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甜心和太平长生在年夜宴上大放异彩,大臣,宗室们教育孩子都有了句常用语:“你看人家大阿哥家里的几个孩子……”
孩子争气妍容自然高兴,可是与争气相比她更希望的是他们平安,如今几个孩子出了这么大的风头,太子当先肯定不乐意,谁知道他会做什么?
妍容从来没有跟大阿哥谈过关于他以后想做什么的问题?大阿哥很少在她跟前提前朝的事情,但她觉得有些话当是说一说的时候了。
康熙前头嘉奖了大阿哥的孩子后面就奖了太子无数好东西,朝臣们看来看去,觉得皇上的圣心还在太子身上,大阿哥对于康熙的偏心已经见怪不怪了,后面年纪渐大的阿哥们只心里更不服气太子。
妍容挑了个大阿哥心情看着不错的日子,用了午膳两人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妍容的院子里种了不少的杏树,杏花一开粉白的一片,大阿哥笑着道:“你竟喜欢这么酸的东西。”
妍容笑了笑道:“个人有个人的喜好,爷,咱们坐在那竹椅上歇会吧。”
大阿哥以为妍容累了,便点了点头。
竹椅安在杏树林子的边上,视野算是开阔,往那一坐就是有人想偷听也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妍容跟着大阿哥坐下,抱琴带着下人们站到了远处,保证听不到大阿哥和妍容的谈话了才停了下来。
妍容想了想用几个孩子做话题开了个头:“几个孩子这次这么出风头,要不要紧?”
大阿哥笑拉着妍容的手道:“有爷在了,你不用担心。”
妍容忽的叹了口气:“爷,这天下以后迟早是太子的,孩子们这么出风头,得罪了太子可如何是好?”
大阿哥哪怕极力控制着不想在妍容跟前流露什么,但他的神情依旧凛冽阴冷了起来,他不想让自己口气太生硬,又不办不到让它听起来很温柔,于是古怪的像是外地人说京话一样:“那你想如何?”
皇子阿哥在离那个位置那么近的时候,怎么可能不会产生拥有它的?而大阿哥了,他是一定要拥有,还是更多的是想将太子拉下台?
有时候妍容也常想,要是没有这一群孩子,她也许愿意陪着大阿哥赌一场,人生在世能潇洒几回,哪怕死只要死地轰轰烈烈的又有什么不好?
妍容迎着太阳眯着眼:“爷,你想过那位置吗”
大阿哥嚯的一下站起了身,他的眼里是难以置信,惊骇还有别的一些妍容看不懂的东西。
妍容看了看大阿哥:“爷坐下吧,这事情我早想问的。”
大阿哥深吸了一口气,在次坐了下去,他的口气淡淡的似乎听不来是什么情绪:“想又怎么样,不想又怎么样?”
妍容反握住了大阿哥的手:“孤家寡人,那个位子不好坐,我不希望爷去争那个位子,如果没有孩子,只咱们两个那怎么都好说,可是我们还有孩子,如果有一天我们败了,孩子们怎么办?跟着咱们一起上断头台?一起圈与高墙,在巴掌大的地方过完一生?”
大阿哥皱眉看着妍容:“在你心里爷就一定会败?”
妍容闭了闭眼:“爷,皇阿玛的儿子很多,皇阿玛对每个儿子都很看重,那些阿哥们每一个也都相当出色,爷又如何认定,太子一旦下马,皇阿玛就一定会选择爷?”
大阿哥闭上眼睛不愿意在跟妍容说话,只是他的心却很是纷乱。
妍容一冲动,将话给挑明了说了出来,她忽的叹了一口气,大阿哥以后又会如何待她?
两人静默的坐在杏花林子的外围,一个睁着眼,一个闭着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阿哥忽然长长得出了一口气,看着远处的天,幽幽的道:“你是担心爷,爷心里清楚,有些事情你不懂,爷也跟你说不清楚,但你当知道,爷永远也不会把你和孩子都陷入险境的。”
她知道自己就是挑明了也做不了什么,大阿哥不会因为她的几句话就改变什么,这么漫长的相处时间下来,她明白她能做的只是潜移默化的影响他,让他在做有些事情的时候更小心谨慎一些,阻止那个在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要让他信奉喇嘛教,出现巫蛊太子的事情,至于其他的,只要按着历史继续下去,他们的日子就会得到太平。
她又一次握住了他的手:“我希望你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不管我爱不爱你,你也已经成了我生命里无可或缺的一部分,这个世界里只有你是我能依靠的,你要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
那些飘零的花瓣舞出了生命最后的绚烂,妆点了那午后的阳光里相互偎依的两颗心,他们是这一辈子要一起走下去的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了那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自那次之后,大阿哥似乎对妍容又更温柔了几分,妍容自己到没有感觉到,是抱琴一个劲的在一旁说的。
那四个小的都会走路了,妍容将院子里那片草坪给围了个圈,养羊似的放在里边让他们走,泰安粘妍容在里面跑跑就会跑到坐在一边的妍容跟前:“额娘,抱!”
妍容亲了亲儿子,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看着抱琴道:“你要是没事也不用总在我跟前侍候,还有鸳鸯几个了,你带着魏紫常去姚黄那走走,姚黄也是个闲不住的,你看昨儿她挺那么大个肚子就跑了进来,你们去陪陪她,省的她一乱跑王有的妈就过来求我,王有急得脸都青了。”
抱琴知道妍容这还是希望她跟魏紫能看看姚黄的日子,自己能有了嫁人的念头,她便笑着点头应是。回头见着柳儿不再跟前,问一旁鸳鸯,鸳鸯轻声道:“说是去晒冬天的衣裳去了,晒一晒就能收了。”
柳儿这姑娘确实表现的还算不错,机灵又知情识趣,主子跟前总要有那么个懂奉承的,才能让主子心情更好几份,只是有时候她总觉得这个柳儿太机灵了些。
抱琴对着鸳鸯道:“你平时多注意些她,她心思太活泛了,可别让她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鸳鸯踏实肯出力,只是话却有些少,听了抱琴的话,认真地点头应是。
康熙三十四年,五月初八日,皇太子婚礼成,宴于文华殿之北。六月初七日,册石氏为皇太子妃,告祭太庙,此后相继是三阿哥和四阿哥的婚礼。
等着十月初三去参加四阿哥婚礼的时候,妍容已经有了两位妯娌。
长生是跟着大阿哥的,大阿哥出了衙门会专门到南书房接长生,跟其他几位阿哥一起到,妍容则带着甜心和太平,至于四个小的,妍容不觉得她有带的魄力。
女客们进了后院,因为没有女主人,招呼的就是宋氏和李氏,妍容对这两人也算是好奇,特地打量了几眼,宋氏圆润但平凡,李氏温婉又貌美,看神情都能看出来哪个更受宠一些,四福晋的日子以后真不让人乐观。
妍容去的时候新媳妇三福晋已经到了,还有不少的宗室福晋和官员的夫人。
三福晋明艳好看,嘴巴也会说,见着妍容很是亲热恭敬:“嫂子跟几位侄女来了,快坐这!”
作为皇家媳妇里的一名新人,她还是相当忐忑兴奋的,比起妍容这个已经做了七年的人她确实显得稚嫩,不过这孩子勤奋,跟着妍容说话时拐弯抹角的探听妍容的经验。
妍容不是刻薄的人,三福晋问到哪她也就说到哪,也不刻意的藏私。
又一会太子妃就到了,众人都向太子妃行礼。
太子妃笑着扶起了妍容:“嫂子太客气了,三弟妹也起身。”
太子妃确实比太子感觉温和敦厚,也更会做人,三言两语下来听的人心里舒坦,很是给予了妍容这个媳妇界的老人相当的尊重。她直言向妍容请教经验,就这一点妍容对她的映像比对三福晋就好了不少。
太子妃真诚,她也不故意刻薄,说的就比给三福晋说的深,三福晋是小辈,并不敢在妍容跟前表示不满,但心里却很不舒服,觉得妍容是巴结太子妃而瞧不起她。
太子能宴与文华殿北,其他的阿哥就只在阿哥所待客。
甜心和太平坐不住,妍容就放了她们两个去前院看热闹。宫里的太监没几个不认识她们两的,出去跑了一趟,荷包里装满了喜糖,不过姐妹两记得妍容的话,什么东西都不能乱吃,只装着图个喜庆好玩。
南书房的阿哥们,每天是盼星星盼月亮,盼望有个契机让他们不用上课玩上一玩,在这个成亲的多发的时期,阿哥们的心都是荡漾的,九阿哥这个很在行算术的人甚至很认真地计算了一下,等着这几位哥哥成了亲,生了孩子,那成亲宴,满月宴,周岁宴的他们要参加多少:“要是咱们前头的几位嫂子,都能像大嫂那么能生,那你算算,咱们要松缓多少天?”
十阿哥根本就没再听九阿哥在说什么,他一门心思的盯着门外,只要大哥一出现,那就表示他们可以走了!
九阿哥还待说什么,十阿哥蹭的一下站起来兴奋的道:“大哥来了!”立马换来八阿哥严厉的一瞪。
大阿哥笑着进来跟书房的师傅打了招呼,带着长生和一票弟弟们,呼啦啦的都去了四阿哥的住处。
新媳妇进了门,宴席就开始了,院子里一整天了那鞭炮声几乎就没有停。
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四阿哥那表情甚少的脸上今儿也带出了笑意,兄弟们起哄劝着他喝酒他也是能喝就喝。
到是因为四阿哥是太子党,太子看着四阿哥喝的太多了,开口说上几句,其他人就是听着心里不舒服,也不敢像开始那么把四阿哥灌的太厉害。
长生,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都眼巴巴的等着闹洞房。
四阿哥往喜房走,这几个还不怕死的在后面跟着,后面一截子跟着宗室里的阿哥们,都等着看事情的发展趋势。
四阿哥在门口停下看着几人道:“你们几个还在这做什么?”
他因为喝了酒脸上平时那一张冷脸这会也板的不是多严肃,十三十四,笑嘻嘻的一左一右拉着四阿哥的胳膊:“四哥今儿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弟弟们高兴!”
这边长生和十阿哥,绕过四阿哥“嚯”的推开门跑了进去,后面的阿哥们一看,一窝蜂的涌了上去。
四阿哥已经走到了门口,其他人都进去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闹洞房的都是年轻人,爱的就是个热闹,四福晋又是新媳妇面皮薄,脸早已红了个透,十阿哥喝了酒,酒上了头,站在椅子上高声道:“亲一个,亲一个!”
下面的哄的一下都笑了起来,这回本就脸红的四阿哥和四福晋脸更红了,十四在一旁道:“四哥,弟弟听说你唱曲唱的不错,你就给四嫂唱个曲,唱完了咱们就走!”
十四是个小孩子,小包子脸上一脸的坏笑,众人在一旁看着冷面四阿哥窘迫的神情都可乐的直笑。
众人的气氛热烈起来了,四阿哥却是越听越头大,这样的事情他是一个也做不来,到是八哥看着时候不早了站出来道:“咱们也别顾了自己的高兴,把四哥的大好事给耽误了,这样吧,咱们看着四个跟四嫂喝个交杯酒就走成不成?”
众人一听“大好事”这几个字,哈哈的又笑了起来,不过到没有反对这个提议,皇子阿哥的洞房闹是可以,过了可就失礼了。
就是这样四阿哥脸上也一片尴尬,他自来规矩惯了,当着这么多人面的交杯酒都让他很是不自在,只是眼下这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四福晋羞的脸上一片通红,都不敢抬头看人,四阿哥看着了到是有了几分心疼,心里顿时生出几分豪爽,端着酒杯就跟四福晋喝交杯酒,靠得近了,四福晋身上的处子幽香就传进了他的鼻子里,这让他又是一阵的心猿意马。
长生是晚辈并不多话,这会看见四阿哥有些愣神,笑嘻嘻的对十阿哥道:“咱们赶紧走吧,在晚了四叔就要不高兴了。”
众人这才哄笑着出了屋子,屋子里一时就剩下了两人,四阿哥不开口,四福晋觉得有些尴尬,只好轻声道:“长生阿哥到是看着很聪明。”
四阿哥点了点头:“那孩子是个可造之材。”
四福晋笑着应是,知道四阿哥是很喜欢这位长生阿哥的。
提到长生四阿哥心里一动,也许自己以后也可以有一个像长生那么聪明的嫡子的,看向四福晋的目光立时柔和了起来:“咱们安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