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朦星稀,沧风如刀。夜色,静得可怕。
香玉阁的孩子都早早地睡下了。静寂的院子里,一抹单薄纤瘦的身影屹立在月影下,张弓搭箭,一双流光溢彩的猫眼缓缓地眯起。
“咻——”的一声,制作简易的弩箭向一片飘落的枯叶疾速射去。
随着一声突兀的声音,弩箭掉落在地上,那片毫发依旧完整的残叶缓缓而落,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着她的无能。朱雀颦眉咬唇,握着弓弩的手蓦地抽紧,胸口不甘地起伏。
准头在,力量却还不够,远远的还不够。
再来!
朱雀将弩箭捡起,转身跑回原地,咬牙平时前方,举起手中的弯弓,指尖被冻得冰冷通红。
“咻——”
朱雀怔怔地望着依旧没有射穿飘叶的弩箭,懊恼地皱起眉头,猛地将手中的弓扔在了地上。她从没什么失态过,从没这般彷徨过。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副脆弱的躯壳!
朱雀,不要紧,你还小,还有机会。当初,在亚特兰特,不是也是一点一滴从头开始吗?没有力量,那就拼命锻炼。你可以的,因为你是朱雀。
尽管引以为傲的力量已经消失,但所幸的是,她依旧拥有清晰的逻辑思维。
朱雀兀自安慰着,长呼一口气,握着手臂上绑起的负重铁块,眉宇间拧起一抹坚决,目光明亮。
两更天,随着冷轩府最后一盏林灯的熄灭,朱雀如往常一般趁着夜色开始摸索冷轩府的地形。几天以来,冷轩府的地形她已经大致地摸得七七八八,待她顺得一些金银盘缠,便整装走人。
朱雀身材纤瘦,动作利索,黑暗中就像一只矫捷的猫儿,鬼魅如影。她悄悄地潜进了一方别院,步子稳健,竟无人发现。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她便从一间房间里满载而出。朱雀冷笑着掂了掂手中的珠饰打算离去,就在这时,只听背后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谁?”
朱雀心下一惊,拔腿就欲夺步离开。那声音却又道:
“站住!”
声音清冷而薄亮,强势而不容杵逆。
她顿住脚步,略一迟疑,若是让人发现了,只怕又徒增祸端。想着,双手连忙将珠饰塞进了衣襟里,整了整衣冠转身,露出凄楚无奈的表情。身后的少年一洁白的寝衣,眼若寒星,媚梢上扬,薄唇殷红。朱雀连忙福神,恭敬地道:“三少爷。”
冷墨漓眉梢一扬,缓步向她靠近,冷冷地问:“大半夜的,你在这儿干什么?”
朱雀憋着嘴,委屈地道:“墨棋今日逮到的一只雀儿飞走了,所以出来想寻它回来。”
“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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