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口的码头上,张建强就这么站在那里静静的守候着,他这一次专门渡江到汉口来不是为了汉口正打得火热的攻防战,而是为了长江里的那一支全中国海军中仅剩下的精华——长江舰队。(读看看)
海军也许对于中国大地上的其他的实力派来说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不过对于张建强却不一样,只要懂得近代中国历史的人,他们的心目中都应该有着一个蓝水海军的梦想。只有一支强大的海军,才能在二十世纪里支撑起一个强国梦想。
因此即使现在只能控制武汉这个差不多完全的内陆城市,张建强依旧有着一个海军梦,而实现他梦想的第一步就是目前的这支长江舰队。
在萨镇冰率长江舰队从上海逆流而上来武汉镇压还处在襁褓中的武汉军政府的时候,张建强就想过想要把这支舰队争取过来,不过因为各种原因,长江舰队并没有能够投入到革命的阵营里来,不过他们也算还同情革命,并没有听从清政府的命令下死力镇压。
而随着局势的日益明朗,全国各地的独立此起彼伏,长江舰队也终于改变了他的倾向,倒向了革命。
在历史上因为汉口被北洋军攻下,武昌也在危在旦夕,所以起义的长江舰队只好往下游去,先是倒向了九江的革命党人,之后再度东去,去了南京和上海。
而现在因为有了张建强的出现,汉口在北洋军的猛烈进攻下依然巍然不动,而且张建强也是十分的重视这支舰队,不断的想方设法的让他们倒向湖北军政府,而最后这支在长江中游荡的舰队终于选择了倒向武汉军政府。
江水拍打着码头,溅起了一阵阵的浪花,江风将汤化龙身上的长袍吹得鼓鼓的的。(请记住读看看张建强细心的脱下了自己的军大衣又亲手的披在了汤化龙的身上,“汤部长,码头上风大,小心着凉。”
按理说这次陪伴张建强前来的应该是军队上的高层,而不是汤化龙这个民政上面的人,不过之所以由汤化龙前来是因为这次的舰队能够反正并且来汉口,汤化龙起到的作用至为关键。
这次长江舰队之所以能够成功起义主要是亏了在长江舰队中担任舰队参谋长的汤芗铭,他是汤化龙的胞弟,正是由于他的暗中联络和领导,长江舰队的所有舰船才能全部起义,集体的投奔武汉军政府。
汤化龙也没有推辞张建强硬披过来的大衣,只是微微的道了声谢。经过了分拆之后,他手中的权力已经大大的缩水了,这也让他更加的意识到了自己权力的基础就是面前的这个比自己小上十几岁的年轻人,同样对于张建强的手段也有了更加的认识,在张建强面前表现的则更加的恭谨。不过,双方之间的那种默契和自然却没有了。
感到有些冷场,张建强只好接着说道:“汤部长,这次你胞弟能够率舰队反正,加入到我们军政府,是大功一件。我和其他人商量过了,决议将军事部也进行分拆,而汤芗铭则是新成立的海军部的部长兼长江舰队总司令。”
啊,汤化龙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张建强,对于舰队归来后自己的弟弟能有个什么样的位置,汤化龙也有过设想。目前自己最大的短板就是在军中没有任何的影响力,而政府的全称是中华民国湖北军政府,里面有着一个军字,也就是说政府其实是由军人主导的,在军中没有影响力,那么在政府中的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所以汤化龙早就想好了,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的弟弟也就是汤芗铭能够继续的保有这支舰队,但是为了避嫌他又不好向张建强提。结果张建强这时却告诉他,根本不用他说了,汤芗铭就是现成的海军部长兼舰队司令了。
不过汤化龙并没有乐昏头,他沉吟了一会,才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朝着张建强说道:“都督,铸新他还太过年轻,而且威望也还不够,恐怕难以担当一部之长的重责,还请都督另选贤能才好。”
“化龙兄,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小心谨慎。”张建强笑着说道,“铸新兄年轻难担大任,难道我就不年轻了吗,我不是照样把革命军的大都督干的有声有色。我们革命党人向来不排资论辈,只要有能力,有功劳,那就上。再说,我们军政府里面哪有什么海军方面的人才啊,所以你弟弟的这个海军部长兼舰队司令是当定了。而且,”
张建强顿了一下,然后直视汤化龙缓缓的说道:“这么做,我是为了补偿你,你为了革命披星戴月,到头来我却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将政事部分拆,我有愧于你。”
对于汤化龙,虽然张建强分化了他手中的权力,但是暂时还需要依靠汤化龙为首的立宪派,所以张建强选择了修补双方之间的关系,而让汤芗铭担任海军部长兼舰队司令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至于舰队,张建强相信即使汤芗铭是舰队司令,自己依然有办法让整支舰队真正的倒向自己。
“那,那,我就代胞弟先谢谢都督了。”不管心中怎么想的,汤化龙表现的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激动朝着张建强感谢道。
忽的,一连串的悠长的汽笛声打破了张建强和汤化龙的谈话,十几条军舰如同一条长龙一般乘风破浪的朝着码头缓缓的驶来。
为首的也是长江舰队的目前的临时旗舰海容号巡洋舰,军舰上本该飘荡的大清龙旗被军政府的十八星旗所替代,在黄昏下,十八星旗迎风飘荡。
张建强身后的张德兴奋的大声喊道:“都督,我们的海军。”
张建强回头笑着摇摇头,豪气的大声的说道:“错了,不是我们我们的海军,是革命的海军,是我们中国的海军。”
等船只都靠上码头之后,舰队公推的临时总司令汤芗铭就急急忙忙的跳上了踏板上了岸,走到张建强的面前敬了一个军礼。
和他的哥哥汤化龙不同,汤芗铭是一个标准的军人,身上的黑色海军军官军服严丝合缝,军礼的动作也是有力而标准。
最为重要的是,和站在他面前的张建强一样,汤芗铭同样也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军人,他才二十六岁。
如果硬要说站在一起的这两个年轻军人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张建强身上的那种身居高位,统帅千军万马所培养起来的气场。
回过军礼之后,张建强和蔼的如同隔壁邻居家的大哥哥一样,抓起汤芗铭的手说道:“铸新兄,我代军政府的所有革命将士感谢你为革命所作出的努力,长江舰队将会是革命在长江中的中流砥柱。而另外我还要以私人的身份欢迎你加入到革命的阵营中来,欢迎你和我们一同为了革命的理想去奋斗。”
两双年轻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虽然面对的是同样年轻的张建强,但是汤芗铭却被他的话所鼓舞的满脸通红,激动万分。
这么一刻,站在张建强身后的汤化龙甚至有了一种感觉,他似乎摸到了大时代的边缘,而这个大时代终究是属于像自己面前站着的年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