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晨风从打开的窗口处涌入进来,尽管略带着些许隐约的硝烟气息。皱紧眉头的松井石根大将看着面前的一众6海军高级将领,默不作声的端起手边的茶具。
上海的风依然是这样的带有着清然的水意,就仿佛那点点的水滴就充斥在风中,飘摇在空气之中。可以带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相比于自己出任上海领事馆武官时的1915年,上海变化得太大了,到处都似乎存在有盎然的生机。松井大将知道,中国人爱把上海叫做‘十里洋场的大上海’。虽然是历史上的屈辱让这座城市忽然在一夜之间跃然在世界的东方,可是上海的繁华却是谁也不能忽视的。
如果不是开埠通商,也许这个被称为松江府-上海县的小城镇至今依然和那些沿江沿海的中国小渔村一样,缺乏着必要的活力。可以说,租界在给中国带来耻辱的同时,也让这座本是一座小县城的小城突然的成为了一座国际性的大都市。
不得不承认,中国人的确很勤劳,这片拥有着辽阔土地和物产资源的国家总是那样的让人垂涎。如果不是这样,难道身为一个岛国的日本,愿意让自己的国民士兵在异国他乡丧失生命?
所谓的“大东亚共荣”、“东亚应该是黄种人的东亚”,这样的话语在松井石根听来,不过是一句虚假的空话。相比于‘皇道派’的疯狂,‘统制派’则是拥有着更大的野心,而置身于这起纷争之外的松井石根却在这个问题上,看得比谁都清楚。
但沿着6军士官学校-6军大学校-参谋-军事主官-参谋-军事主官,这样的日本6军高级军官普遍的道路走上来的松井石根并不知道的是,其实从这场战争开始,日本就已经越走越远。
很显然,193o年代对于中国是普遍有利的,而日本的政策却到处存在着失败。无论中国怎么弱小,日本相对的如何强大,这背后始终存在有一个力量,那就是美英等西方势力。
但是绝大多数的日本人却根本就看不到,无论是军官、还是政客,他们都在这个问题上失明了,松井石根也不例外。而相比之下,中国国民政府在这个问题上,却是很清楚的。
尽管东北被日本强占,可是对于中国来说,这并不是致命的,否则国民政府也不会选择在1931年的时候,保持不抵抗原则。可是对于日本来说,这恰恰是一个糟糕的开始,只是没有人在这个问题上,看到而已。
为了巩固满洲国的利益,日本军队需要在华北制造一个真空区,而制造这个权利真空区,就必须增加在华北的支那驻屯军,同时扶持那里的中国汉奸伪政府。竭力推行日本-满洲国-中国经济圈。而这一点又恰恰的触动着国民政府的底线。
虽然以蒋中正为领导核心的中国国民政府一直认为着是“攘外必先安内”,只有很好的解决了国内的军阀割据势力,完成了对整个中国的统一,消灭了赤色反*政*府力量,方才能够使得中国强大,最终形成对日宣战的条件。可是无论在什么时候,华北是国民政府始终不愿被外来势力,尤其是日本这个潜在敌人所染指的。
也许是北平对于中国来说,太过重要了,也许陕西、山西长久以来,都被视作是中华文明的起源地,但不管是那种情况,对于南京政府来说,放弃华北,也就等于是被祖弃宗。
而中国国内的民族主义情绪和日本国内日益膨胀的军国主义思想,都在两国政府之后推波助澜。当1936年,亚洲各国只占日本进口总额的38.2%和出口总额的5o.9%,而日本进口的3o%都来自美国,而美国购买的2o%的出口商品都来自日本的时候,日本现自己和美英之间的贸易逆差额几乎大得是吓死人。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在1937年4月16日,日本外务、大藏、6军、海军四省共同联合召开‘四相会议’,会上通过了两份关键性的文件-《对华实施政策纲要》和《华北政策指令》。
这两份文件是具有着极其深远的意义,因为,按照这两份文件,日本政府强调的是用“文化和经济”的手段以实现两国的“共存共荣”,并需要“同情地看待”南京政府统一中国的努力。并且认为展华北经济是2o世纪3o年代日本政策的关键部分,应按新方针通过注入日本的私人资本和中国人的资金来实现展华北经济的最终目的。
应该说,这是一种惊人的政策转变,也是日本政府对军方肆无忌惮的扩张战术失败的一次坦率承认,可惜不幸的是,一切都并不是如同目光短浅的日本人所看待的那样。
先,在中国,中华民国政府早就已经对日本的所谓亲善声明,完全失去了信任。西安事变已使中国空前团结,南京政府的权威不仅仅得到了地方军阀的承认,而且就连中国**也愿意放下意识分歧,而在民族大义面前与国民政府携手同进。
越来越多的分歧让南京受够了日本,同时因为普遍意义上的承认,尤其是**愿意团结在以南京政府为中心的国家政权之下,使得国民政府开始逐渐的认识到国内的矛盾点现在已经不是那样的激化,相反和日本人之间的冲突却是越来越是具有可能性。
保持着一种强硬立场,加上国际环境也正向着有利于中国的方向展,自然而然的,开战的条件先在中国着一边的形成。
而这种条件的形成却是日本所最不愿看到的,况且现在的日本已经被军人所捆绑住了。一条‘现任军人内阁大臣制’就足以使得政治成为军人的一个玩具。
这种宪法明文规定上的条款对于军人来说,那便是最为有利,而对于文官政府来说那就等于是玩完。所谓的意义存在是这样来看待的:如果任何一个政府实施的法案、政策,让军方感到不满意,甚至可能是海军满意了,而6军不满意,那么6军省、海军省只需一个大臣中的任何一个辞职。那么这一届内阁也就算倒台了。
什么意思?其实意思很简单,由于是‘现任军人内阁大臣制’,6军或者海军任何一方对于内阁通过的法案,或者是对相不满,那么6军大臣,或者海军大臣,提出辞职,那么内阁就因为缺少一个阁员大臣而被迫倒台。所谓‘现任军人’也就是必须是从现任军人中选出人选担任6相、海相。既然6军、海军中的任何一方表示反对,6相、海相任何中的一个辞职也就意味着6军、海军不会在推选新的人选充当6相、海相。而一条‘现任军人’,也就意味着无法其他找出任何一个人临时充当6相、海相。
而这种狗屁倒灶的政府自然也就等于是被军方所把持着。这也就是2o世纪3o年代中期的双重现象-日本的外交孤立、中国越来越受到西方的认同。
作为军人,一个地地道道的日本军人,松井石根不会明白这些,同样的,坐在他身旁的那一圈的6、海军将军们也不会明白这些。因为战争已经在生了。可悲的是,和中国相比,日本始终不明白,他们想要获得什么,或者干脆的说,不知道自己的停止线在哪里。
自从1927年南京政府执掌政权以来,日本始终对中国保持着一种干涉和侵略的态度。当1935年,全国上下的反日情绪已经变得甚是强烈,以至于国民政府觉得对日反应非强硬不可的时候,战争事实上已经距离并不远了。
1937年2月,亲日的国民政府外交部长-张群被撤职。随后,和**的和解。所以当七七卢沟桥的战事爆的时候,南京政府已经下定决心抗击日本的进一步侵略行动。
而这种举国一致,异口同声都支持中央政府,使得全国上下达到一种空前的统一的态度,却正是南京政府所需要的。
可是日本呢?东京之中没有任何的战略。1934-1936年,外相广田弘毅的日本对华三项总要求:是镇压反日活动、事实上承认满洲国,并建立满洲国、日本与中国之间的亲善关系、中、日间在铲除**方面合作。
可是后来呢,当卢沟桥的枪声响了之后,石原莞尔等一些参谋本部的人认为,反对在中国本部扩张。他们认为中国的民族主义情绪高涨,而且中国日趋统一,日本应当去做的是守住满洲的利益。否则将会得不偿失。
可惜的是,多数军方、文官政府都不认同这种观点。他们对中**队始终报以一种蔑视的态度。他们只会去认为着中国人的无能。甚至有人这样去驳斥石原莞尔“为什么你可以在满洲取得胜利,而我们就不能去做?”。
乐观派主导了日本,他们认为三个月内就能取得对华作战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