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赫冷哼一声,上下打量着他,双目危险地眯起:“好嚣张的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微微一笑,抱拳,语气不卑不亢:“宁轻。”
“你说,我一心求败?要与我会一会,小子,你是凭什么站在这里与我这样说话!”扎赫的语调转冷,听起来令人不寒而栗。他的脸色很凶,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第九师里竟然有这么猖狂的人了?
“你是来比试的,那么我便是以你的对手身份站在这里同你说话,没有身份的贵贱,没有年龄之分,凭的是实力。”
“哦?实力?”扎赫鄙斥一声,“你有什么实力?”
“比试比试不就知道了吗。”宁轻笑了笑,环起双臂好整以暇地歪着脑袋,“呐,我们是赤手空拳的比划,还是真刀真枪地动手?”
第九师的士兵们望着他如此张狂的模样,不由地纷纷替他捏了一把汗。宁轻是谁?也许扎赫不熟悉,但是他们又怎么会陌生。这个小子,从十岁起就进入第九师了,传言出身于五大贵族门阀,天资异禀,颇得楚将军的赏识。宁轻自进了军营,与朱雀的关系就十分铁,一身凌人的武艺也是跟着朱雀练就的。虽然火候还不够,但是大家都相信,这小子绝对是匹黑马,想要超越朱雀,仅仅是时间的问题。
宁轻才多大的年纪?十二岁却已经能在第九师崭露头角了。
若说他没有与扎赫对手的实力,那么在第九师除了朱雀想必就没有人能与扎赫比划了。
但是,这个小子未免也太张狂了些。就连心高气傲的朱雀见了扎赫,态度都会客客气气的,这个宁轻,也太不识规矩了。
说起这个扎赫,纳西王的三儿子,自小被呵护在手心里,性格蛮横无比。纳西族民风尚武,扎赫性子又来得骄纵,对武学格外的痴迷,无论怎样总喜欢拔个头筹。然而,好死不死,这么个骄傲的小王爷,在一次军事演练的时候,被那英姿卓越的人影所吸引,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那人便是朱雀。
从那一天起,扎赫便隔山差五地到第九师里找朱雀一决高下,朱雀自是懒得理睬这个不谙世事的温室花骨朵,扎赫的身份并不简单,赢了,只怕会得罪他,放水,朱雀又怎是这样的做派。好几次朱雀都寻了借口极力推脱,不是说天气好上山晒太阳,就是说阴雨连天腰酸背疼腿抽筋。不是要喂马就是要要务缠身,总之五花八门借口花样百出,就是不乐意与扎赫操练。
扎赫心里当然是明白的,只是他一向固执,在他的强硬要求下,朱雀终究是不情不愿与他站在了训练场,只是后果却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朱雀不仅仅是第九师的士兵,也不仅仅是镇守乌祁边关的预备中坚力量,也是21世纪的王牌特工,是靠着一身过硬出色的拳脚体术威名赫赫的超时代特种兵,像扎赫这样的对手,朱雀一手可以撂倒三个。
尽管朱雀已经刻意放轻了手,扎赫仍旧输得一败涂地。败就败了,令他不甘心的是,这个人怎么能在他倒在地上艰难不起的时候,施施然行了一个礼,就那么打着哈欠离去。他拼尽了浑身解数,狠招百出,在她的眼中始终像一场儿戏。他苦练的功夫在她看来就像是花拳绣腿,不值一提。而她,神情镇定从容,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堂堂纳西小王爷,出身武阀诸侯贵族,从小就在草原的马背上长大,握着弯刀的时间比握着筷子的时间还要长的长,就这么败了,扎赫的面上很是挂不住。
在那么多人的眼前,他的威风扫地,之前叫嚣的是他,之后输得难看的也是他,第九师怎么看?传出去,他的脸面何在?
如今更是了不得了。
扎赫危险地眯起双眼,什么时候,就连眼下这个看似不过十一二岁乳臭未干的小子竟也敢这么小瞧了他?
紧张的气氛凝固得令人窒息。宁轻似笑非笑地望着扎赫,嚣张的神情丝毫没有收敛:“小王爷,还比吗?莫不是怯场了吧。”
扎赫心中大怒,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就在这时,只听不远处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宁轻,你是怎么跟小王爷说话的?太放肆了。”
声音不大不噪,不咸不淡,语调悠缓且漫不经心,听不出如何愤怒,却隐隐透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威严。众人循声望去,纷纷面上掠过喜色,宁轻转过脸,望着那道修长的身影,唇角弯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朱雀哥哥。”
扎赫一听,神情复杂地转过头,只见朱雀一身软甲面无表情地站在不远处,笑望着纳西赫,笑意却未达眼底,神情不卑不亢,脸色波澜不惊。不得不说,有些人既没有尊贵显赫的身份,也没有太过显耀的头衔,只是往那儿一站,那与生俱来的王者风度便叫人心肝折服。
纵使纳西扎赫一向心高气傲,个性张扬,见到朱雀仍旧不由一愣,身上的锐气竟不知不觉地收敛了许多。
白宇的表情更是感动得要哭了出来,没骨气的样子惹来宁轻轻藐的白眼。朱雀一步一步向扎赫走来,挑眉说道:“宁轻,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进了这第九师的特训营,王爷毕竟还是王爷,矜贵的身份摆在那儿,你这番说辞,可不是挑衅了纳西王府的威严?”朱雀定定地望着宁轻,示意着瞧了瞧纳西扎赫,责斥道,“还不快给扎赫王爷陪个不是?”
宁轻性子虽有些孤傲且待人冷漠,然而却是极为信服朱雀的,她的话听一不二,当下便整了整衣冠,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对着纳西扎赫有模有样地道:“王爷,宁轻年纪尚轻,不懂规矩,只怕是逾越了王爷,多有失礼之处,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宁轻的礼仪优雅得毫无挑剔,朱雀也站在宁轻身前,抱拳笑道:“小王爷,宁轻还小,不懂规矩,在这儿我就代他陪个礼,私底下我定会好好地罚他,还望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你终于愿意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扎赫冷冷一哼,“说吧,这次又是寻了什么样的借口?”
以朱雀的性子,借口百出,就是不愿意和她比试,然而意料之外的是,朱雀竟然摇了摇头,“今天,我是来与王爷比试的。”
扎赫有些吃惊,朱雀走到他的身前,一双目光看似恭敬,却隐隐泛着轻藐与漠然。她好整以暇地抱拳,唇角弯起一抹邪佞的弧度,从容地道:“我今天是来与王爷认真地比试的,同样,也是想让王爷知晓——”
朱雀顿了顿,抬起脸来:“何为以卵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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