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了张阳,杜如晦沉吟一下,开口对张父说,“桂安,关于贤侄,我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下。”
看到张父想反驳些什么,杜如晦摇摇头开口,“放心,是好事,再说你我还信不过么,哈哈,贤侄有你约束,想来也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我说的是另外一件事。你还记得前段时间皇帝想把襄城郡主派去突厥和亲么?”
“当然,不过殿下不是已经拒绝了么?”张父奇怪的说。
杜如晦喝了口茶,他一个下午都在说话,现在也是口渴了,“没错,但你不知道的是殿下拒绝此事所用的理由,咳咳,这个殿下对外宣称的是襄城公主已经结婚了,问题就出在这了。”说到这里看了看张父,才接着说,“皇帝表示侄女出嫁之后他居然还不知道,假惺惺的要接见他们夫妻呢,说是要亲手给予郡主封赏。”
张岳感觉还是很奇怪,这不关我事啊,“杜兄还是明说吧,别在打哑谜了。”
“那我就明说吧,这个现在说是说郡主出嫁了,但是皇帝要接见,我们得找一个‘丈夫’给郡主啊,而且还得不会漏出马脚的那种,不然的话,于秦王名声有损。”杜如晦若有所指的说。
张岳顿时就明白了,这是要让自己儿子顶上去呢,问题是为什么是张阳呢?而且他心里也是舍不得儿子的,这可是独苗啊,长安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随时会风雨满城之地。
“杜兄,这个。”张岳有点为难,想要拒绝,却找不出什么好的语言。
坐在旁边的王述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这情势大家都清楚,还要张阳去长安,这可不是去旅游,这是随时有可能掉脑袋的。“杜先生,恕在下直言,宝宝可是吾妹婿三代单传,还请先生看在张王两家对殿下忠心耿耿的份上,勿要再提。”
杜如晦也知道他们的顾忌,不过他心里也有打算,这孩子太妖孽了啊,凭着他能猜出整件事情的聪明才智,到了长安说不定也能有一点帮助,现在的秦王府正是关键时刻,对于这种忠心而又有能力的后辈,那是多多益善啊,再说他想来想去也就张阳适合,其他人,只怕到时候丢了脸面,徒惹笑话而已。
“王兄不必着急,”又和颜悦色的对着张父说,“桂安也且安心,这事也不像你们所想那般,话说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比得上殿下身边安全的,呵呵,如果此事完了,加上你这几年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的,说不得你们张家还能成为皇亲国戚,出一个驸马爷呢。”
看到张岳有点意动,杜如晦又加了一把火,“而且桂安老弟这边也不算隐蔽了吧,这么多年下来,在有心人的眼里,猜到些许也不奇怪。贤侄这人,我也是十分欣赏,此事如顺利,以后文的方面,有张崇教导,加上若能入得殿下眼里,那是前途一片光亮啊。”
张岳当然知道皇亲国戚,驸马爷神马的都是浮云,张阳就算这次因为这事与襄阳郡主有了‘夫妻之名’,但明白人都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而且这时候,改嫁什么的,并不罕见,甚至于可以说是十分常见,到时候李世民登基,随便说一说,是不是驸马还不是看他心情。
不过后面一句就切切实实打动了他,李世民的性格他也算是了解,这要是在关键时候能让他记住了,以后飞黄腾达自是不用多说,封妻荫子,如果不用荫,那不是更好,到时候要是父子同堂,他想想都觉得兴奋,再加上杜如晦说得也不错,虽然长安风云涌动,但是李世民身边,起码的安全还是有保证的,自己儿子又不用去冲锋陷阵,如果事情失败,秦王肯定会退回洛阳,风险并不是不能接受,关键是收益大啊。
“克明兄还请容我考虑一下,不怕你们笑话,此事也得跟他商量一番才是,我这儿子,也是颇有主见,只怕得经过他的同意。”
目标达成,杜如晦心里高兴,笑容满面的说道:“应该的,那么此事暂且等桂安去安排,我们先喝茶,哈哈,先预祝殿下大事可成,到时候大家免不得一场富贵。”
三个人在书房又叽叽咕咕一阵子,王述就带着杜如晦告辞回家。
当天晚上,月朗星疏,秋天晚上的风吹在树叶上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偶尔落下几片,为明年春天新叶发芽腾出位置。
张父与张阳坐在院子里,摆上点酒菜,打发掉下人,父子二人就在此饮酒谈话,不去听内容的话,这情景还是满和谐的。
“什么,父亲,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长安现在是什么环境,一个不小心,儿子这几十斤就可能扔在那回不来了。”听到张父的话,张阳不假思索的就拒绝了,开玩笑,玄武门之变自己是很想去观看,问题是这门票可能是自己的生命那就敬谢不敏了。
听到张阳如此说,张父不怒反喜,要的就是这种心态,老子就这一个儿子,一定要发扬贪生怕死的美德,想要在长安那个龙潭虎穴活下来,这种美德是或不可缺的。不过还是跟儿子解释,“宝宝不必担心,长安那边的情况为父还是了解一些的,殿下现在还没积蓄到足够的力量,想来最快也要到下个月才能起事,慢点的话可能会拖到岁末,你此趟前去,不过几日而已,早些回来也就罢了,没什么危险的。”
张阳想想要是没什么危险,又能见见这些名人牛人,倒也无妨,还可以借此过几天好生活,不用辰时就跑去老师那里读书,一举两得,“父亲,你可别坑我啊,咱老张家可等着我传宗接代呢。”
张父一听就恼了,“你个臭小子,老子可能害你么?记住,此去长安,要记得两点,有好处就上,还有刀剑无眼,打打杀杀的就算了。”
张阳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说的这种话,实在是太给力了,这简直就是说有好处上,有危险就闪,简直是金玉良言啊,“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第一次对着儿子说出这种话,张父也是有点小尴尬,闻言摆了摆手,“算了,反正你记得一点,不管发生什么,活着回来就是,其他的事情看着办就行。”
两父子就在院子里对于保命撤退的种种可能进行了深入的探讨,至于正事,那就是三两句带过,席间一片其乐融融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边张家父子已经达成了以保住性命为第一前提的行事准则,这边杜如晦也是见到了事件的另一主角,张阳的故人,襄阳郡主李明玉。
“先生说什么,跟我去长安的那个人叫张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