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并没觉得何靖华口气冷淡,笑道:“平常这样的宴会我从不参加,可今儿是伯母的生日就过来凑凑热闹。”
何靖华道:“孙夫人能够光临,家母一定感到荣幸,只是夫人不陪着会长看戏,到后院来有事吗?”
那女人可能听出何靖华语气中的疏离与冷淡,声音已不像初时那么甜美:“靖华,都怪我当时糊涂,我知道你一直恨我。在戏台下没看到你,听丫头们说你回来了,就想趁着没人把我的心里话告诉你。靖华,我已经跟孙兆光提出离婚了,你若不嫌弃我,我做不了大太太,就是给你做个小的也好。”
何靖华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无礼,脸色微沉了沉,听她又道:“当初年纪小,只把自己的脸面看得重,若是现在别说你爹不同意,就是你全家都反对,我也会执意跟着你。”慧姗见她肩头耸动,手里拿着帕子擦眼睛,想是说到痛处,哭了起来,靖华面向着慧姗,慧姗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那夫人话还没说完,靖华淡淡地打断了:“事过境迁,往事已矣,我有事,恕不奉陪了。”说完抬腿就走,那女人语气中忽然有些急促,转回身问道:“你这么急着走,是不是因为你房里那位绝美的小姐?”
何靖华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但是他的性格极好,虽不知道她说是的玉露还是佳红,想着没有和她解释的必要,只是应了一声,迈步走了。
慧姗眼尖,见靖华点头时那女人身子晃了晃。
靖华走到慧姗身边,见慧姗直往花丛后躲,花枝哗啦啦的响动,连傻子也能看出里面有人,他微微笑了笑,站到树丛边,慧姗以为何靖华走过去了,伸出头看看,正看到靖华看她,吓得嗳哟叫了一声,靖华笑道:“不去前面看戏,躲到这儿做什么?”
慧姗笑着站起身:“前面的戏有什么好看的?哪如我刚才看的真戏好。只是我还没想到戏的名字,该叫花园相会,还是叫……”
靖华知道慧姗嘲笑她,笑着在她头顶拍了一下,说了一句:“罗嗦。”
慧姗还以为他说的是戏名,抬起头笑道:“哪里罗嗦了,她只是说出心里话罢了,二哥,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愿意给你当小,你该笑纳了才是。”
靖华脸色沉了沉:“胡说。”见慧姗满脸笑容,脸色缓了缓对她道:“这事儿千万不许让佳红知道,否则她跟我甩脸子,我就找你算帐。”
慧姗口里笑着应了,去了戏台下,正巧诚意出来,看到她笑道:“快去吧,正等着你呢。”说着指了指第四排的位置,慧姗过去,雯蓝递给她一瓶汽水,慧姗喝水的功夫扫了一眼:“谭大哥和梁大哥去哪儿了?”
雯蓝笑道:“还说呢?刚才真是好险,谭大哥竟让人认出来了,围上好多人,正好表哥有事儿要走,二哥送他和谭大哥一起走了。”
慧姗一听玉宽走了,喝水的动作缓了缓心里顿时有些失落,想想明天她就要动身回乡下了,这次上海来只跟他见了一面,他却一句话不留就走了,看来真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情。
几个女孩盼着看戏,只是爱热闹,天又热,待一会儿就待不住了,相约着走出来去看何夫人。见何夫人、何笑伦、何琴华、林驰、何靖华、何恬几个都在看礼物,何深带人抬进一幅绣屏,何夫人惊问:“雪君的八仙上寿图?这是谁送的。”
何深道:“是表少爷刚刚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