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宋夫人不出意料的找了顾小三儿谈心。
话题虽依旧是围绕着她和宋逸凡的事,期间却总是有意无意地问起她与冷君默的关系。
顾小三儿只说是在街上偶然见过一次,两人之间并无深交。宋夫人表面上对她表示出绝对的信任,但是不经意的眼神却说明了她心中仍旧是有些怀疑的。
顾小三儿并不介意她怎么看,对于宋夫人的疑虑她也表示理解。宋逸凡是她的心头肉,害怕自己的儿子娶个与别的男人有暧昧关系的女人这也是人之常情。
最终,宋夫人还是极委婉的警告顾小三儿,一定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千万别做什么对不起宋逸凡的事。
理解归理解,但这样被人认作有出墙迹象,顾小三儿怎么也舒坦不起来。鸳鸯知她心里不痛快,便提议说来许若清这里坐坐,顺便可以看看嫁衣赶制的如何。
想起上次的愉快谈话,顾小三儿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如此便有了现在的会面。
“这就是秦西,一直跟在我身边伺候。”许若清笑着介绍道。
顾小三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眸光一刻不离视野中的秦西。
门口的少年骨架纤细匀称,身材修挑有致,一身火红的衣衫并不繁复却剪裁得当,更衬得那人长身玉立。
眸光上移,顾小三儿眼中飞速掠过一丝心疼。
少年的五官十分精致,尤其是那双丹凤眸,眼尾上挑,勾勒起优美而冰冷的弧度,琉璃般的眸子在察觉到顾小三儿的那一丝心疼时微微动了动,但很快便被冰雪所覆盖,看出任何情绪。白皙的右脸上,狰狞的疤痕从颧骨蜿蜒至下颌,乍看之下有些骇人,令人反感。
不过,这对于顾小三儿来说可算不得什么。
一来,她本人一直对《生化危机》类的电影具有浓厚的兴趣,这类型的电影她都几乎都看过了;再者,虽然学艺不精,但她好歹也是医科大毕业的,每次的解剖实验课也从未缺席过,从来都是兴致勃勃地动手实践,虽然这有些残忍。俗话说得好:见得多,自然识得广。多次的切身经验积累,她的各种承受能力当然也是高人一等。
所以,秦西脸上非常有碍美感的疤在她眼中根本算不过什么。
相反,她对秦西有的只是心疼,即便这不合符她的作风。
秦西端着托盘缓缓走了进来,毫不在意顾小三儿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倒了两杯茶后,便静静退了出去。
从头到尾,竟没有讲过一句话。
火红的身影最终消失在门口,许若清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顾小三儿,见她还一直望着门口出身,一丝笑意显现在美丽的脸上。
“小婉在看什么呐?这茶可是要凉了呀。”她故作不知地问道。
怔了片刻,顾小三儿回过神来见到许若清一脸的意味深长,顿时有些尴尬,赶忙解释,“没什么,没什么。”
许若清也不再问她,叹了声气,美眸几分伤感地望着手中的茶水,“秦西是个可怜的孩子。”
顾小三儿皱眉,“他发生过什么事?”
“他只比你小一岁,十三岁以前,他是衣食无忧的官家少爷。”
“可就在他十三岁那年,他爹遭人陷害而被判满门处斩。因为秦西生得一副好样貌,有官员对他起了私欲,所以便将他偷龙转凤留了下来。”
“那官员本想将他占为己有,却没想到秦西誓死不从,最终甚至不惜亲手将自己的脸划花。”
“你刚才也看到了他的样子,那官员也因此对他厌恶起来。他怕秦西再这样闹下去迟早会被人发现,于是就打算毒死他。”
“也许是他命不该绝。”
“我的丫鬟去溪边取水时,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秦西。庆幸的是,他中的毒我刚好会解,等他体内毒素全部清除后,他就把一切都告诉了我。”说到这里,美眸中已是泪光闪闪。
“我见他无亲无故,自是心疼这孩子,所以便将他带在身边,平日里干些端茶送水的活计。虽说跟着我经常四处奔波,但也算是有个安定的生活了。”
顾小三儿面无表情地听着许若清声情并茂的讲述,虽然说秦西的身世确实令人同情。可,为啥她总觉得这么狗血呢?
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各种言情小说桥段:
帅哥有着凄惨的过往,从之后性情变得冰冷古怪,喜怒无常。然后,某天在某地遇到某女,因为某女的个性实在是与众不同,闪闪惹人爱,所以帅哥冰冷的心逐渐为之而融化。这接下来该出场的自然是各种各样的麻烦,几女争男啦,几男抢女啦,阴谋啦,陷害啦,误会啦,层出不穷。
最后嘛,当然就是大团圆时刻。误会解除,该在一起的还是在一起,不该在一起当然就分手说拜拜……
秦西现在虽然算不上帅哥,可她认为他还是有机会成为狗血剧男一号的。因为,不是说古代都有许多祛疤良药嘛,什么涂一涂、抹一抹,然后疤痕去无踪,样貌更出众。从此以后,狗血剧便可正式拉开帷幕,震撼上演……
只是,她似乎忘了一句话。
生活就是场狗血剧。
等她亲身经历后,才明白其中真谛。
“的确是有些可怜。”顾小三儿叹道。
不过,她说的是他脸上的伤。
亲手划花自己的脸,那该有怎样的狠心才下得了手啊!她平日里擦破点皮都疼得龇牙咧嘴,那么长的一道口子,不得把人直接给疼死掉啊!
想到这里,心中对秦西的心疼又增了几分。
“对了,你今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么?”许若清问道,“我怎么觉得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嗯,是有些烦心事。”
许若清微微一笑,“若我猜的没错,是和逸凡有关,对吧?”
顾小三儿点点头,“是,但也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