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那天和高丽蛮夷接头时很隐秘,不可能出什么差错。”李津本来觉得自己与高丽人接头时没有丝毫差错,被父亲骤然一骂,他不免觉得很委屈。
李义府咆哮道:“畜生,叫你千万别走漏韩家老宅的风声。你偏不拿我的话当回事。这下好,那些蛮夷都被抓住了,我们怎么脱得了干系。”
“河南府传出消息,朴雉岭在被捕前就已经给人杀死了。剩下的喽啰也不清楚我们的事,现在死无对证,爹你怕什么?”李津把他掌握的情报又说了一遍。
李义府怒道:“畜生,你在和高丽蛮夷接头的时候为什么不机警些?”
李津苦着脸对父亲继续辩解道:“爹,我办事一向谨慎。那天去找朴雉岭时,并没发现有人跟踪我,我和他交谈时用的是暗语,没多出过一声。”
李义府抓起书案上的茶杯,向李津打去。
随即,大骂道:“你个白痴,还敢说自己办事谨慎,我派四个暗哨跟了你一路,你都没发现。你知道吗?那四个暗哨也被裴行义那个匹夫给抓了去。河南府回来的消息却只说抓住了八个高丽奸细,却没说另外四个暗哨的事。这说明这四个暗哨根本没有关在河南府。我用尽一切手段都没有查出他们的下落。”
李津说道:“那有什么关系?他们难道还敢招出我们父子?即使他们招出我们来,口说无凭,谁也奈何我们不得。”
“津儿,这四个人并非善类,都是亡命天涯的江洋大盗,他们跟我也有些年头,这些年帮我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我们父子的事他们知道得一清二楚,最要命的是他们身上带着李府的腰牌。”
“爹,你怎么把府里的腰牌给他们?”李津抱怨道。
李义府说道:“你以为他们四个是好相与的吗?每次让他们干活,他们都怕‘卸磨杀驴’都变着法把我和他们绑在一起。就是这样,我才投鼠忌器,不然我早就下手除掉他们了。这次,他们定然会招出我们父子。”
李津吓得跪在地上大哭道:“爹呀,这可怎么办哪?我可不想被处死呀?”
其实,李义府父子暂时还不需要太担心,因为,他们家的四个暗哨现在还招不出来任何东西。
陆昆岗和裴行义抓住他们和八个高丽蛮夷和不知道哪里出现的四个暗哨后,连夜审问时,他们发现这四个暗哨是大唐人。
更让人气愤的是,这四个人装疯卖傻,什么也不肯说。大家一致认为他们是给高丽蛮夷通风报信的,都气愤得不得了,出于对汉奸的憎恨,裴、陆二人带头一哄而上,将这四个人一通海扁。
虽然这四个暗哨凭借着江湖人士顽强的生命力活了下来,只是,眼下昏迷不醒,已招不出任何事情。但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李府腰牌后,他们的身份也就被识破了。
裴、陆二人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就商定先把四个人秘密关押在司马府,上交人犯的时候只交其余八个人。
面对痛哭流涕的儿子,李义府也是方寸大乱。
可是,老谋深算的他毕竟还是经过很多风浪的人,即使面临危险,也很快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冷静些,皇上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应该会有转机。我要想方设法把这件通敌的事情抵赖掉。”李义府在书房里一边踱着步,一边权衡着整件事情。
虽然李义府今年谢绝访客,他的家里显得冷清,可是,为了庆贺新春,他的整个府第内外也装扮得彩灯缤纷、花团锦簇。
因为心情的关系,此时彩灯的灼灼华光在李氏父子眼里却变得暗淡之极。
李津哀嚎着说道:“爹呀,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哪?”
“为父正在想办法,你出去,别再打搅我。”李义府厉声喝道。
这一句话很管用,李津真的停止哭嚎,转身退了出去。
室内沉静下来,李义府的思绪也渐渐清晰起来。
“我那四个暗哨被裴行义捉住,虽然他一定会识破他们的身份,但是那四个人为了自保也肯定会否认他们认识高丽奸细,裴行义这匹夫现在一定没有掌握老夫通高丽这件事的证据,否则他一定会向皇上禀报这件事情。”
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了挽回局势的办法。
“和老夫比权谋,裴行义这个黄毛小儿还差得远呢。哼,那几个人先留在他那里,我现在就来个倒转乾坤,让他好好见识一下老夫的手段。”主意打定,李义府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消失了,他阴戾地轻笑起来。
张莹在裴家知道抓高丽奸细时出了岔子,她回到家后就急忙呼叫小飞。
看小飞拍打着翅膀落在面前的书案上,张莹问道:“小飞,昨天裴行义好像没有抓住那个叫朴雉岭的高丽蛮夷,这是怎么回事?”
小飞说道:“主人,我在监视李义府的时候,听到他们说朴雉岭是在裴行义到达之前,就被人杀死了,看样子也不像是李义府干的,可能是另有其人。可是,另外的八个高丽蛮夷和李义府的四个暗哨被裴行义捉住了。这回李义府该倒霉了。主人看一下跟踪器最新传回的录像就知道了。”
张莹看了一遍李义府父子惊慌失措地样子,她心想:“李义府慌乱成这样,看来这次他真的是大祸临头了。他的阴谋败露后,灭亡的日子也不远了。”
接下来她心中隐隐感觉到一种很不踏实的感觉,总是觉得李义府这次似乎有逃脱的可能。这种感觉让她没办法高兴起来。
“奇怪,这个大坏蛋不是快倒霉了?除掉他,我也出了很多力,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我就是高兴不起来?似乎还有很多地方不妥?到底是哪里不妥呢?”想起这些小女孩粉雕玉琢的脸蛋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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