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点最后到底还是养在了唐家,起名唐多点,这个名字让唐舒嘴角抽了好几天。假期的七天,小不点非常混得开,当然酸葡萄心里的大有人在,不过都被无视了。小不点长得可爱,唐舒上看下看也没觉得小不点哪里长得像她,被爷爷和外公硬说是长得像小时候的她,唐舒觉得非常的不爽,她小时候超胖的好不好,哪像小不点干巴巴的。
假期结束,唐舒坐火车去B市读书。唐多点的落户还需要一些手续,但结果是不会改变的。
这个时候去B市还没有所谓的和谐号,唐爸爸托人给女儿买了一张卧铺,还是一张下铺的。唐爸爸把女儿送上了车,嘱咐了好半天,直到广播催着送家属的请下车,唐爸爸才下了火车。唐舒冲着下了火车的爸爸摇手,直到看不见人影才背着一包吃的坐回位置。
唐舒对面的人是一位看起来不是很老的男人,为什么用看起来不是很老来容易呢!因为唐舒不是很会看人的年龄。
唐舒用新款的P3听着歌,手里拿着爸爸给的杂志,舒服的靠着枕头上,一边吃着零食,看起来十分的逍遥。唐舒对面的男人一直在一边打电话,一边用笔电发着邮件。唐舒是没看到对方是不是在发邮件,她只是听到的,对面的男人似乎是一位要出国留学的。唐舒的好奇心没那么强,没一会儿便抱着包睡觉了。这趟火车的终点是B市,唐舒不用担心睡过头的可能。
下了火车,对面的男人很绅士的让唐舒先走,唐舒无言的道谢后,背着已经空了的包先下了火车,乘地铁再换城铁去学校。
在B市有一座小小的属于自己的房子,对于一个从他乡人来说是多么不易的事情。不想顶着官二代的头衔,唐舒依旧住在寝室里,写个人资料的时代,父亲职位写着管理员,母亲的写上会计,不特殊,要低调,是生存之本。
大学的课程比较松散,各种社团如雨后春笋一般全都出现了,让经历了高中三年苦读的学子们,一下子花了眼,不知要选哪个。唐舒找了一个社会活动实践的社团报了名,纵观各大社团组织,唐舒觉得这个还算是以后能用得上的。放下报名表,唐舒的大学精彩生活算是正式开始。唐舒本想去找辅导员要一个勤工俭学的资格的,可是系里的特困生太多,而唐舒本人用的东西,每样拿出手,不说是名牌吧,价格也不会太低的。
不过唐舒还是在快餐店找了个小时工的工作,社团活动很少,只有在有活动时才会去跑跑公司,拉拉赞助,或是有庆祝日时,跑跑单位,给表演个节目什么的。唐舒在赚够了学分后就很少去社团了,每天上上课,然后去打打工,唐舒的小日子还算不错的,周末唐舒会回到自己的小窝,住上两天,少了寝室晚上的“卧”谈会,睡眠也好了很多。当然,吃的是从空间里弄出来的菜,也算是自己给自己改善生活了。
唐舒是在火车站的对面的“”店里打工,是点餐员。再次见到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位男人,让唐舒意外的,她居然对那个男人印象如此的深刻。男人是在唐舒的柜台前点的餐,唐舒非常专业的推销着新上市的优惠套餐,男人却拒绝的,固执的要着自己点的。当然这样的人很多,唐舒并没有觉得这个男人有什么不同,这个相遇很多就错了过去。直到在唐舒大三时,因为阑尾处疼得厉害被送进医院,唐舒才再次见到那个男人。
从手术台上下来,唐舒迷迷糊糊的看着给她开刀的医生有些眼熟,还没等想起来,就被护士扶着去了病房。铺导员一直在医院陪着唐舒,唐舒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让辅导员回去休息,她现在没什么事了。
“已经联系到你的爸爸,他正往这边赶,等见到了人,我再回去。”辅导员安抚着唐舒,让她休息,哪怕只是一个小手术都是非常伤身的。
唐爸爸来得很快,跟着一起来的当然还有唐妈妈和小不点。小不点现在已经会走会说话了,扑到比他还高上一些的病床边,看不到上面躺着的姐姐,着急的转圈圈。唐舒捂着伤口,想笑还笑不出来。唐妈妈看着女儿没有血色的脸,那叫一个心疼,立刻问女儿要的家里的钥匙,要去给女儿做些好的补补。
“现在还不能吃东西,得她排气后才能吃。”给唐舒做手术的医生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翻了翻唐舒床头的病历。
唐舒努力的瞪着不大的眼睛,这个医生居然是那个男人。扫了一眼男人身上别着的名牌——方恒,实习医生。唐舒再次为自己识人的本领默哀了几秒。
方医生嘱咐几句后,又去看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唐舒翻了个白眼,这个医生的脸够黑的。
小不点被唐妈妈放到了病床边坐下,偷偷的看着姐姐,小手摸摸姐姐的头,又看着姐姐打针的手,“姐姐,痛痛,呼呼。”小不点想要跳下病床,又有些不敢,可又总觉得姐姐一定痛痛的,想去呼呼。
唐舒被弟弟逗笑了,抬手拍了拍弟弟的头,小不点还真是可爱。“姐姐不痛,在家有没有听爸爸妈妈的话。”
“有,”小不点用力的点头。
唐妈妈说要晚上在这里陪女儿,方便照顾女儿上卫生间什么的。唐爸爸便带着快要睡着的小不点,去唐舒的小房子休息。
在医院里住了七天,唐舒成天听着离病床门只有两米远的护士台里那些护士讲八卦。这些小护士谈论的对象主要就是外科的实习医生方恒,听说这位方恒是B市B大医学院毕业的,毕业后去国外渡了成金回来到B大附属医院实习的,以后很有可能留在医院。当然还有方恒的家庭情况,这些小护士一个个跟私家侦探似的,调查的那叫一个清楚。
每天看到方恒为来给她做检查,询问身体恢复状况时,唐舒是非常的想提醒这位看起来面黑的医生,他家门钥匙被这些小护士藏起来了。
当然这个想法只是想想,唐舒是不会说出来的。拆线那天,方医生在一旁看着护士的动作。护士不知是不是想在方医生面前表现一下,想要力求完美,可却有些手不听使唤。唐舒皱着眉,最后没忍住的开了口,“拜托,我是人,不是你用来练习手法的尸体,是有感觉的。”
一边的唐妈妈立刻不乐意了,唐爸爸快速的去找了护士长。小不点伸着脖子看着脸色不好看的姐姐,远远的对着姐姐吹气。
小护士心底委屈,方医生扫了一眼小护士,在手里的那个本本上不知写了什么,小护士立刻心惊,下手狠了一下。唐舒非常配合的倒吸了口气,再去看唐舒的刀口缝合处出现了血丝。“这位护士小姐,请问我跟你有仇吗?请问你是成手护士吗?作为一名护士,你的心思不放在病人身上,你在想什么?”真是气愤了。
护士长来得很及时,立刻给唐舒出血丝的地方消毒,带上消毒手套给唐舒拆线。护士线的手法非常的老练,唐舒没感觉到一点儿的不适。下了病床,对护士道谢后,唐舒看向站在一边的护士,“如果我现在控诉你,会害你失去工作,如果不控诉你,不知有多少病人被你折磨!”
“我们会对她做出相应的处罚。”护士长脱下手套,一脸严肃的回着话。
唐舒撇了下嘴,“白衣天使,放在她头上,还真是种侮辱。”
唐爸爸跑去给女儿办理出院手续时,写了投诉。唐妈妈帮着女儿收拾东西,小不点乖乖的坐在病床上。那位刚刚一直保持沉默的方医生,在离开病房前看了一眼唐舒。
~~~
出院没几天,唐舒正在忙着申请搬出学校寝室的事情,接到了爸爸的电话,唐舒三舅家的孩子服农药自杀了。唐舒听到时看了一眼日历的年份,“姥姥,姥爷怎么样?”
“有些伤心,倒没有别的。”唐爸爸倒不担心女儿,女儿跟二舅哥,三舅哥家的孩子走得并不近。
“怎么会自杀呢!”唐舒是知道的原因的,但还是象征性的问问。三舅妈和娘家妈两人逼着二哥去相亲,二哥不愿意,两人便站在街头对二哥进行“批评教育”,有些内向的二哥自然不会好受,当然她是不知道这辈子二哥是什么原因不愿意去相亲,但是上辈子,她是知道。唐舒不会自恋的去想,是因为自己,但是从某些人的言谈里,唐舒能分析出来的。那位大姐,在有一次就两人的时候,暗示她,二哥不想去相亲是因为她。唐舒那会儿真想放声大笑,他们难道愚昧的连近亲不能通婚都不知道吗?
唐爸爸没有说出自杀的原因,不过却说了一件让唐舒挺吓一跳的事,“你三舅要和你三舅妈离婚,家里面的人正劝呢!”
唐舒可没记得有这么一出,她记得两人在孩子没了之后不几年就把房子卖了,搬县里生活去了。离外公家挺近的,不过,现在外公住的地方不是她记忆中的地方,有些事看似没有改变多少,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化非常的大,像是唐舒的爷爷,身体依旧康健,每年单位都会安排老干部去体检,唐爷爷没有一点儿的问题。
原本新年唐舒不准备回去的,但是听说了舅舅家的事情后,唐舒还是买了一张火车票回去了。下了火车,唐舒直接上了通往三舅所在的农村的汽车。一路颠簸的,差点让唐舒吐血,这条破道什么时候能修修。
下了车,一边往三舅家走,唐舒才想起应该打个电话的。先把电话拔到妈妈的手机上,妈妈和爸爸带着小不点已经到了县里,听到女儿在半路下了车,去三舅家,唐妈妈沉默了一会儿,“去看看也好,你在那边呆着,一会儿我们也过去。”
唐舒一路走到三舅家,看着紧闭的院子,推开门,就听着院子里的大狗在不停的叫唤着。唐舒看向大狗,大狗看了看唐舒,又叫了两声,便缩到废弃的车斗下面。听着狗叫声,一边的房子里的传出了门响。唐舒这会儿已经走到房前的步台上,“三舅!”
“来前怎么不说一声!这要是家里没人,你怎么办!”看到外甥女,三舅还是挺高兴的。
“嘿嘿,这不是忘记了嘛!”唐舒笑眯眯的看着显得老的三舅,以前就三舅对她特别的好,唐舒想想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虽然他儿子对不起她,可是三舅对她确实的好。人是不能忘本的,“三舅,我给你带好东西了。”
三舅喜欢喝上一口,唐舒在B市找了很久,才找到地道的二锅头,买了一大瓶背了回来。从大包里将酒拿了出来,“这个是地道的二锅头,这个是保暖衬衣,这个是夹克外套。”唐舒一样一样的往出拿,“三舅妈呢!我还给她买了一件羊毛衫。”
唐舒这边正说着,回头就看到三舅妈趴窗户往里看着。三舅没应声,正拿着外甥女的酒闻着味。唐舒倒是走了出去开门,“三舅妈,我给你买了件羊毛衫,你在外面站着不嫌冷啊!”
三舅妈扭扭捏捏的进了屋,靠在一边站着,也不敢言语。唐舒看了看两人,心里一叹,虽然她对三舅妈没什么好感,可是毕竟是那么多年的夫妻了,原配怎么也比后找的强,“三舅,你家怎么也不烧个煤,一会儿我妈和小不点还过来呢!我站着都冷,快点儿去烧煤去,三舅妈,你自行车借我呗,我去二舅家看看,到这儿不去那边看看,二舅妈肯定会挑理的。”
三舅妈麻利的带着唐舒去取自行车,唐舒挽着三舅妈的手臂拍了拍,像是安慰这位中年妇女似的。背着大包,唐舒去了二舅家。
三舅妈犹豫了又犹豫,还是进了家门,看着炕上放着的颜色鲜艳的羊毛衫,花形也漂亮,手摸上去特别的软和。三舅妈立刻就套在身上,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最后叹了口气。三舅在后屋烧煤,前屋里媳妇在干什么,他看得清楚。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想想算了,这辈子也不一定能活到什么时候,就这么地吧!这把年岁,要是离婚了,老头老太太肯定受不了,为了父母忍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