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海,一片蔚蓝的,无尽的海。
今天,风很轻,海面很平静。那刚刚升起的太阳,似火红的圆盘,镶嵌在蔚蓝的海平线上,有一种妩媚妖娆的英姿。偶尔有几只换气的鲨鱼,吹起一道道喷泉。水珠落下,打破了这分平静。
不过很快,一切又恢复平静。
这是一个祥和的清晨,可就在这份祥和中,有两只两艘分别挂着红骷髅头和黑骷髅头的轮船正面对面而停,平静的,嚣张的,对视着。
站在红骷髅头轮船上的,是一个女人。只见该女子一头利落的短发,一身火红的衣物包裹着曼妙身姿。那斜挑的眉峰,微翘的红唇,正如她身侧悬挂的那把银色短剑,无声的鄙视着对面轮船上的男人。
不过,对面轮船的上的男人,表情可不像红衣女人。相反的,他的眼神郑重而且还略带着些微痴迷。他静静的看着红衣女人,背在身后的大手,握着一根绳索。绳索的末端在那只高高的桅杆上,正绑着一个不过三四岁的孩子的双脚。
男人和女人谁都没有说话,只静静的对视着。
天色越来越明亮,蔚蓝的海面开始有金黄的色泽。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风,开始将海面掀起层层波澜。
一切,诡异着,莫测着。
二人不知道对视了多久,终于,女人沉不住气了。只见她一脚搭在了轮船的边沿,身子前斜,以单手支撑着。冲男人喊了起来:“海鬼子,我来了。”
“鬼玫瑰,好久不见了。”名唤海鬼子的男人闻声笑了起来,“小蔓儿很漂亮,我很喜欢她。”
“她是我的女儿。”鬼玫瑰冷冷瞥了他一眼,“海鬼子,如果我今日救下了蔓儿,从今往后,你就与我母女再无瓜葛。”
“好!”海鬼子眉头皱了皱,丢开手中的绳索,示意手下将那根桅杆伸了起来。
那孩子和桅杆一起,被伸到了半空中。
鬼玫瑰动了,海鬼子也动了。
那一根桅杆,在晴空中飘摇。
那一根绳索,落入了海水中。
……
泪模糊了那个孩子的眼,在撕心裂肺的挣扎中,她终于抓住了母亲的手。
可,
他杀了谁?
她又杀了谁?
想不起来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痛,好痛!
刘蔓奔跑的小身子颓然倒下,扑通跪地时,脑中一片空白。
蔓儿,好好的活,不管出现什么事情都好好的活!
蔓儿,爹爹也舍不得你啊!可是,我们要找回娘亲,对不对?
蔓儿,这辈子妈妈对不住你,下辈子妈妈一定好好补偿你。答应妈妈,好好的活着,好吗?
蔓儿,等着爹爹,爹爹这次一定带着你娘亲一起回来。相信爹爹,好不好?
……
妈妈,爹爹,爹爹,妈妈!
刘蔓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不顾一切的朝城主府奔去。
上辈子她没能救下妈妈,这辈子,她绝对不要再失去爹爹!
……
“君淡然呢!胖城主呢!”一路飞奔,刘蔓很快就回到了城主府。一把抓住开门的小厮,刘蔓暴躁的大吼。
“少夫人,城主,城主早些时辰是在内院中。”开门的小厮被刘蔓吓坏了,扑通跪地。
内院?闻言刘蔓想起了早上的事情,伸手推开小厮,快速向内院冲去。
“胖城主!胖城主!”奔进了内院,刘蔓撕心裂肺的叫唤着,“你在哪里?”
“蔓小姐?”无言闻声从屋内走了出来。
“无言,胖城主呢?君淡然呢?”刘蔓见到无言扑了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忽然就想落泪了。
“城主和主子有事出去了。”无言的手触上刘蔓的胳膊,那紊乱的气息让他眉头皱了又皱。一把拽过刘蔓,将她身子翻转,手掌按在她的肩头,一丝真气缓缓输入刘蔓体内。她这是怎么了?
“出去了?去哪里了?”刘蔓站在那里眸色一怔,在无言的帮助下气息很快平稳了下来。
“城主和主子的行踪不是我们下人可以过问的。”无言看了一眼天色,放开了刘蔓。城主和主子回来怕是还早呢。
“你不知道?”气息平稳了,刘蔓也冷静下来了。皱着眉头,她想不出要到哪里去找他们。
看着刘蔓的样子,像是真的有什么急事。无言想了想,问道:“蔓小姐,你有什么事情要找城主和主子吗?”
“我……”刘蔓欲言又止,上下看了看无言,“无言,你知道血灵传说吗?”
“血灵传说是城中一直流传的传说。蔓小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无言以为刘蔓是害怕了,安慰的拍拍她的肩。
“这个血灵传说,是不是和刘氏宗门有关?”听出无言的话外之意,刘蔓忽然想起了那只凤凰吟。
“蔓小姐,你怎么会这么想?”无言一愣。
“凤凰吟,天下十大神器之一。作为轩辕皇朝的镇国之宝,为什么会交给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娃?”刘蔓笑了起来。
“这……”无言是个不会说谎的人,被刘蔓一问,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呵呵,我知道了。无言,谢谢你!”刘蔓叹息一声,“晚膳我不吃了,别来打扰我。”
她必须静一静,静一静。
耷拉着脑袋,刘蔓有些心烦意乱的向自己的别院走出。来到别院内,刘蔓看着那姹紫嫣红,索性蹲坐在别院的门槛上,双手托腮,抬头看落日余晖。似天边那变化无测的浮云,刘蔓的心思也是千丝万缕。
她记得,这桩婚事是胖城主亲自提出来的;她记得,迎亲那日胖城主和刘老头那诡异的眼神;她记得,刘老头那日提起出嫁这件事情时那忧郁的表情!
她才八岁,刘老头为什么要把她嫁人?胖城主为什么又非娶不可?
还有那君淡然。分明生的妖孽一般,为何如此听话的娶了她这八岁的奶娃?
如果说没有目的,谁又会相信呢?
刘老头突然要去雪域,如果是为了血灵传说一事,他犯得着孤身涉险吗?
是不是因为他和娘亲的八年之约呢?
可是这些年,娘亲不也没有回来过吗?
……
这一夜,君淡然没有回来。无言也依照刘蔓的吩咐没有让任何人来打扰她。刘蔓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夜无语。
当天开始微微转亮的时候,坐了大半夜的刘蔓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刘蔓作出了决定。
去雪域,她要去雪域!
不管这桩亲事是为了什么目的,不管他们在算计着什么,不管她又有着什么样的作用,现在首先,她不能让刘老头去死!不能让她的亲人因她而死。
转身,回屋,刘蔓从一大堆嫁妆中扒拉出一个大箱子。打开箱子,刘蔓从中取出一个小包裹。看着小包裹,刘蔓笑了起来,“本来还准备逃婚用的,想不到现在竟成了逃跑用的。”
将小包裹背好,刘蔓来到桌边,拿起纸和笔,小手刷刷几下。笔一丢,刘蔓潇洒的向外走去。
夜,正处于黎明阶段。整个城主府内,只有星点的几处灯火。刘蔓没有离开别院,只是来到了屋后。伸手抽出发间的小剑,手指一滑,刘蔓跃身跳了上去。
回头看了看这个待了三天的城主府,刘蔓没有一丝留念。
御剑,飞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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