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二日,甜心便就可以下地随意的活动了,妍容又跟甜心确认了一下,看她到底是怎么掉下水的,甜心瘪着小嘴说是她自己想捉河里的小鱼,结果没有跪稳自己掉了下去,这倒跟昨天查出来的结果吻合,妍容才算放下了心。
甜心一下去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八阿哥,甜心出了一次事,妍容看着八阿哥几个都快把甜心含到嘴里了,甜心的身边随时随地都是一左一右有两个人,跟护法似的不离甜心的左右,到是常见的明敏没了踪影。
康熙带着太后把庄子上的十分具有蒙古风味的东西都玩了玩,太后的的气色看上去好了不少,康熙看着也高兴,在庄子上玩了两天走的时候赏的东西把大阿哥花掉的都又补了回来。
送走了康熙一行,妍容又跟孩子们在庄子上多待了几天,但也不能待几天了,因为她阿玛是四月初十的寿辰,大阿哥亲自来庄子接了母子几人。
甜心已经有了自己的小马驹,骑上遛遛到没什么问题,看着可以自己骑马的甜心,长生的倔脾气又犯了,躺在马车里闹脾气。
妍容是即好笑又好气,拍了拍他的小屁股:“以额娘的意思了,你还是赶紧起来的好,你要是在不起来,你阿玛真生气了,不再教你打拳了,到时候你可是即不能骑马又不能打拳,这不是就真亏了?”
这家伙是个脾气犯了几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见着妍容不帮他咧着张嘴大声道:“那让长生骑马不就行了!这样长生即可以打拳又可以骑马,姐姐是个女孩子都可以自己骑马,长生怎么就不行?!额娘跟阿玛就是偏心!长生不喜欢额娘了!”
长生的大嗓门让妍容一愣,巴掌还没有拍下去,外面骑马看护着甜心的大阿哥,听见了长生的话,呼的一下就掀开了帘子,他瞪着眼睛看了眼长生,让马车停了下来,自己上了马车把长生往胳膊下一夹,利索的跳下了马车,一把将长生放到了高大的马背上。
妍容被大阿哥的样子吓了一跳,忙掀开帘子,探出身子看,见着大阿哥将长生一个人放到了马背上,吓的就要下马车:“爷,长生还小,您千万别跟他较真!”
这爷俩的脾气一个比一个倔:“长生快点跟你阿玛认个错!”
魏紫扶着妍容走到爷俩跟前,甜心也从自己的小马驹上跳了下来:“阿玛就让弟弟骑我的小马驹吧。”
大阿哥跟马上的长生大眼对小眼,根本就不理周围的人,妍容想自己把长生抱下来,长生却大声道:“我不下去!”
大阿哥见着了脸色更差了几分:“谁准你这么跟你额娘说话的?!”
长生扭着头不说话。
大阿哥瞪着长生:“你不是要骑马吗?不是说阿玛跟额娘偏心吗?不是跟你额娘说话的嗓门很大吗?行,爷今个就不偏心一回,你想骑马爷让你骑,你现在就坐在马背上,爷看着你骑,你要是能从这骑到前面的那颗槐树下面,爷今儿就把这匹马送给你!”
这距离看着足有五六百米的样子,看着长生不但没有显出害怕到还兴奋起来的目光,妍容吓得心肝乱颤:“长生,不许乱来!”这孩子还不到四岁,也只被别人抱着骑过马!
爷俩依旧的屏蔽着周围的人。
长生仰着脑袋大声道:“阿玛说话算话?”
大阿哥哼了一声:“爷还用不着骗你这臭小子!”
“那儿子就真骑了!”
长生的脸蛋因为兴奋已经显得红扑扑的,眼眸里的光华跟大阿哥看着太像了,他稚小的手上还没有任何的茧子,只显着一个四岁的孩子应该有的细腻和光滑,他小的还够不到马镫,他的手一握上缰绳,妍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是一滞。
往前走了几步,又吓的停住了脚,她心里乱哄哄的怕自己一下子又让马匹惊着了。
她没看来大阿哥跟周围的侍卫使了眼色,侍卫们立马在这段距离里均匀的排成了两队,其实大阿哥也没想到这小子胆子这么大,真就敢自己骑这样的高头大马,大阿哥的一颗慈父心,这会又扑腾开了。
长生紧紧的抓着缰绳,想着阿玛抱着他骑马的时候是怎么教自己的,他尽量的夹紧马肚子,右脚在马肚子上轻踢了踢,马果然就哒哒的往前走去,长生觉得即兴奋又新鲜又刺激,就是独独没有害怕这两个字。
妍容想靠近又怕惊着了马,马走的慢,妍容也能跟上,她的精神力已经可以使上力气了,她跟长生的距离在精神力的范围内,她放出精神力围在长生周围,只是她自己的精力有限,只一会脸色就已经苍白了起来。
众人的注意力这会全在长生身上,马车上的太平也在下人的服侍下下了马车。
这五百米的距离像是有几千米长一样,众人都静悄悄的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侍卫们都是全身戒备。直到兴奋的长生停在了槐树下,叫嚷着让他阿玛不能反悔,侍卫上前牵住马将长生抱下了马,妍容才堪堪将那已经所剩无几的精神力撤掉,松了一口气的妍容终于一翻眼累晕了过去。
舒了一口气的大阿哥一下又紧绷了起来。
大阿哥跟儿子斗法,四岁的皇孙骑了战马,亲额娘吓晕了过去这件事情以急快的速度传到了康熙的耳朵里。
康熙一听这事笑的胡子一颤一颤的:“老大是个横的,没想到儿子比老子还要横。”
李德全笑着接口道:“皇长孙也是好气魄,这么小的年纪就敢骑马。”
康熙听了这话越发的觉得高兴:“弘昱那孩子的确是个好苗子,不愧是皇家子孙,你去让人给大福晋赏些药材,她这额娘当得也不容易。”
李德全应了声喳,心里却在偷笑,皇上这是看大阿哥的笑话了,一家子都不是常人。
惠妃听了这事把大阿哥骂了个不像样子:“他小时候还不就跟长生一样,跟本宫顶嘴的时候嗓门不知道多大,这会轮到本宫的孙子了他就不乐意了,那么小点的孩子就敢让骑马!万一要是出个好歹怎么办?莫说大福晋在跟前被吓晕了过去,就是本宫听着都吓的心慌!真是不孝子!”
“冬梅,你去把库房里的药材给大福晋取上些,一会送到大阿哥府里,在告诉大阿哥,让他明个下朝了来见本宫!”
看着温和的惠妃难得粗声粗气的样子,冬梅笑着应是,主子看着确实是喜欢弘昱阿哥,要不也不会这么的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先送一更,晚上还有一更~~~
今天在送一个偶以前写的小故事,希望大家喜欢
守护
莫西薇租住的屋子只有八十平米,没有全自动的控温系统,只有暖气,地上也没有什么名贵的羊毛地毯,就是电视也是那种胖胖的大壳子电视机,只能收到几个频道,一室一厅,在加一间洗手间,加一块还没有她以前的卧室大。
她找来找去也只找到了个一次性杯子,在饮水机里给宁宇接了一杯热水,伸手递给了他,自己坐在了一边的破旧的沙发上:“猴子坐。”
宁宇有些机械的坐在莫西薇的身旁,吞咽了一口唾沫:“大胆,你还真狠,宁愿住这种地方也不愿回去。”
她低着头不吭气。
“莫叔叔和白阿姨很担心。”
她闭了闭眼,有些疲惫的说:“我知道这样很任性,可是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不反对他们离婚,我希望他们找到自己的幸福,可是我还是很难过,我想着,也许离开一段时间,我自己慢慢的也就恢复过来了。”
宁宇突然轻笑着说:“咱跟你也是从小一起混大的,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诗人的天赋,瞧这感情丰富的。”
莫西薇又白了他一眼。
宁宇突然问她:“你开学了准备怎么办,要不到时候我绕道来接你吧?”
莫西薇白痴一样看着他:“难道你不知道,除过私家车,还有一种交通工具叫公交车?”
他有些迷茫的仰了仰脑袋,突然惊讶的问她:“难道你最近居然坐过了?那种据说会有变态大叔进行性骚扰的,人多的时候几乎像是个装土豆的袋子一样的东西?!”
当然,要不你以为我是步行到这里来的?”她声音低了低又接着说:“不过,还真不是个什么好的体验,不排队,不按顺序来,几乎是谁本事大谁就能抢到位置,我在车上被挤得都快成变形金刚了。也许因为不愿意做公交车的原因,我也会提早回去的。”
宁宇突然笑的极其开心,他甚至伸手揉了揉她披散的头发:“我家大胆还真了不起,小时候咱们跟麻花和青菜一起的时候就你一个人敢捉虫子,等上了高中,你又是第一个尝试了公交车的人,果然真不愧大胆这个名字呀!”
麻花,青菜还有宁宇和她,他们四个因为父母们合作做生意的原因,是真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
她瞪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拨开,没形象的歪倒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说:“我原来
打算今年也跟他们两一起去夏威夷的,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唉,算了不说了,计划赶不上变化,真烦!”
宁宇的神情滞了滞,他的双手握了握又松了开来,脸上自嘲的神情一闪而过,随后却笑的更加灿烂:“诶,这样的话,岂不是我沾了便宜,至少过年的时候我还有人陪着。”
心脏病人是坐不成飞机的,而宁宇是先天性性脏病。
她猛的一下坐了起来。
他在她身侧微微低着头,刘海将他一部分的神情遮挡了起来,但她似乎还是能够看到他像小时候一样,因为不能跟他们几个玩一样的游戏的时候,那苍白而棱角分明的脸上落寞孤单的神情。
他的样子倔强的像是一个被遗忘的孩子,让她的心软成一滩水的时候,又不可抑制的疼了起来。
从小时候懂事起,她就立志要做一个心脏病专家,妈妈笑着问她:“薇薇呀,为什么要做心脏病专家了?”
她总是睁着黑亮的眼睛,仰着小脑袋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当然是要治好宁宇的病!”
她从来没有打算放弃过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可是真正长大之后她才知道要治好先天性心脏病,甚至比登天还难,她要如何做,才能在死神之前,留住他逐渐脆弱的生命?
但她依旧固执的抱着他说:“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的!”她语气里不可质疑的坚定,总是莫名的给他无尽的温暖和力量。
宁宇僵硬的身体在她温暖的怀抱里渐渐柔和了起来,他一声不吭的任她抱着,心里却在默默的说,我当然是相信你的,要不然,这伴随着疼痛感的漫长的岁月,我又如何轻易渡过?
宁宇只待了一个小时就走了,他走的时候又扬起了他可恶的笑脸恐吓她说:“大胆,麻花和青菜快回来了,我到时候会带着他们两个来抄你这小窝的!”
她看着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部喜剧片的名言“我真想把我37码的鞋子拍到你36码的脸上!”好挡住你这张看的我暴躁的笑脸!——
——
冬天的夜晚总是降临的更早,莫西薇又一次的叫了外卖,在吃了一份自认为比鲍鱼要好吃的蛋炒饭后,她开始洗漱,化妆,换衣裳。
她只是偶尔在街角的时候见着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的男子,她甚至并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但只是一眼,那个男子就完全刻进了她的脑海里。
她不可抑制的想要在见他一面,仿佛能听到在某个角落里源自灵魂深处的召唤,她似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似乎不知道。
她将自己黑色的长发用卷发棒卷出了些波浪,用鲜红的口红一遍又一遍的涂抹她自己的嘴唇,穿上黑色的呢子大衣,脚上穿的是一双刚买的黑色高跟靴子。
这会的莫西薇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十六岁的高中生,她对着镜子满意的笑了笑,关上房门出了屋子。
她没有围围巾,也没有戴手套,可她像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寒冷一样,从容而优雅的在黑暗里穿过了两个巷子,直直走进了一家叫做街角的酒吧。
震耳的乐舞声,昏暗而迷乱的背景色下,是一群狂欢的年轻人,在乱晃的灯光下,甚至带出了几分狰狞和恐怖。
她又看见了他,那个黑衣男子。
他依旧穿着黑衣,安静的坐在阴暗的角落里,整个人几乎溶在黑暗里,但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他是在看她,又没在看她,他的目光像是透过她看向了遥远而未知的地方,可她依旧看不清他的样子。
莫西薇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异样,但她依旧坐了下来。
就是坐在了他的对面,她还是没有看清楚他。
他的声音遥远的不像是从她的对面传来的,但不可否认的是,那声音比他听过的所有男性的声音都具有吸引力,似乎是一坛长年埋在地下的酒,一点点慢慢开启时,诱人的气味越来越重,让你最终完全都醉倒在里面。,
“你终于来了。”
他只说了一句话。
莫西薇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并不打算纠缠在为什么会用到终于这两个字的原因上。
他低声笑了笑:“真像。”
她依旧没有说话,朝服务生挥了挥手:“一杯白开水。”
他愉悦的笑声像是被音乐家拉动的大提琴,低沉而优雅。
那原本就有的戒备,在他的笑声中,似乎也被吹散了。
她顿了顿抬头看着他:“我叫莫西薇,您也可以自我介绍一下,毕竟对于主动邀请一位女士的男士,不愿透漏姓名算不上是个绅士的行为。”
他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莫小姐说的很有道理,你可以叫我言祀,目前四处流浪居无定所。”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原本看不清的面容也渐渐的清晰了起来,他的样子几乎让莫西薇到抽了一口冷气。
他的相貌有点像混血,皮肤白皙的吓人,嘴唇却鲜红的耀眼,五官深邃,尤其是那双眼睛黝黑深沉的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她只瞟了一眼就匆匆别开了眼睛。
她承认,言祀确实是一个长的十分帅的男子,可是这样帅气的她,却只让她想到了:吸血鬼!
如果以前,她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在自己莫名其妙的主动来到这个自己从来没有来过的酒吧,又在这里见到了这个男人之后,她几乎已经认为她面前坐着的就是个吸血鬼了!
言祀又一次轻笑了起来:“薇薇还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啊,这就猜出来了我的身份?”
她僵硬的看着眼前这个邪魅的男子,他会读心!
他颀长的身子靠在身后的椅子上,白的透明的双手,交叉着放在桌子上,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千万不要紧张,我们可是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了。”
她戒备的看向他:“什么?”
他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可以找到我的人,都会有一件极其想做到的事情,说说,我的薇薇想做什么了,以至于将我这样的人都找到了。”
她想做什么?她自然只想治好宁宇的心脏病。
“宁宇,你的恋人?”
这个该死的老男人,又读她的心!
言祀刚喝进嘴里的鸡尾酒,全部咳了出来,他讶异的看着明知道自己会读心,依旧敢恶狠狠的说他是老男人的女孩,她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咪,狠狠的瞪着他。
好几百年了,他还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失态过,但是,为什么他只感觉到了轻松和欢快?
他眯着眼睛,打量着对面的女孩,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个让莫西薇有些觉得冷的微笑:“我忽然觉得,帮你治好你的你的宁宇的病是件不错的事情。”
“你要什么?”
“小姑娘们太聪明了,会让人很没有成就感的。”他顿了顿,脸上忽然带上了个太过灿烂的笑容:“沦入黑暗,来陪我这个孤单寂寞了几百年的老男人,怎么样?”
她嘲讽的笑了笑:“你既然可以治好他的病,那也就有其他吸血鬼也可以治好他的病,我为什么一定要按照你的意思来?”
“小姑娘还是太小了,你不知道,这个世界里纯血的吸血鬼只有不到十个,也就是说,会治愈魔法的最多就只有十个,而除过我之外,其他的几个见了你只会想将你这样难得的极阴处子血吸干净,有谁会像我这个老男人一样,愿意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他又一次将“老男人”这个字眼重重的说了出来。
他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眯着眼睛看着莫西薇从愤怒到僵硬在到茫然,他突然很想知道,人类到底会为了自己的爱,放弃到什么地步——
——
那晚的街角酒吧,似乎只是一场梦,醒来之后那黑衣男子的容貌又一次模糊了起来,她只记得他说:“沦入黑暗,来陪我这个孤单寂寞了几百年的老男人。”
至于那个街角酒吧,她也在没有找见过。
痕迹太淡,淡到在开学之后她几乎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体育课上,老师将他们集体训练了一会之后就放他们解散了,青菜和麻花两个拉着她和宁宇一起去了篮球场,当然是他们两个在上面打的火热,她跟宁宇在下面看着他们的衣服和手机。
高大帅气又多金会打篮球的男孩子,永远是女孩们追逐的对象,就是没有投进去球,场上的女生们也会频频尖叫。
宁宇不屑的瞥了撇嘴:“肤浅!”
莫西薇笑着拍了一下他:“嫉妒!”
他不屑的哼了一声,将目光移向了别处,可是一会又不受控制的将目光又投向了篮球场。
莫西薇觉得好笑又心酸,花季里的男孩们谁又会不喜欢篮球这样的运动,可是他却从出生开始就已经完全被剥夺了这样的权利,他永远只能在一旁静静的观看,就是大声加油都不被允许。
生命是何其脆弱,经不起一点意外和挫折,而我是那么的希望你可以像别人一样健康快乐。
青菜露着他那一嘴的白牙,笑着问莫西薇:“大胆,你还不准备搬回去?”
莫西薇狠狠的戳了戳碟子里的牛排,不吭气。
麻花在一旁撞了撞他示意他不要多嘴。
青菜想了想,将自己自己跟前的一碟子生菜递给她:“那个,大胆,你吃我的生菜吧,吃点就高兴了。”
莫西薇戳着牛排的刀叉,刺溜一下将一整块的牛排都戳到了桌子上。
这下糗大了!
她瞪了眼愣神青菜,抓起包就冲了出去,谁让青菜恶心她,该死的就在后面收拾残局去吧!——
——
不过是在午饭的时候没有见着宁宇而已,为什么在见的时候,她看到的是躺在高护病房里,鼻子里插着氧气管的他。
“宁宇偷着去打篮球了。”
“剧烈运动,心脏病复发了。”
“这一次挺过去的可能性很小。”
……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有人似乎在她的身后喊她的名字,可她一点都没有听到。
她空洞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满世界的惨白色。
……
小时候莫西薇因为要练钢琴而被关在屋子里不允许出去的时候,宁宇总是会站在树荫下透过大玻璃窗静静的看着她,她练多久他就能看多久。
他会用肉呼呼的小手拉着她的手说:“我站在外面看着你,你一抬头就可以看见我,这样你就不会觉得你是一个人,也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她跟青菜和麻花趁大人不在爬树的时候,她一抬头依旧能看见站在一旁的他,不孤单了,可他会觉得孤单,在他背着大人因为爬树而心脏病发作之后,她只玩他也能玩的东西,因为她也希望他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她,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不会觉得孤单。
……
阴暗的拐角处,她又看见了那个黑衣男子。
……
“我忽然觉得,帮你治好你的你的宁宇的病是件不错的事情。”
“沦入黑暗,来陪我这个孤单寂寞了几百年的老男人。”
……
莫西薇不知道为什么再次见到言祀的时候,她像是苦难中得人终于得到了救赎一般,几乎想要膜拜他。
她只是反复的强调说:“我愿意成为吸血鬼,请你一定救救他!我愿意成为吸血鬼,请你一定救救他!”——
——
在宁宇的父母的强力干涉下,那些原本想要大肆报道“十六岁男孩,先天性心脏病奇迹康复”事件的媒体,少得几乎没有多少。
在住院观察一个月后,医生宣布他已经完全好了,可以出院了,但宁宇躺在病床上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
青菜讨好的将一块削成小块的苹果喂到宁宇嘴里:“老大,这地方真不是个好地方,您就看在我要天天来的份上,跟着宁叔叔回家吧。”
宁宇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了健康的红润,边嚼着嘴里的苹果,边挑着眉头说:“我说了,大胆不骑着单车来接我,我是不会回去的。”
莫西薇这个该死的家伙,在他醒来之后竟然一次也没有出现过,竟然跑去参加什么钢琴大赛了!就是连个电话也没有!
提到莫西薇,病房里霎时安静的有些诡异。
宁宇的爸爸宁凡,抿了抿了嘴静静的看向了宁宇。
宁宇有些不安的看着他爸爸:“爸爸,不要用这种神情看着我,你儿子好好着了,没死。”
“你迟早要知道的,她在你心脏病好的那天出车祸去世了。”
他宁宇很想哈哈笑上几声说:“这个玩笑真不好笑,不过看在你们这么卖力的份上我就跟你们回吧。”
可是,那么明显而沉痛的哀伤,让他最终沉默的闭上了眼睛,死?那曾今距离自己最近的字眼,为什么最终会先一步的落到她的身上?那个抱着自己说“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莫西薇身上。
我都已经打算好了在今天见到你的时候,就向你表白了,我可以带你去爬树捉知了,陪你去夏威夷晒太阳,和你一起打篮球,骑着单车载着你,按着你的意思在种满了薰衣草的庄园里兜圈子,为什么,我可以陪你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的时候,你却不在了?——
——
“我想,我们可以走了。”
言祀在阴暗的角落里轻声说。
莫西薇那白的透明的脸上,带着深深地眷恋,她鲜红的嘴唇要紧紧咬住,才能让她克制住自己几乎脱口而出的呼唤“宁宇”。
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资格了,我跟魔鬼签订了契约,我将我的心,我的整个人,都卖给了他,我将不再是莫西薇,我只能站在阴暗的角落里,像一个偷窥者,沉默的看着你,相信我,在我活着的时候我会永远守护着你,而当你死去,我们就可以在忘川彼岸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