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辰与雪衣,按照原路返回,最后到了卫樵家中,拜别了卫樵夫妇,欲走之时,卫樵送给二人一人一件流苏配饰,是一个可以悬挂于衣摆之下,也可以挂在腰间的小挂件。到手之后,二人才发现它的妙处。卫樵送的这个配饰,只要挂在身上,比你修为低的怪物型PC,都会绕着你走,更不会主动攻击你。
二人谢过卫樵夫妇后,起身离开天风山,一路行走,孤辰便将自己在崖底的所见所闻,讲与雪衣听了。讲到尾处,孤辰笑道:“这三个人,要说可怜,都可怜,可是我觉得最可怜的,还是墨云圃。”
“他哪里可怜?简直可恨!”雪衣清冷的说道,在她看来,最可怜的,莫过于裘云。
孤辰闻言笑笑,淡然道:“我那小师叔凌霜虽然死了,但她至情至性,为情而死,了无遗憾。裘云前辈空等十一年,固然也很惨,死也有憾,但他起码想明白了,懂得说一句红颜有负。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就不会再糊涂了。可怜那墨云圃到最后都不懂,自己为何而败,以为自己武功高强,便可征服一切,却不知就算天下无敌,也有无奈和力所不能及之处,也许他从未爱过我小师叔,仅仅是他的占有欲在作怪,得不到便是最好。得到了,就不知珍惜了。这样的人,就算让他重活一次,也还是个糊涂虫。”
静静的听着孤辰说完,雪衣认真的问道:“你重生了,是糊涂虫么?”
孤辰闻言想了想,看看了雪衣,亦认真道:“上辈子或许是,这辈子绝对不是。”而后哈哈大笑。
两个人跨越了几百里的冰原,最后回到天风镇,刚刚进镇,孤辰就收到了霸海的通讯,孤辰心说霸海的伤应该已经好了,也许是和自己报平安,要离开那个养伤之处了吧。熟料通讯一开,霸海那边的大嗓门,就嚷开了,只道要请孤辰喝酒,要感谢孤辰之前救他,孤辰推辞说兄弟之间无须这样,但霸海百般邀请,孤辰最后也不好推辞,只好答应了,约好一会儿在扬州的一个酒楼见面。
“雪衣,要一起去么?”孤辰问雪衣道,就见雪衣摇摇头,她是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孤辰见她拒绝,道:“我去看看,你先练吧!不用等我!”
“恩!”雪衣点头同意,而孤辰顺着传送点,直接飞往扬州。
飞到扬州后,孤辰先去布衣店,换了一套衣服出来,把棉衣都退去了,赶赴与霸海约好的酒楼会面。
孤辰刚刚进入那酒楼,发现那酒楼中,空荡荡的,正纳闷时,忽听得有人喊自己,侧目一看,正是霸海,就见他占着靠窗的位置,正招呼自己过去。孤辰快走几步,到了霸海的对面,坐了下来。他刚坐下来,霸海就给他斟满了一杯酒。同时用杯中酒相敬。两人都是一饮而尽。那酒一入肚,孤辰当下就很是纳闷,那酒很是甘甜,入喉不辣,堪称是美酒。可问题是,孤辰知道霸海的爱好是烈酒,类似如此的酒,在霸海看来,那是给娘们儿喝的,不是男人喝的酒,孤辰心说,霸海何时转性了,竟开始喝这种酒了。
“这酒怎么样?”霸海问道。
“还不错!”孤辰如实道。
霸海问道:“兄弟是不是觉得我喝这样的酒很奇怪啊?”
“的确有几分奇怪。”
两人刚说到这里,就听得外面有人唱歌,那歌声乱七八糟的,也听不清楚他们在唱什么,而后就见几十个人,勾肩搭背,跌跌撞撞,一起都进了孤辰和霸海所在的这个酒楼。
“这?”孤辰心中奇怪,就见霸海笑笑道:“兄弟不必担心,这酒楼我包下了,来的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孤辰打量了一下那些来的人,就见他们有挂刀的,有佩剑的,有光膀子的,有身披兽皮的,明显不是来自一个门派,三山五岳,哪里的都有。个个都是粗壮的汉子,一个个说话都是大嗓门,震天震地,来之前似乎都喝过酒了。他们一进这酒楼,这酒楼里就如同那菜市场一般吵闹。划拳酒令之声络绎不绝。
“兄弟知道么,向日编已经灭了!”霸海笑着对孤辰说道。
“我知道。”孤辰虽然身在天风山,却也了解江湖上发生的事情,但此时听霸海这般说,忽然想起那个酒友兄弟会来,奇道:“那酒友兄弟会莫非就是……”
“兄弟你猜的不错,就是我们了。不过我们不是帮派,只是一群志同道合,喜欢喝酒,又不服人管束的人凑在一起罢了。哥哥受你大恩太多,若不想点办法报答,以后可怎么见你。可是要说钱,你不缺,咱们兄弟也不讲那个,要说秘笈,哥哥虽狂,但也知道你比哥哥本事大,至于武器,那更不用提,哥哥这把刀还是兄弟你送的。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后来我想起来,向日编一直在通缉兄弟你,我知道你不怕他们,但每天总有苍蝇在面前飞也够烦的了。哥哥决定帮你把苍蝇拍死,所以哥哥和众家兄弟商量了一下,临时组建了帮派,他们胡乱起名字,就叫什么酒友兄弟会了,成立的当天晚上,就去抄了那向日编的兔子窝。”
孤辰刚要举杯说感谢的话,就见霸海一摆手,道:“这是我该做的,也是我唯一能做的,反正兄弟们闲着也是闲着,对不对!”霸海站起来喊了一声,众多酒鬼一起响应。
霸海站在孤辰身边,对众人道:“这就是我兄弟,为了救我单挑万日盟的兄弟孤辰!大家来敬他几杯!”
原本孤辰还怕自己的名声,连累到霸海,如今看来,霸海是毫不在乎,他也无所谓了,众人上前轮番敬酒,孤辰来者不拒,有敬就有还,他还是知道自己的量的,不会让自己真的醉过去。可是他发觉自己喝的这个酒,就是甘甜好喝,但怎么喝都不至于醉。
“你就是孤辰啊,早就听霸海大哥提过你,终于看见活的了!”
“我擦,你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什么叫活的?”
“难道还是死的不成?”
……
酒鬼们和孤辰搭话,孤辰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们聊着,孤辰发现,这些人,一多半全是少见的高手,有几个他还认识,上一世的时候打过交道的,都是江湖中的有名的豪侠。
“你喝的这个酒,叫……醉……醉花荫,是那个叫什么柳……柳寒烟的珍藏,我们杀进向日编后,在他们……地窖里发现的,今天拿来……拿来……”一个酒鬼在孤辰的耳侧,喃喃的说着,孤辰算是明白了那酒的来历。知道这酒没什么度数,喝再多也不会醉。
就听霸海道:“别人都说饮尽仇雠血,这个不现实,但是能饮仇敌的酒,也是痛快的事!”他喝的兴起,狂饮起来,其他的酒鬼也凑在一起,狂喝一场。从那些酒鬼的口中,孤辰得知,向日编的柳含烟,后来又建了几次帮,都被这帮酒鬼给推平了,这些酒鬼推完别人的帮后,就把自己的帮解散了。
喝的差不多了,酒鬼们三五个勾肩搭背,依次走出酒楼,在大街上横逛,嘴里还唱着歌,那歌词孤辰留心听了一下:
“我们是杜康刘伶的传人,继承酒国先辈的烂醉传统,爱大曲,爱茅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