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后的第一次早朝,他就把做好的预算提交上去。
皇帝李治和群臣经过商议后,觉得这个预算很合理,就降旨有司拨付造船物资、工匠和款项给张稹。
随后张稹就开始筹备到登州造船的事宜,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月,前期准备工作已完成。皇帝李治命太史令李淳风给挑选一个吉日,让他启程赴任。
此时的李义府又开始了他威风八面的生活。秦寿被他提拔为六品侍御史,詹苞也如愿地做了七品县令。
为了表现对李义府的忠诚,秦寿和夏佐仁连同几个李义府的党羽联名上书,请求皇帝对李义府明察秋毫、协助有司成功缉拿蛮夷奸细的功绩给予更高规格的嘉奖。
皇帝李治把这件事交给群臣商议了一番,令他失望的是朝堂中竟然有一多半的人赞同给李义府更大的嘉奖。于是,李治不动声色地重赏了李义府。
李义府尚不知道,他此时成了皇帝的心腹之患。
时间飞快,一转眼就到了张稹离家赴任的日子。
那天,张莹起得很早,她洗漱完毕后就跑到正堂去给父母请安。
张稹今天穿着一件蓝色锦缎儒服,衣着光鲜的坐在座位上。王婷则忙碌地检查着张稹的行装,去登州造船不比在家里,她很害怕自己忘记给张稹少带什么东西。
张嘉站在地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看见张莹从外面进来,张稹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爹,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多保重呀。”张莹乖巧地说道。
“莹莹,爹上任后,在家里你要乖乖听娘的话,不要淘气,不要和弟弟打架,知道吗?”
“放心吧,爹。我会把娘和弟弟照顾得很好的。我也会协助娘把货栈和账务管理得很好的。”想到要和父亲分开,张莹虽然心里难过,可是脸上却依然笑嘻嘻的。她觉得只有看到自己这幅模样,父亲才会安心地去赴任。
看着女儿乖巧、可爱的模样,张稹很是欣慰,他又嘱咐道:“乖女儿,你在书院里要用心读书,用心练功夫,听老师的教诲。”
看见张稹说完话后神色转向黯然,王婷的眸子里掠过一抹伤感之色。
见父母这幅样子,张莹想逗父母开心,于是摇头晃脑地说道:“自从我创制拼音受到圣上的嘉奖后,书院里有很多人看到我时的眼神象是在看很稀有猴子一样,走到哪都有一群人围观。”
听见张莹的话,张稹脸上露出些笑容,他说道:“那些同窗对你好奇而已,他们应该没什么恶意的。你别记恨他们。”
“爹呀,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什么看人家女子,你心偏好,人看你家女子,你心偏恼的话。现在有人把我当成猴子一样看,你为什么不生气呀?”张莹歪着头,一本正经地问道。
“乖女儿,你只是一个小女孩,因为你出色,那些人对你好奇而已。”张稹拍了拍张莹的头,然后他和王婷同时笑了起来。
经张莹这么一闹,室内伤感的气氛立减。
“我刚才问的这句话很可乐吗?本来想说过这句话之后,说一件更可笑的事情逗爹和娘开心,没想到,他们听到这话后就笑成这样。这样也好,多留些时间留给爹和娘说话吧。”看父母脸上的笑容,张莹暗暗松了口气。
“这孩子从哪本书上看到这样的话?”王婷被张莹的话弄得一头雾水,笑过之后,她转头对张莹说道:“莹莹,这话不好听,往后不许再说了。”
“娘啊,我只是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才问爹的,你不喜欢那就算了。”张莹怕母亲生气,她急忙又摆出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张嘉突然插嘴说道:“爹,这里交给娘和姐姐,嘉儿也很放心。嘉儿陪着爹一块去造海船怎么样?这样娘和姐姐也会很放心。”
张莹心想:“我还以为张嘉这家伙没睡醒,原来是心里盘算出去的借口哪。不对呀,这些话不是我以前说过的话吗?他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的?”
王婷笑着问道:“嘉儿出去了会不会想娘还有姐姐啊?”
张嘉歪着头想了想,很艰难地打定主意说道:“那娘和姐姐也一起去。”
张稹伸手抱起张嘉说道:“等嘉儿长大再和爹一块去造海船吧。爹不在家时嘉儿要听娘的话,要多和姐姐学认字,等爹回来后,嘉儿再念书给爹听好吗?”
“好啊,爹。”张嘉搂着张稹的脖子,黑亮的大眼睛里面满是不舍的神情。
想到要和美丽、贤惠的妻子还有一双可爱的儿女分开,张稹心里又伤感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能够为国效力不也是我一直以来都未实现的梦想吗?这次我有机会实现我的梦想,应该高兴才对。我外出经商时,不也是一走几个月才回家吗。这次去登州造海船不过和家人只分开几年而已,我不应该这样难过。”他心中不断劝慰自己。
张莹心想:“爹要出门了,娘一定有很多话想和他说,我还是和嘉儿出去,给爹和娘留些时间。”
想到这张莹道:“嘉儿,我有一个好玩的东西要送给你。”
张嘉扬着胖脸蛋问道:“姐姐,是什么东西呀?”
张莹说道:“在我的房间里,你和我去看看吧。”
“嗯。”张嘉点了点头。
姐弟俩一起对父母说道:“爹,娘,我们先离开一会儿。”
吃过早饭后,张莹和张嘉随母亲坐车,前往渡口,给她的父亲张稹送行。
刚一上车,就看见一队人马从远处驰来,与平日不同的是他们身上不是常见的光明铠而是黑色盔甲。
“奉圣上口谕:亲勋翊卫羽林郎将纪威率‘玄字营’护送水部郎中张大人出京赴任。”带队的将官说道。
皇帝让自己的亲卫去送行,这对一个大臣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张稹连忙带着家人谢恩。
马车离渡口还很远,张莹就看见岸边人声鼎沸、锦车云集。原来满朝文武都来为张稹饯行。
张稹急忙下马,向前来送行的官员一一道别。这时前面的人群突然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子聪,还记得故人否?”
张稹寻声望去,只见人群里走出一个身材很高、面容清瘦的官员。此人正是蓝萱的“酒鬼老爸”,蓝一帆。
“同窗十年,我如何会不记得鹏程(蓝一帆的字)兄?”看到蓝一帆重新振作起来,张稹感到由衷的高兴。
蓝一帆说道:“子聪,我想通了,以前你和刘少保说的对,我不应该自暴自弃。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戒了酒,新进圣上又起用了我。”
张稹说道:“恭喜鹏程兄复起。只可惜我就要登船,要不然,我一定要为你好好庆祝一翻。”
蓝一帆说道:“子聪不要介怀,你我兄弟来日方长。今天,愚兄来此,一是为贤弟送行,二是有一事托付予贤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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