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天刚蒙蒙亮,山中便传来了隆隆的钟声。(www.dukankan.Com请记住我们的网址)(疯狂'看小说 手打)卫无玉坐了起来,心想这应该是大佛寺的钟声。向外面一看,天已经亮了,再一看昨晚那刺客正看着自己。卫无玉嘻嘻一笑,说道:“你醒了,我还真怕你就此一命呜呼。”那人也坐了起来,说道:“小兄弟,多谢你了,我已好多了,皮外伤不足为挂。”卫无玉打开昨天从老汉哪里买来的牛肉,捡了一块递到那人面前,说道:“你叫我兄弟,我自然非救你不可,先吃些牛肉,再喝点酒。”说着又将昨天从老汉那买来的酒递了过去。
那人肚中早已饿了,吃了几口牛肉,又喝了两口酒,将酒递给卫无玉。卫无玉本不喝酒,但也不想就此输给了他,让他瞧不起,便接过酒喝了一大口。酒一入口,便觉辛辣无比,吐了出来。那人一看,哈哈笑了出来,说道:“小兄弟还没学会喝酒。”只是一笑便牵动伤口隐隐作痛,笑起来不免表情有些尴尬。卫无玉一看那人笑他,抓起牛肉边吃边说道:“我原先会喝的,只是很久没喝过了,有点不习惯,这又有什么好笑的。”说罢抓起酒瓶又喝了一口,不过这次却学乖了,只抿了一小口,虽觉入口辛辣,但却假装很好喝的样子,不住的发出嘶嘶之声,口中还说道:“好酒,好酒。”又将酒瓶递给了那人,说道:“老兄,你的高姓大名是什么,老叫你老兄,却也不大顺口。”
那人笑笑,说道:“小兄弟,我叫施全,恐怕现今满临安的人都认得我这张脸了,也不知秦桧这老贼悬赏了多少银子要我的人头。”卫无玉道:“秦桧?”心里只觉得这个名字很是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施全说道:“秦桧便是害死你爹娘,现今官至宰相,你连他名字也不知道么?”不禁看他的眼光有些异样。卫无玉新心想这下西洋镜可要拆穿,不如索性实话跟他说好了,便道:“施大哥,咱们既已兄弟相称,我便实话跟你说了吧,你可不要怪我对你说谎。”施全想这孩子尽然与他兄弟相称,不禁好笑,但自己为他所救,兄弟相称却也使得,只是年纪倒差了那么一二十年,说道:“你说吧,我不会怪你。”卫无玉听说他不会怪,顿时放心,便道:“其实我跟老贼并不相识,老贼也没害死我爹娘,我也不是老贼家的仆人。我从小就没爹没娘,本来跟着我叔叔,后来叔叔病死了。我说了谎骗你,你可别瞧我不起。”施全看着孩子身世可怜,当时说谎也不是有意骗自己,也是为了保住性命,伸手摸了他脑袋说道:“不会,我们原先不熟,我不会怪你,更不会瞧不起你,你比那些面前说人好话,背后却使阴招害人的人好的多了。只是今后却也不许骗我了。”卫无玉心想以后骗你不说给你听你又怎么会知道。但见他不瞧不起自己,自是高兴不已。
卫无玉又撕了几块牛肉递给施全,说道:“施大哥,我以后就叫你施大哥了。”施全笑笑,说道:“好,我以后叫你卫兄弟。”说完哈哈大笑,直觉自己跟一小孩称兄道弟甚是好笑,不觉笑了出来,但伤口一疼,便立时忍住不笑。卫无玉料想他在笑自己,却不知道是笑自己哪里,也不去理会,继续说道:“施大哥,你说那秦什么的是宰相,他是杀大象的吗?你干嘛要去杀一个杀大象的人?”原来卫无玉不知宰相是什么东西,误当成是‘宰象’。施全一听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伤口疼痛,笑得甚是难受。卫无玉见他又笑了起来,知道是自己说了十足的蠢话,不禁难为情起来。
施全忍住笑,说道:“这秦桧是个大大的奸贼,这宰相是仅次于皇帝的大官,秦桧当得便是我大宋的宰相,这种人得到重用,难怪我大宋丢了半壁江山。”卫无玉与国家之事一概不知,想到宰相只比皇帝小一点,不禁伸了伸舌头。施全继续说道:“这秦桧是个大大的奸臣,卖国求荣,又陷害忠良,将岳元帅和公子岳云害死,这奸贼,人人得而诛之。”卫无玉一听到岳元帅和岳云,心想这两人自己再熟悉不过,自己时常在茶馆,小店中听到有人将岳元帅如何用兵如神,打得金人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心中对他早已是仰慕不已。便道:“便是那个背上刺了精忠报国四个字,打败金国铁浮图拐子马的岳元帅吗,这人可了不起得很呐,是个大大的英雄,然来这秦桧便是杀岳元帅的老贼,真不是东西。”众人讲岳飞的故事最多的便是刻字和拐子马铁浮图这些战役,但觉金人打仗用拐子马,太也稀奇,这马都拐了,走路都走不好,还怎么能打仗,但终觉得这拐子马并非是那瘸了腿的马,是以没有说出口,怕被施全耻笑。
施全道:“原来你也知道岳元帅是个大英雄,秦桧是好人,好孩子,只是这次却没杀死他。”卫无玉道:“你也是个好大人,好英雄,竟有胆子去刺杀秦桧。”施全一听这小孩也称赞自己,一想也是,秦桧府中何等森严,不少侍卫也是武功好手,自己单枪匹马去刺杀,胆量却也着实不小。卫无玉从小便崇拜武侠人士,这句称赞到出自真心。
不一会,这二人便将酒肉吃喝的干干净净,这一大一小却也谈得甚是畅快。卫无玉又要他讲了一些岳元帅的英雄事迹,只听得他悠悠神往,恨不能立时骑着高头大马去杀金贼。
这几日来卫无玉上午便拿府中偷来的钱去城中买些酒菜,城中却是到处贴满了缉拿施全的通缉令,悬赏三千两银子。卫无玉想男子汉大丈夫,应以义气为重,怎么能贪图钱财,便是给他三万两银子也不能出卖朋友。卫无玉出了每天买些酒菜,其余时间都要施全给他将岳元帅的英雄事迹,这几天过的也是甚是开心。
转眼间过了十来天,施全的上也以大好。一日便对韦小宝道:“小兄弟,这几日承蒙你细心照顾,我现今伤已大好,这就要走了,这银子你拿着吧。”说着递给了他一个大元宝,足有五十两。卫无玉心想,你身上有这么多银子我怎么没发现,藏得好紧呐,但觉得收他银子便是大大的不对,不是好汉所为。便说道:“你给我银子,便是瞧不起我,不拿我当兄弟,我不要。”施全一想也对,便笑笑收回了银子;说道:“是我错了,我这就走了。”卫无玉听说他真的要走,鼻子一阵酸,说道:“施大哥,我一个在这里孤苦伶仃,没有一个亲人,只有跟你最是合得来,你不如带我一起走吧。”施全摸摸他的脑袋,说道:“朝廷也不知道派了多少人捉拿我,你跟着我定是凶多吉少,危险得很。”卫无玉道:“我不怕,只要跟着你就好。”施全一想这孩子一人在这里却也着实可怜,索性带他去吧,再将他安置在一个可行的人家里就是。便说道:“好吧,带上你可以,只是你要听我的。”卫无玉立马笑了起来,连连点头,拿起施全衣服包裹出山洞而去。
小记(历史上确有施全其人,据汤阳县岳飞庙志记载:施全,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原为殿司小军官,对秦桧主和误国,谋害岳飞极为仇恨,岳飞被害后的第九年即绍兴二十年(1150年)正月,施全挟刃藏於众安桥下,待秦桧乘轿赴朝路过时,直前行刺,未中被捕,秦桧亲审。全正气凛然,破口大骂:“举天下皆欲杀虏人,汝独不肯,故我欲杀汝也”。秦桧大怒,将施全处以极刑。另铁浮图拐子马乃是当时金兀术最为厉害的骑兵战术,乃是穿着铁甲的连环马,厉害异常,据鄂王行实编年中说:“兀术有劲军,皆重销,贯以伟素(皮绳),凡三人为联,号拐子马,又号铁浮图,堵墙而进,官军不能当,所至屡胜。”后岳飞采用斩马足的战术大破拐子马,立下奇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