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冰一整天没回家,让学生捎信回来说在学校住了。
吃完晚饭,生产队开全体社员大会,景寒扔下筷子就走了。小雪心焦磨烂坐立不安,把孩子托付给邻居裴大生媳妇,拿着电棒独自去了学校。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波澜起伏的湖岗仿佛一条卧龙,日夜守护着美丽温柔的兴凯湖;又好比一个耄耋之年的老翁在听着老太太不停的絮叨。
小雪心里有点害怕,独自一个人走五里山路,这对于小雪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偏偏白天一目了然的道边的荆棘丛和杂草堆这时候都好像有人或者猛兽藏在那里一样,小冰要用电棒发出的微光确认一番后才能放心的继续向前走。
小雪心里既担心又害怕,忐忑不安的翻过一道山梁,学校已经出现在眼前了,一点微弱的灯光从老师办公室里发出,仿佛萤火虫屁股发出来的,非常寒酸,这就是小学了。
小雪见办公室还亮着灯,就直接闯了进去。
两个住宿的老师正在批改作业,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不速之客造访,都惊诧莫名。
愣了一会儿,见是小冰的大姐,同时站起来打招呼:“大姐来了。”
小雪扫了一眼,没有见着小冰,心里有些惶惑不安,问道:“小冰呢?”
那两个女老师张口结舌。
小雪急了,又追问了一句:“小冰呢?”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那个岁数稍小一点的女教师见小雪脸色都变了,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支支吾吾的说:“好像是去了大队部,刚才周支书来找她……”
小雪一听,脑袋嗡的一下,仿佛脑子里有枚深水炸弹爆炸了,她原地晃了几下,差不点摔倒,最后还是扶着桌子才勉强站住了。
她回想一下自己刚才路过大队部的时候,大队部黑乎乎的没点灯。九点来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点灯。小冰不敢往下想。
她一路狂奔跑到了大队部。拽了下门,发现门竟然是从里面反插的。
小雪急眼了,使劲敲门,但是里面却像没有人一样无动于衷。
小雪大声喊道:“周把杆,你开门,你个混蛋,你快开门。”小雪一边喊一边用脚踢门。
见没有反应,她又采取了敲山震虎的战术,说:“小冰,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快给姐开门。”
不管小雪怎么喊,喊破喉咙,屋里就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小雪要不是听那两个女教师说小冰来了,真怀疑屋里没人。
小雪无奈只好采取最后一招——破釜沉舟。她弯腰抓起一块半截砖头,“咔嚓”一声把门玻璃砸个粉碎。
她伸手去里面把门闩扒拉开。门框上残留的玻璃碴把小冰的胳膊划了几个小口,小雪都浑然不觉。她推开门,进到了大队部。大队部里一片漆黑,静得像个坟墓。
就在小雪不知所措的时候,灯终于亮了。周把杆披着件衣服站在屋里,裸着胸脯,露出了像女人汝房似的胸大肌。让小雪意外的是周把杆的胸脯上还长了一撮胸毛。
小雪想:白瞎那错毛了,长在这个瘪三身上。在小雪看来长胸毛的男人都应该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像张飞那样的。
这其实是小雪偏见了,有不少长得像个文弱书生的男人还长胸毛呢,偏偏有些豪杰反倒一身锦缎,像九纹龙史进,浪子燕青。
周把杆好像没太生气,只是有些不耐烦,说:“小雪,你吃错药了,半夜三更不睡觉来砸我的大队部,信不信我叫民兵来把你绑了。”
小雪一把推开周把杆,骂道:“滚你妈蛋。”
周把杆还是头一次听小雪骂人,觉得挺好玩的,抱着膀像是看一个淘气的孩子在做游戏。
小雪推开周把杆,冲进了里屋。
里屋是个单间,有一张床,平时大队来个领导啥的,就在里屋宿。有时候周把杆要“幸”那个老娘们也在里屋解决,这是全大队人都知道的事情。
小雪把灯打着,屋里除了一张床外,空无一人。小雪仔细观察了床上的被褥,非常凌乱。尤其是褥子上褶子非常多。
可以想象刚才一定有人在这张床上没干好事。
细心的小雪还发现床单上有几滴血迹,她不敢断定这是不是小冰留下的?但是有一点她敢肯定那就是刚才一定有人从后面的窗户跳出去逃走了。因为这扇窗户还半开着,仿佛没牙的老太太半张着漏风的嘴。
她想问周把杆小冰呢?又觉着太唐突,如果刚才逃走的人不是小冰,岂不让周把杆捡了便宜。
小雪尴尬的站在那里,进退维谷。思维一停顿下来,手臂上的疼痛就活跃起来,小雪抬起胳膊,见手上的血已经有一些了。但是她仍然咬牙坚持,不吭一声。
周把杆已经遂了夙愿,心情非常愉快,虽然后来出了点小插曲,但是有惊无险。
周把杆仿佛老牛倒嚼似的把刚才那欲死欲仙的精彩瞬间翻出来仔细回味一番,只是感觉意犹未尽,不知何日能再续前缘。
嗨——他长长的出了口气,不知道是心满意足还是遗憾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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