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8第 48 章

目录:[HP]在你身边| 作者:好多芝麻| 类别:玄幻魔法

    哈利从不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耐心或者技巧来和卢修斯或者德拉科进行贵族式的友好谈话,而整个下午的‘谈判’很好的、再一次的证明了这一点,直到优雅僵硬的和面带隐隐不满的铂金贵族们握手告别,哈利看着演技堪称一流的父子二人从视线中消失,身体顺从引力的拉扯撞进椅子里,夸张的扯了扯领口,眼睛瞄到一旁一脸‘钦佩’的罗恩和眯起眼睛的赫敏。

    “哦,赫敏、罗恩,这些贵族们难道从来就不会‘正常’的说话?”

    赫敏没有回答,只是慢吞吞的收拾着桌面上散开的乱七八糟的文件,用眼角余光在长吁短叹的哈利身上扫来扫去,维持‘谈判’秩序的傲罗和其他的人在马尔福父子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散去,赫敏很清楚的看到,在那些人真正的从感知里离开的时候,哈利才做出了这种称得上粗鲁的动作。

    “啧啧,伙计,你刚才的表现和那些没什么不同,如果不是和你一起呆了7年,梅林,我绝对不会相信面对马尔福一家笑的虚伪狡诈的人是哈利波特。”

    哈利半合上双眼,掩去瞬间的小小僵硬,好吧,他有些得意忘形了,站起身,随意的伸展着四肢,哈利努力的想要掩饰自己的迫不及待,哪怕他的心早就飞回了某个男人的身边,这个时候,那个人在做什么?

    “好了罗恩,起码这第一次接触还算顺利,明天就是周末,我可不想把工作带回到我的休息时间里。”

    赫敏把收好的文件抱在胸前,看着哈利迈开脚步要离开的样子,而在哈利踏出的左脚还没有落地的时候,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她看到不久前还侃侃而谈,表现的优雅狡诈的男人有了微微的踉跄。

    “哈利,明天去陋居吧,你好久没有去了,莫丽很想你,明天有一个小小的聚会,一些朋友会来,莫丽想你参加。”

    有些僵硬的转身,哈利看着笑眯眯的女巫和冲着他挤眉弄眼的好友,强压下想要逃跑的冲动,努力的催眠自己,只是拒绝一个以聚会为名,相亲为实的邀请而已,这三年里他已经做得非常习惯了,这并不比面对一只发狂了的巨怪难多少,只不过,这次他不想再敷衍。

    “抱歉,赫敏,这个周末,呃,或者说以后的周末我都有安排,请帮我向莫丽道歉,我很感谢她,只不过那些不是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

    赫敏抿起了唇不再开口,目光带了一丝小小的怀疑,之前哪怕哈利拒绝,但在拒绝后也会想尽办法拉着她和罗恩去小酌或者做些别的活动,即便不去陋居或者其他的任何地方,三年来哈利的空闲时间和娱乐少的可怜,就算赫敏自己经常埋头沉迷于书本也知道,哈利三年来非常的忙碌,虽然不知道哈利在忙些什么,但赫敏把哈利的变化全部都看在眼里。

    赫敏看着哈利变得成熟稳重,看着他的好友从手忙脚乱的应对一切到变得有条不紊的随手解决,看着哈利的脸上一点点的带上微笑的面具,甚至于偶尔在她们面前也忘了摘下,这让赫敏感到很不舒服,总觉得哈利在一点一点的离她和罗恩远去,就像现在,只是两步的距离,哈利微笑着,目光真诚而坚定,对着她和罗恩说出拒绝,似乎不只是一个周末,更多的像是——今后的一生,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哦?不是吧!哈利,难道你有目标了,是哪个美丽热情的甜心虏获了我们年轻的副部长的心?”

    哈利看着龇牙咧嘴一脸古怪笑意冲过来用手肘顶撞他胃部的罗恩,配合的弯腰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好吧,他的好友,永远都这么的——可爱。

    “行了,韦斯莱副司长先生,哪怕你这么‘讨好’我我也不会带你去那个地方的~虽然那里对男人,或者说对你有着无比的吸引力~”

    罗恩因为哈利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而愣住,不明白好友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听着哈利接下来的话,再看到赫敏越来越黑的脸色,汗毛直竖的,罗恩指着哈利一个劲儿的抽气,活像只张开嘴要打鸣却被卡住了脖子的公鸡。

    “亲爱的罗恩,那里可不适合你,虽然你上次出任务那些姑娘足够热情的挽留你~”

    “你!你!哈利!伙计!你怎么能!哦敏!你要相信我!!!”

    赫敏盯着苦着脸的罗恩和窃笑的哈利,为了好友如此拙劣的硬扯开话题的技巧感到无语,这会儿怎么不见了之前对待马尔福们的机智?只不过最终,女巫还是扯了副司长的胳膊离开,哈利不愿说的,她就不再逼迫,总之现在的哈利波特,好过三年前……

    哈利站在卧室的门前,心跳急促的就像是将要第一次告白的毛头小子,栗色的大门在他的眼中堪比保护着城堡的坚固围墙,他认为自己需要一件趁手的武器来打破这道壁垒,不过最终也只是抬起手,握住门把手然后下压、扭动——如此的轻而易举。

    哈利站在打开的门前,看着坐在黄昏余晖中的男人,浅淡的黄色为男人消瘦的身体够了除了一个温暖的轮廓,简单的白色衬衣黑色长裤融入进黄昏的柔和,□的双脚倾斜着、交叠着陷入柔软的长绒地毯中,苍白却闪耀着光泽的肌肤在一点点昏暗下去的光线中变得耀眼。

    那双黑色的眸子在哈利打开门的瞬间就褪去了迷蒙,闪过一丝警觉后归为平静,就像无风无浪的水面,只需要一颗石子,就可以激起缓缓晕开的涟漪,线条坚毅的脸庞有着生活磨砺、沉淀后的沧桑,黑色的发丝柔顺的散在肩头,油腻或者干枯已经不复存在,留下的是如同夜幕般的静谧。

    哈利慢慢的、深深的呼吸,压下内心翻涌的渴望和苦涩,十几英尺的距离却远过天地,他需要一步步的跋涉,勇往直前的跨过自己给自己设下的障碍,直到站到斯内普的身边,并肩。

    慢慢的走过去,哈利在面无表情坐在那里毫无动作的斯内普面前弯下腰,一点点的靠近,呼吸着记忆中的气息,双臂撑在男人的身体两侧,让那具消瘦的躯体完全笼罩在自己是身影中,唇和那双紧抿的薄唇贴合,轻缓的厮磨,然后用舌尖叩开僵硬木然的唇瓣,膜拜、汲取,勾动着对方毫无反应的舌柔柔的吸吮,浅尝辄止。

    努力压制着翻腾的欲望,哈利舔了舔嘴角,仿佛能够品尝到独有的甜蜜,蹲坐在斯内普身边,拉起冰冷抗拒的手指握在手中,摩挲着因为过于消瘦而突出的指节,一下又一下,直到变得略略柔软,淡淡的问候夹杂着满满的满足。

    “我回来了,西弗。”

    斯内普默默地看着轻轻把头靠在自己膝头的男人,身体本能的想要躲避,脑中却浮现出似曾相识的画面,藏书室,昏暗的灯光,疲惫的青年依靠着他的膝盖休息,略带了卑微的祈求短短的依靠。

    斯内普的手指轻轻的弹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微微的抬起头,目光在空气中和昏暗的光线纠缠,深重的疲惫让他懒懒的不想反抗,已经被剥夺了一切,在这个男人面前,在他曾经要保护的孩子面前,他已经再也没有遮蔽,从内到外,哈利波特几乎了解他的全部,这个承载了他爱恨的人如今却成为了掌握他命运的存在。

    少年的骄傲、自卑,半生痛苦的绝望、坚持,在经历过生死黑白的碰撞后化为湮粉,在空气中飘荡旋转后轻缓的飘落、沉淀,除了对所谓‘未来’的一丝茫然,斯内普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其他的情绪,命运乐此不疲的对他开了一次又一次的‘玩笑’,曾经以为的结束最终不过是换了一个牢笼,唯一的区别是,一个坚硬、布满荆棘,让他在痛苦中能够坚强的为了目标让自己鲜血淋漓。

    而另一个则像是强韧的野草,无声无息却又突兀顽强的抵开他内心被黑暗笼罩的冰冻的土地,生长着,缠绕着,顺着前一个牢笼刺破的伤口,浸入他的血肉,用独有的柔软和温暖囚禁他已经麻木的灵魂,试图驱赶那些卑微、惶恐,挖出他深深掩埋的柔嫩的渴望的枝芽。

    手臂微微的灼痛拉回斯内普游离的思绪,看到自己干瘦的手臂上从丑陋狰狞的骷髅转变为一只翱翔的苍鹰形状的标记,眉头微微皱起,原本木然的面容因为这个小小的动作有了些微的变化,多了一丝生气。

    “抱歉,西弗,我无法去除这个标记,现在还不行,不过我会找到办法的,我保证,现在,我可以修改它,只要你想,用那些注入了魔力的搅拌棒点击它,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随时随地。”

    哈利握住斯内普的手腕,把那个修改后的标记送到唇边,轻轻的亲吻,苍鹰,翱翔于天空,自由自在,而在再一次的把斯内普带回身边后,哈利不准备再束缚住这个满身疲惫的男人,在他的庇护下,西弗勒斯斯内普不会再度成为一枚棋子或者是任何的被利用的工具,哪怕本人心甘情愿。

    抬起头,哈利对上斯内普的眼睛,长久的对视后那双黑眸带着一丝微弱的慌乱错开,手指碰触到的肌肤和肢体依旧本能的僵硬着满是抗拒,但哈利并不在意,他会接受斯内普的所有,好的,坏的,坚硬的,柔软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所渴望的……

    夜,似乎可以包容所有的不堪和卑劣,斯内普睁着眼,身体紧绷着,后背紧拥着的温暖几乎让他难以忍受,他注视着揽过自己肩膀的手掌,蜜色的肌肤,修长有力,指腹有着薄茧,斯内普看了一会儿后把左手轻轻的抬起送到眼前,看着小臂上那只展翅的鹰,不否认身后抱着他的男人的强大,只是脑中慢慢的浮出某位老巫师曾经的担忧,但是随即为了耳边响起的,该是已经熟睡了的男人低沉的呢喃而感到无措。

    “西弗,担心么?我会不会成为第二个伏地魔?那么就请你守在我身边,看着我,保护我,那么,我就永远也不会陷入黑暗。”

    斯内普愣住,这算是——承诺?自己得到了某种权利,以‘保护’的名义呆在继承了伏地魔一部分的哈利身边,用他的后半生看着自己曾经守护的孩子一步步的踏上未知的道路……

    作者有话要说:喵嗷嗷!!芝麻终于获得休假鸟!!!!于是此章温情过度,咳咳……其实是在修改思路【抱头】

    ps:鉴于春节加班的怨念,在此附赠和正文毫无关联无责任番外一篇,咳咳,其实是上半部分(可以说是福利?),因为被敲打了tat,于是后续会在近期内放出……顶锅盖逃ing……

    苦逼的加班后遗症——怨念之作!慎!!!

    腐臭的气息在胸腔里盘旋,斯内普不知道是呕吐的感觉多还是疼痛的感觉多,双臂被铁链高高吊起,关节扭曲着已经毫无知觉,双眼肿胀的只能张开一条缝隙,嘴里除了血腥味再没有其他,周围的空气冰冷潮湿,破损不堪的长袍甚至不能够遮蔽伤痕累累的身体,该是黑色的袍子东一块西一块的僵硬的挂在身上,浸染血渍的地方扭曲着像是被胡乱切开的铁皮。

    斯内普慢慢的呼吸着,慢慢的计算着断裂的肋骨那锋利的边缘随着呼吸刺入内脏的次数,一下、两下,他很奇怪,为什么还没有穿透那些该是已经腐烂的器官,这么久,1个月还是几个月,每天每天重复的那些疼痛,一样的程序,鞭打,烙印,切割,他该嘲讽食死徒没有创新精神?翻来覆去就这么多花样,就在3天前,他很清楚的计算了自己身体被捏碎的骨骼的数量。

    很慢啊……斯内普觉得自己很无聊,非常无聊,为什么这么慢……这样下去,他的承诺要什么时候才能完成……那个该死的承诺,断绝了他能够得到自由的所有行为,梅林才知道,他是昏了头才会答应那个该死的小混蛋的请求,就为了那双该死的眼睛,他见不得那双眼睛流露出的悲伤和沉重,所以他活着,不论如何……

    皮鞋踢踏着石板路的声音由远及近,斯内普勾了勾嘴角,只是在那张只剩皮包骨的脸颊上,这样的表情只能称之为狰狞,这一次不要让他失望……低垂的头颅被强迫着抬起,下巴上用力的手指没有带给斯内普任何的感觉,他只是努力的睁开双眼,看着面前不知道是陌生还是熟悉的面容,张了张嘴,只是发出嘶嘶的声音,他的声音,被那个小混蛋迷恋的声音再也无法从干裂的唇中溢出,斯内普只是想笑,也许能够得到一个了结?他不知道,他只是本能的这么做。

    这一次真的换了花样,但斯内普不确定自己会喜欢,冰冷的魔杖抵着他的太阳穴,模糊的咒语过后,已经看不清东西的眼前却出现了清晰的画面,巍峨的古堡,青翠的草坪被鲜血浸透,很多人,非常多,嘶吼着,嚎叫着,漫天都是炫目的光芒,美妙迷人。

    有什么人在眼前倒下,一个接一个的,鲜红的液体喷洒着,像是初春的雨,带着温暖,一点点的落在破碎的绿上,斯内普木然的看着眼前的‘美景’,空荡荡的灵魂没有一丝波动,直到一个背影出现,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温暖。

    那个人在动着,灵活的,犀利的,无数艳丽的光芒从那个人的手中发出,斯内普贪婪的看着,看着那个人每一个动作,看着那个人的手臂在空气中划出的每一个弧度,他记得,那双手臂是如何紧紧的拥抱着他,他记得那个人是如何没脸没皮的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他记得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夜晚,记得在踏出那扇房门前两人许下的承诺——活着!破碎的身躯轻轻的颤抖着,干裂的唇张开,温润的液体争先恐后的从开裂的伤口溢出,斯内普想走过去,他突然觉得自己很累,很冷,他想告诉那个人——蠢货,你太慢了!他在等,等着那个人转身对他微笑,对他伸出双手,但等来的却是一道绿芒……

    斯内普的身体僵硬了,呼吸就那么突兀的停止,他看着那个人慢慢的、慢慢的转身,那双眼睛中似乎有着满满的不甘和眷恋,他看着那双带给他甜蜜的唇张合着,仿佛能够听到甜腻的让他想要瘫软的呼唤:西弗……西弗……

    灵魂一片片的碎裂,斯内普安静而茫然的看着空气,看着那个人倒在红色和绿色之间,看到另一张疯狂大笑的丑陋的面孔,狰狞、残忍,耳边有声音,只不过斯内普不确定那是在对他说的。

    “救世主?哈哈哈哈,他连自己都救不了,杂种,好好享受吧!”

    画面消失了,留下来的只有黑暗,无边无涯,寒冷,窒息,强迫他的手指从下巴撤离,斯内普的头重重的垂下,干瘪残破的身体如同一片枯叶在黑暗寂静中颤抖,破旧的大门被打开又关上,阳光拼命的想要进入却被冷酷的隔离,没有声音,没有呼吸,时间仿若静止,直到一声细弱的哽咽响起,一点点的,从断续到连贯,最终变为嘶嚎,惨烈,凄厉,如同挣扎在地狱深渊被厉火炙烤的灵魂,钢铁和肉体疯狂的撞击着石壁发出嘈杂剧烈的声响,然后突然的变为寂静……

    斯内普把自己和世界隔离,哦不,他已经没有了世界,他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很多很多,无数断裂繁琐的记忆不时的侵蚀着他的头脑,在无穷尽的时间里,他试图让自己舒服一些,所以他用头颅撞击墙壁,因为他的头很痛,痛的像是要炸开,但是很快被禁锢在了离墙壁很远的地方,起码他碰不到,他想咬住自己的唇或者其它的地方,因为他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然后,他再也无法运动他的下颌,他的双眼一直张开着,为了方便看一些画面,红的、黑的、绿的,直到那些颜色变成混沌的一团或者他再度的陷入疯狂。

    已经不知道时间的流逝,身体很重,重的像是背负了整片的大地,斯内普重新获得了自主使用下颌的权利,因为有人想听到他的声音,当然不是那低沉的、悦耳的,曾经让某个人一听到就化身猛兽的声音,那些人想听到的,是哭泣,是惨叫,但斯内普似乎忘记了怎么运用他的嗓子,他的眼睛没有一丝光亮,干巴巴的黑,却又潮湿的像是糜烂的沼泽,他的嘴唇不再苍白,乌紫是全部的颜色,轻轻的开合着,蠕动着,木然的发出单调的音节‘活着……活着……’他记得的,只剩承诺……

    沉重的木门再度开启,被吊在石室中央的‘东西’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是一下,然后铁链发出轻轻的响动,阳光迫不及待的冲入,于是绿眸中看到了被推进了地狱的身影,残破的,枯萎的,深陷的眼眶中是两颗黑漆漆毫无生气的玻璃珠,就连阳光都无法渗入,满是血污的皮肤紧紧的包裹着骨头,安静的扭曲着矗立在空气中……绿眸变得疯狂,但绿眸的主人所有的动作快速而又小心翼翼,束缚着男人的铁链像是腐烂的棉线一般轻易的断裂,冰冷的身体落入颤抖的怀抱,绿眸看着怀中神色木然的人不断开合的唇,看着一滴滴的水珠落在那肮脏的面容上,晕开黑灰色的痕迹,无声无息……

    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满了人,他们沉默着,或是扭脸不忍再看,或是用手臂遮挡着双眼,回荡在他们耳中的,是绿眸的男人一声又一声的呼唤。

    “活着……你做到了……我的……我的西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