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男人,你们必须勇敢的拿起武器去战斗!只有战斗,你们的妻儿亲人才不会被罗刹人杀死,不会成为他们的奴隶!”
“我不需要懦夫,我只要勇者!罗刹人和你们一样,都只有一个脑袋,他们没什么可怕的,大刀一砍,照样碗大的一块疤!”
“罗刹强盗想要攻破这座堡垒,但是,我不答应,我要带领你们去战斗!”
“你们也许会想,你们只是被胁迫来到这里,这里的一切都跟你们没有关系,但是作为指挥官,我必须告诉你们,你们双脚迈入堡中的那一刻,就注定与这里分不开了!在罗刹人眼里,你们就是敌人,他们不会放过你们,所以你们必须战斗,勇敢的战斗!否则不止是你们死,你们的亲人同样会死!”
在翻译队成员一句句的翻译下,赵强的话被有效传到了每个男丁耳中,虽然不知道这样做的效果有多大,但赵强不能不做这么一番动员。因为刚刚领到武器的这些男丁们对于为何要出堡一脸迷茫,对于为什么给自己兵器也是一脸疑惑。除了那些为了金银而来的各族青壮,余下的那些被掳回来的男丁们此刻对义城还心怀恐惧,在他们眼里,这些杀害自己族人,将自己强行带到这里的汉人们比罗刹人更加可恶。有鉴于此,赵强不得不将厉害关系对他们道明,这一仗不是单纯为了他,而是为他们自己的亲人而战。
鼓动之后,吴四和郭飞又让部下的各族军士对这些掳回来的族人做动员,并且将优厚的军功奖赏告诉他们,许诺他们,只要立下战功,那他的家人就不再是义城的贱民奴隶,而将成为自由民,享受分配军队所得战利品的资格。
不得不说,这一番鼓动是有效果的,至少这些男丁们知道自己即将要和罗刹人战斗,但是他们毕竟不是经历过战场的士兵,很多人在脸上露出了害怕之色。再丰厚的奖赏也要自己有命去拿,如果连命都没有了,那要财富有什么用。吃过罗刹人苦头的赫哲人和达斡尔人尤其恐惧,倒是没有罗刹人打过交道的飞牙喇人却是不如他们那样害怕。
飞牙喇人四个部落的男丁大部都在齐壮部下,随同他去掳掠其他部落的人,在义城中的只有不到两百,因为这些达斡尔人和赫哲人很多都是被飞牙喇人抓来,所以他们在忠诚程度上要比那些被俘的正红旗索伦兵要强一些。那些被金银吸引过来的青壮们本就是打算来此搏一把富贵,原先就是各自部落的强悍之士,否则也不会冒着性命危险来义城参与对罗刹人的战斗,因此,他们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很是渴望,一心指望着这次能多砍几个罗刹人脑袋,好带着赏赐回到部落向那些胆小鬼炫耀。只是他们的人数并不多,只有五六十人,加上这不到两百的飞牙喇人,只占男丁总数的三分之一,所以整个队伍还是以消极恐惧气氛为主。
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战的军队肯定是打不了胜仗的。赵强不奢望这些第一次战斗的男丁们能够一下迸强大的战斗力出来,他只希望他们能够服从,能够听命,能够迈开脚步不惧罗刹人的危险随自己出。因此对于队伍中弥漫的消极害怕气氛,他只能暂时抛开。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再有什么动作了。如果估计不错,送信的俄军回去之后,库柏就将要进攻了。因为现在是午时,大约后世一点多钟的样子,如果库柏不准备在荒山野岭过一个蚊虫叮咬的夜晚,那他就必须马上起进攻。
夜晚攻城与战斗是不可想象的,赵强可没受后世电影电视中经常出现的夜战场面所迷惑,直以为俄军也会选择夜晚进攻。虽说这个时代蔬菜的种类已经很多,如生活在关内的汉人患夜盲症的概率已经相当少,但在远东,一到夜晚,大多数人在没有火光的照射下,都将是两眼抹黑,什么都看不到。
战斗只能在白天,就如战斗只能在春夏之季一样,至少在西伯利亚,这是必须遵循一条战争法则。
堡内除了拨出去的四百匹马,余下的连同从各族抢回来的马匹还有二百六十多匹,战马全部被分给作为主力的一百名军士乘骑,余下的马则由主动来投的青壮及会骑术的男丁们使用。能否一举击败俄军,赵强可全指望这二百六十名半骑兵呢。
赵强与吴四、郭飞商量的作战方式是在接近俄军后,先驱使各族男丁和飞牙喇人全部涌上去,不求他们能够冲跨俄军,只求他们能够让俄军的火炮和火铳打完第一轮。然后赵强亲率这两百六十骑趁机冲上去,彻底搅乱俄军防线,让他们混成一团。
据探子侦察,库柏所领的俄军全是火枪手,而那六百鄂温克伪军也是步卒,装备的武器是长矛弓箭,并没有骑兵在内,加之他们现在扎营的地方是山谷之前靠近水源的一处平坦地形,利于骑兵冲锋,因此赵强才做出这种看上去很低能的战斗安排。这种安排最大的损失就是那些被充做炮灰的男丁们,可以想象,战后能够活下来的恐怕不到半数。
冷血,赵强从不否认,没有更好的条件之前,他只能将一批又一批的异族男人推向死亡的战场,用他们的血肉替自己铺开局面。
“出!”
该说得都说了,该考虑的也都考虑了,再想其他也没用,一切都在战斗中见真章吧。
赵强下达出命令后,男丁们一阵骚动,但在小旗军官的喝斥下,还是整队往西北进。
“千户,你回头看下。”
赵强刚要打马出时,吴四却在身后低声叫了他一句。赵强以为有什么事,闻言朝后看了过去,却见堡门下,冯云正拉着弟弟站在那里深情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