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三位所言皆有道理,不过我想补充一点,首先振是一只具有先进思想武装的现代化军队,我们的军队不仅在武器装备上优于清兵,而且自上而下的军官阶层都是富有革命热情的分子,上下一条心,比旧军和新军的凝聚力要强得多。WWw.点com另外振的训练也是极其现代化的,与列强的陆军比起来,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振的战斗力绝对可以担当重任。另外陈某在出行之前,李先生特委托我邀请三位,以及其他浙江新军中的革命党人前去我军阵地参观,便可以一睹我军风采,到时候我相信各位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陈俊生来之前,已有心理准备,对方恐怕不会就这么轻易答应下来,于是便又委婉解释道。
他所说的是实情,旧军的将领大多是保守派分子,新军的革命党人大多都在基层,高级军官中保守派居多,与振自上而下都是精心挑选的富有革命热情青年担当将领,是无法相比的。
邀请新军将领去振兵营参观,是李天成的主意,他想向新军展示一下振的战斗力,一来是为了恫吓新军将领,不要逆历史潮流而动,选择与振对抗,二来是想要让新军的人见识一下振的新军事装备,和战士的技战术水平,这样也让革命党人相信振是一支值得合作的部队,也增强他们与振合作之后,对接下来的军事行动取得成功的信心。
“现在你我两军毕竟还处于对立状态,李先生邀请我们前去贵军参观,难道就不怕我们窥探贵军的军事机密?”三人听了陈俊生的话,顿时有些傻眼,都没想到振会做出这样的邀请。
“这就充分体现了李先生想要与贵军合作的诚意,若不然,他怎么会命我邀请各位去我军做客。WWw.点com请各位不要再犹豫,尽快做出有利于双方的决定,我军攻城在即,为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我规劝各位还是顺潮流而动,不必如此因循守旧,这可不是革命党人的作风。李先生出行之前,还在对我夸耀孙文、黄兴两位同盟会巨擘的英雄事迹,期盼与同盟会尽快联手,若不然,我军只能采取单独行动了,到时我军必定南下进入浙江,难免与贵军产生摩擦,得罪之处,还请贵军谅解!”根据李天成的指示,如果革命党人表现出不太愿意合作的姿态,陈俊生大可不必求他们,而是晓之以利害关系,军事上略带威胁也无妨,陈俊生见三人对自己的态度便知,革命党人并没有什么心理准备,至少眼前这三人似乎还没有什么合作的意向,顿时语气也变得有几分生硬起来。
这与做买卖是一个道理,你越是再三哀求别人买你的东西,别人可能越怀疑你这个东西有什么问题,若是你跟对方说明,你要是嫌贵了可以不买,再看看别的品牌,然后到旁边去招呼别的顾客,把买家晾在一边,买东西的人反而觉得你的东西并不是卖不出去,反而有可能会考虑买下来,或是下次再来买也不迟。
陈俊生此时就是这么做的,他是在告诉童保暄三人,我们不与你们合作,一样也能达到目的,只不过是牺牲更大而已,我们的决心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所以让他们自己决定是否合作,绝不会低声下气的哀求对方,但心里还是很希望对方能答应自己的要求。
“各位考虑好了之后,可以派人去寓所找我,我会在杭州多呆三天,三天之后,贵军若是不肯合作,我们只有摇头表示无奈,下一步就是我军采取单独行动的时候了。”陈俊生若无其事地淡然说了一句,随后便站起身来,朝韩晓明使了一个颜色,然后夹着公文包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三人对视了一眼之后,没料到陈俊生会这么快就离开,也没有打算挽留,随后便派人送他们回去,再去别处召集革命党的人召开紧急会议去了。
此前在白云庵开会的十几人再次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就是否要与振合作的事情详细探讨了一番,各抒己见,最后大家一致认为,战斗似乎已不可避免,是对清政府还是对振,对新军而言,必须作出一个选择。
讨论持续了整整一下午,最后大约有一半人倾向于与振暂时合作,夺取浙江,这样只能与振分享浙江的胜利果实,另外一半人则认为新军应该立即行动,独自占领浙江,但此时振和新军的三千人都在嘉兴方向,双方很可能同时南下进逼杭州,而嘉兴城的守军统领沈沂山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他决然不会与振死拼,到时候振只需分出部分兵力遏制沈沂山的十个营,派另外一部分兵力与新军抢时间,杀向杭州,而且很难保证振不会先向新军下手,解决它这个竞争对手,然后再南下杭州,局面有可能变得十分复杂。
讨论来讨论去之后,最后童保暄等人作出了先派人去振探风的决定,既然李天成邀请他们去振阵地参观,他们不妨派人前去打探一番虚实,看看振的战斗力究竟如何强大,再做决定也不迟,最后举手表决通过这个提议,随后顾乃斌便被众人推举,立即前往振阵营打探虚实,顾乃斌随后便与陈俊生取得联系,陈俊生命令韩晓明带领顾乃斌和其两名下属随从立即启程,赶往嘉兴。
陈俊生随后便与其他几名同僚,继续在杭州展开政治活动,尽量游说有革命倾向的军政要人妥协,不过似乎此时大家还不太相信振在北部威胁没有解除的情况下,还有能力进攻杭州,明确表态支持振者寥寥无几。
很快顾乃斌带着他的两名随从返回了嘉兴,此时浙江新军的三千人在嘉兴城外侧扎营,没有进入城内,与城内沈沂山的巡防军组成一道坚实的防线,阻挡在振南下的路线上,双方保持着三十公里以上的距离,保持着警戒。
韩晓明带着顾乃斌等三人直接穿过了新军的防区内侧,北上绕到了振的兵营,振的前沿部分离嘉兴城在二十公里之外,正好是榴弹炮的射程之内,加农炮也可以在这一距离发射,摧毁对方的城墙和防御工事。
经过了几道关卡之后,韩晓明带着顾乃斌找到了张铁武的第一旅第二团第一营的营地,张铁武早就做好了准备,他已接到了李天成的命令,让他做好安排工作,接待新军前来参观的将领。
第一营的兵营建立在一处丘陵地后方,丘陵挡住了前方的视线,丘陵上布置了两个高约十几米的木塔,上面有两名背着枪的士兵正在用望远镜四处扫视着,他们头上都戴了钢盔,显得与众不同。
一路上顾乃斌先是被振士兵头上戴着的钢盔吸引住了,因为此时国内的部队,甚至是列强的部队,还很少有人用到钢盔,这对于保护士兵的头部免于子弹的重创,起到了关键作用,对部队战斗力有一定的提升。
随后让顾乃斌震惊的是振士兵手上拿着的八一式自动步枪,尤其是上面的瞄准镜,更是让他感叹振轻兵器的先进程度令人咂舌,因为这种自动步枪据说是振华的军工厂自己生产的,此时连陆军装备十分先进的德、英等国,都还没有装备这种带瞄准镜的自动枪械,顾乃斌越来越觉得振是一支神秘莫测的部队。
尽管此时零零星星听过很多传闻,振自产的武器装备十分怪异和先进,他们的步枪是一种可以连发子弹的自动步枪,虽然很浪费子弹,但由于子弹出膛的速度快,杀伤力可见一斑,加上瞄准镜的辅助,设计的速度和精度大大提高。
韩晓明在进入第一营的营地之前,故意带着顾乃斌绕过了一个炮兵营地,从炮兵营地旁的一条小路走了过去。
当见到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几十门榴弹炮、加农炮、迫击炮时,顾乃斌和他的两个下属更加震惊了,他们终于见到了振传说之中火力强大的炮兵火力,传言毕竟是传言,亲眼见到之后,那种震惊是非同小可的,和新军少量的小口径炮火对比之下,强烈的羡慕感油然而生。
看那加农炮和榴弹炮巨大的口径,炮管高高伸出的长度,炮座的复杂结构设计,都使得顾乃斌又重新认识了一回大炮,果然是突出一个大字。
“这就是振的炮兵营地吗,这其中的两种大炮在下真是闻所未闻,不知道振是如何将这些大家伙生产出来的,是不是得到了西洋人的帮助才做到的?”顾乃斌不相信振的技术实力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目前国内能生产大炮的汉阳兵工厂也无法生产出如此多品种,口径大、射程超过二十几公里的炮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