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军在汴梁城外与金军大战一场,一时间震动朝野。
被围困在城中的百姓仿佛看到了希望,而赵佶赵楷父子得知了这一消息,感情极其复杂,又惊又喜,且惧且忧。
如果这伙梁山贼寇真的能够一举击败金人,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可是他们如果击败了金人,又来攻打汴梁,那该如何是好,须知落到这伙贼寇的手中,要比落在金人手中的下场更是要惨一些。金主好歹已然称帝,也是个皇帝,只要跪地求饶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可是这伙贼寇,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他们一旦杀进了城来,那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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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王伦领着中路军已然过了陈州,再往北就是汴梁了。一路之上梁山军所过州府,秋毫无犯,甚至还拿出军饷军粮,赈济百姓,一时间,梁山军军纪严明的,王伦爱民如子的政策,在各州各府传为美谈。
这时,一骑飞马过来,那骑兵没有下马,只在马背上相王伦林冲等人拱了拱手道:“王头领,林统制,前方发现金军游骑。”
林冲道:“你去对董将军说,这种事还用禀报吗?金军游骑,一概剿灭。不使走脱一人。”
“遵命!”那骑兵抖动缰绳。绝尘而去。
王伦问身旁的吴用道:“卢员外他们走得运河水路,比我们行进的一定快些,你立刻派人去告知卢员外,让他立刻率军向东,与我军在汴梁城下会师。”
“遵命。”
忽然又有一骑打马过来,当近了王伦等人后,马上的骑兵道:“禀报王头领,岳飞统制已和金军接过一仗。”
王伦心想,这岳飞的军马行进的倒快,问道:“胜败如何?”
“互有伤亡。”
“岳统制的军马如今在那里?”
“已在汴梁西南处按营寨扎。正和金军对垒。”
王伦想了想道:“你回去告诉岳统制,要他按兵不动,不可孟浪出战,待我三路大军齐会汴梁城下。再与金军决战。”
“遵命!”那骑兵领了王伦的军令后,拨转马头,挥动马鞭在马臀上狠狠的抽了一鞭,那马吃痛,狂飙而出。
王伦道:“林统制,要全军安营扎寨,准备迎战金军。”
林冲道:“末将遵命。”
王伦沉思片刻,问吴用朱武道:“岳飞这边都来了军报,为何卢员外这边没有军报?”
吴用道:“头领务急,小可想要不了多时卢员外那边自然会有军报来的。”
果然。吴用的话音刚落,远处一骑向这边迤逦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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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和金军打了一仗,虽然互有伤亡,但是他毕竟是逼近了东京,牵制住了东京城下的金军。然而卢俊义却因为山东节度使刘豫杀害了齐州城的守将,叛宋附金,并且统军南下,攻占了郓州,威胁到了梁山的安全和运河的畅通,迫使卢俊义不得不停下前进的步伐。与其对垒。
这刘豫原本是童贯麾下的一名战将,当初童贯袭占梁山军在江北的州县,这刘豫便是最为积极的一人。童贯见刘豫勇猛善战,便启奏宋帝,封他做了山东节度使。留在了齐州。
刘豫在齐州大肆搜刮民财,甚至到了去挖掘富人家的坟地来敛财的地步。后来刘广到了齐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封官许愿,刘豫立刻答应,他原本还想拉着齐州的守将一起降金,可是这个守将还算有些骨气,断然拒绝。
刘广心想,只有让刘豫杀了这守将,才能断了刘豫的后路,于是刘广又撺掇着刘豫连夜发动兵变,当着刘广的面将那守将一刀砍下了头颅,然后又将宋朝的旗帜换成了金国的大旗。
韩世忠对卢俊义道:“卢员外,刘豫这厮占据了齐州和郓州,兵锋逼近运河,看起来虽然占了先手,但是我军只要留下一万军马驻守梁山便足以监控齐州郓州。而主力立刻赶往汴梁,与王头领会师,共击金军。”
卢俊义道:“可是一旦运河被切断,那也意味着我军的退路被切断了啊。”
韩世忠道:“卢统制,你想想,只要我军和王头领会师,将汴梁城下的金人一战击败,那还有什么运河做退路啊?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只有让刘豫这厮的军马占了运河,我全军将士才会拼死向前。”
卢俊义听了韩世忠的话,沉思良久。
韩世忠又道:“卢统制,如果我军不能顺利赶汴梁,赶到王头领与金军决战之处,一旦前方战事不顺,请问卢统制,就算我们守住了运河,守住了退路,又有什么意义呢?”
卢俊义听了这话,当下道:“就依将军的意思。”于是向全军下令:除了留下三千水军守住梁山外,主力军马立刻向西,向汴梁城下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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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青石峡的燕青得知梁山军主力依然出动,正在和金军大战之际,他没有坐观成败。而是领着麾下的军马冲开了金军对青石峡的围困。径直往易州、涿州等金人后方守备薄弱的城池冲了过去。
金军战力虽然勇猛,可是兵力却是明显不足,这南下的二十万大军几乎便是金国的全部军马了。所以燕青顺利轻松的相继攻占了易州、涿州、广信等城池,而在北地的百姓因久受金人欺凌,一见了汉家军马,也无论他们是宋军还是梁山军,纷纷响应燕青,加入梁山军。一时间燕青的军马骤增,只是粮草军器不足,所以战斗力并不是很高。
正在围攻汾阳的粘没喝闻之自己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支敌军。顿时大惊,他不得不放下汾阳不攻,立刻回转军马,再去攻击燕青。
燕青早就知道粘没喝会来攻击自己。他不会再似耶律大石那般守住孤城与金军鏖战,当他得知金军开始返程北上之时,燕青将能够带走的军粮物资全部运回到了青石峡,搬不走物资全部分给当地百姓,而对于金国的官员,全部斩首示众灭门,一个不留。
当粘没喝领兵回到易州和涿州时,百姓也在梁山军撤走以后,纷纷逃出了城去,见到的只是一座座空无一人的城池。
粘没喝站在涿州城中。无奈的仰天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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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粘没喝撤兵以后,田虎提着一柄已经杀得满是鲜血的朴刀,看着城下撤退的金军笑道:“人人都说番子如何如何厉害,寡人看来也不过如此!来人,传寡人圣旨,由太师卞祥领着大军往北追击,无需要将番子全部斩尽杀绝才好!”
乔道清站在城头,手搭棚子,眺望远方,道:“陛下。不可追赶。”
“为什么?”
乔道清道:“金军撤退有序,并不混乱,他们绝对不是战力不济而退。”
卞祥一面抹拭开山斧上的血迹,一面问道:“那他们为什么撤走?”
乔道清道:“贫道想来,番子不是朝中起了内讧便是他们的后路被袭击了。否则他们是断然不会撤军的。”乔道清想了想又道:“这粘没喝甚会用兵,他骤然撤军。定会留jīng兵猛将断后,我军若是追去,定会中埋伏。”
田虎不甘心的看着城下缓缓踏着两军将士尸体和鲜血撤退的金军,不甘心的道:“难道就这样放他们走了?”说罢,他微闭双眼,淡淡的道:“看来也只好放他们走啊!”
西路金军的进犯就此结束,粘没喝无奈的将军马屯在燕京,独自一人返回到了上京会宁府,向金帝完颜晟请罪去了。
粘没喝虽然撤了,但是翰离不没有撤,他没有撤的原因,第一,他还不知道粘没喝撤全军回燕京的消息;第二,他也想给梁山贼寇一点厉害瞧瞧;第三,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原因,他好不容易兵临东京城下,眼看着便要毕其功于一役,何忍半途而废?最为重要的一原因是,金军从来就没有战败的战绩,难道犹如绵羊一般软绵绵的汉人会比与他们一般善于弓马的契丹人更厉害?就凭一群绵羊也能战胜无往而不胜的金军铁骑?战败这个词从来就没有出现在他的头脑之中过。
于是,翰离不决定以一小部分,绝小的一部分人马围困兵临,而他自己则亲帅主力,和梁山贼寇决一死战。只要一战击败了梁山贼寇,汴梁便断绝了最后的希望,说不准梁山贼寇被一战击败后,汴梁城就会开城投降,不战而下。
想到这里,翰离不信心倍增,他冲着麾下的将领们大叫一声:“能不能攻占汴梁,我大金国能不能一统天下,就看这次和梁山贼寇的决战了,此次作战,那位胆敢后撤半步,休怪本帅不将情谊!”说罢,翰离不拔出腰间的弯刀,刷得一下将帅案斩下一个角来:“这就是临阵怯敌畏缩不前的榜样!”
金军众将见了掉落在地上的帅案一角,立时个个打起jīng神来齐道:“末将谨遵元帅军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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