身子一晃,假装晕厥了过去。
张尉来不及答话,忙伸手去扶唐谧,桓澜也赶忙握住她的手腕去探脉息,而白芷薇最是和她心有灵犀,忙叩道:“夫人见量,唐谧重伤初愈,肯能是跪得久了,体力不支,我等赞且告退,择日再来请安。”
玲珑夫人见状,冷哼了一声,道:“身子骨倒是像千金小姐,你们退下吧。”
待到几人把唐谧送回到房间,唐谧劝退了其他人,只留下白芷薇,才神色忧虑地开口问道:“芷薇,你可觉得玲珑夫人有什么不妥。”
白芷薇想了想,道:“从始至终都没有见她笑过,就是对桓澜也看不出什么温情,还有,我觉得她看张尉的眼神有……”说道这里。她看向唐谧,想确认是不是唐谧也有相同的感觉。
“有恨意,对不对?”
唐谧果不其然说出了白芷薇心中所想。白芷薇点点头,道:“是啊。不过。她自然没道理去恨大头,难不成,是恨石大夫也认识的那个与张尉极像的故人?”
“我也这么想。从石大夫和玲珑夫人地表情来看,张尉与那人应该是极像才对。世上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很难这么相像。咱们不是一直对大头的身世有疑惑么?我看,应该去问问石大夫。”唐谧道。
“你不是说石大夫总是在搪塞你,似乎不愿意告诉你么?”白芷薇问。
“我原来是这么以为地,但是今天看到玲珑夫人的态度,我忽然想,也许,他是想保护大头,因为这里是宫廷,他不能在这里说太多。”
白芷薇觉得唐谧猜得颇有道理。于是两人便决定出宫去找一趟石千明,为了出宫方便,两人又叫上了桓澜和张尉。.ap,更新最快.桓澜和张尉虽然担心唐谧地身体。但是耐不住唐谧死磨硬泡,总算答应下来。好在一出宫门。两人看见唐谧生龙活虎的模样。也渐渐放下心,与两个少女一起兴致勃勃地在大梁城热闹的街市中闲逛起来。
没多久。唐谧和白芷说要单独去逛一些女孩子的胭脂水粉铺,与张尉和桓澜约好午饭时间在附近一间饭庄见面,便匆匆赶往不远处石千明的宅邸而去。
告诉她们石千明住处地宫人说过,石大夫家很是好认,只要看见门口有人哭喊着请求治病便是了。果然,两人走进那条巷子,就听见有人在一个院门口叩门求。唐谧和白芷薇在等着仆役通报的时候看着那人可怜,递了几枚钱过去却被那人打落在地,愤愤地说:“我是来请大夫又不是来要饭的。”说完,那人一口浓痰吐在石府朱红的大门上,转身离开。
唐谧见了石千明,觉得心中不平,但因为有事相询,也不好当面指责,婉转地问了句:“石大夫不觉得每天这些来哭门的人烦么,你手指头点点恐怕也能清净许多吧?”
石千明怎么听不出来唐谧的意思,也不恼怒,淡笑答道:“若是平常大夫能医的,自然找不到我。若是平常大夫医不了的,在下医起来名贵的药物总少不了,这方子也不是开一剂两剂,没有钱如何支撑?与其这样,不如早死早生,下次轮回投条好命吧。”
唐谧听了一阵气结,却不便与他争论,压住脾气,问道:“石大夫大概猜得出我们地来意吧?”
“是为了打听那个像张尉的人而来对不对,石某一直等着两位大驾光临。”石千明说完,目光投向满园枯败的花草,问道:“唐姑娘可否先跟石某说说张尉地身世呢?”
唐谧道:“他爹只是平常老百姓一个,似乎曾经当过魏国大将军沈牧传令兵,后来沈将军被奸臣所害,他爹便离开军中了。”
石千明听到这里,眼皮一跳,说:“他爹说沈将军是被奸臣所害他就相信?嗯,他家一定住在很偏僻的地方吧。虽然是十多年以前地旧事了,可是,你去问问这大梁城任何一个人,当年号称百战不败地战神沈牧是怎么死的,他都会告诉你,是战败蒙羞自刎沙场而死地。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他十八岁拜将,此后历经大小二十余战,未尝败绩,而最后却以这样耻辱的方式结束了生命。”说到这里,石千明顿了顿,从庭院的花草间收回目光,看向唐谧和白芷薇,道:“沈牧便是我那个很像张尉的朋友。”
唐谧和白芷薇虽说已经准备好听到任何意外的消息,还是难掩震惊之色。唐谧问道:“那沈将军可是有子嗣留下?”
石千明摇摇头,道:“没有,他死的时候才二十五岁,经年征战,未曾娶妻,起码,连我这个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他有子嗣,所以,我见到张尉才觉得奇怪,若说没有血缘,这两人怎会如此相像。如今你又说他爹曾在沈牧军中,我猜……”
石千明没有说下去,唐谧却明白了他的意思,问道:“石大夫,我还有一事想请教。请问玲珑夫人是不是和沈将军有什么瓜葛?”
石千明神色微变。说:“那孩子已经见过玲珑夫人了?”
“是,今天早晨才见过。”
石千明叹了口气,负手在屋中来回踱了几步。权衡良久,才说:“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总该知道很多事情并非如你们所听到的那样,玲珑夫人的事便是如此。她原是鞑靼人牧歌中传唱的美女,后来,沈牧率军路过她地部族,曾经有缘见过一面。回大梁后先王问及玲珑夫人究竟形貌如何,他说:其人玲珑如玉,满室生光,美到极处,目不敢睨。因沈牧擅丹青,先王便命他画像一张。谁知见了此画后,先王便生出抢夺之心,派使臣求之。但玲珑夫人那时已经嫁与其部族领,人家自然是断然拒绝。于是。先王便命沈牧以十万大军攻其部,遭顽抗,遂灭其族而得玲珑夫人。”
讲到此处。石千明略略沉吟,道:“如果那孩子真是我这故友之子。他养父隐瞒一些事情。大约一是不想让他背负其父的耻辱。二是,帮他避过一些仇敌。你们知道,所谓常胜将是站在无数人尸骨上的荣耀。”
唐谧和白芷薇从石府出来,心情都不是很好。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白芷薇才说:“你说,这事一定要告诉大头才对。玲珑夫人一定会再来问他地身世,他可不能局势相告,否则,他自己有危险不说,他和桓澜又该怎么相处呢?”
唐谧也在思考这件事,说:“其实,大头和桓澜如果明理的话,这事应该影响不到他们。沈将军所做完全是遵了桓澜父王地命令。至于玲珑夫人,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这就不是我们好品评的了。”说到这里,唐谧又想起桓澜对他母亲极其在意的样子,心中一阵犹豫,道:“还是先只告诉大头,让他有所防备好了,免得再次被玲珑夫人问到时瞎说话,至于桓澜,还是先不要让他知道好了。”
白芷薇也觉得还是这样妥当,道:“嗯,也好。说起来,现在大约也能猜到君南芙他爹想过要骗大头什么了,我想那一定是沈将军留下的遗物。”
“是啊,沉荻大概也是遗物之一,这么说起来,沉荻坏了还真是可惜。”唐谧正说着,抬眼看见前面不远处地一家店门口站着一个波斯舞姬,正随着悠扬的笛声扭动腰肢,偏偏起舞。
那殿门口已经围了一群人,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妖娆的舞蹈,唐谧和白芷薇钻入人群,离进了细看,才现那舞姬原来是一具人造的木偶。只是这木偶做得太过精妙,纤腰玉臂,金碧眼,姿态妖娆。
“奇怪,来的时候怎么没见过呢?”唐谧自言自语地说。“这铺子每天正午才放偶人跳舞。”身边的路人答道。
唐谧抬头一看这家铺面,原来竟是玉面曾经提及的“异宝馆”。她原本便计划要来此一趟,心想择日不如撞日,便拉着白芷薇迈步往里走。
两人一推开异宝馆那扇紧逼的大门,便仿佛走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是一间宽敞而昏暗的店铺,所有地窗子都紧紧闭着,天顶上一支古旧的欧式枝型吊灯燃着明明灭灭的烛光,各处高高低低地架子上,杂乱地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唐谧粗粗看了看,有一只架子上摆放十来个灯台,有半跪地奴隶,有腾起地怪兽,造型各异,却大都覆盖着一层铜锈,看起来十分古旧。还有一只箱子半开着,里面金光闪闪,隐约可以辨认出一个底部刻着鲤鱼的金盆。墙角处站着四五个高低不同,都做胡人打扮地木偶,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盯着唐谧和白芷薇,在摇曳的烛火下有异光闪动。
穿过这些堆放着异宝的搁架,两人来到一个长长的朱漆柜台前,只见一个高鼻深目须皆白的胡人老者正在修理着一个细长的金属链子,他抬起眼帘看了看两个小姑娘,问道:“你们两个小孩是来看新鲜的,还是来买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