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盛天晴与司马铁刀在小岛上歇息一日,在岛边遇到了一个渔民,司马铁刀让他把他们送到对岸的显邑,渔民却连连摆手道:“我可不敢,你们难道不知道?那个木侍郎啊,”虽然周围只有风声鸟叫,他还是小心地拱着手说:“他改变了河道,把先前积聚的洪水全部引到江南宏州一带了!啧啧,我哪敢把你们带过去,说不定就要被当成奸细给抓走罗!”
司马铁刀大惊道:“真有此事?”
转头,盛天晴却已不在身旁,只见她飞快地跑到岸边,举目向宏州的方向望去。
果然南岸的水线高出不少,甚至有些地方越过水堤淹没了部分梯田,沿江一带已是一片狼藉凄惨。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盛天晴也听得到波浪拍击的声响。
司马铁刀默默走向她,看着这个神色肃穆,似乎一瞬间成长不少的少女。
“铁刀,代价太大了!为了除去宏州王,她太狠心了!怎么忍心让生灵涂炭?”盛天晴凄然而道,木华是工部大臣,怎会想到利用天灾再造**?如无人授命,他又怎么敢?这难道便是盛沐环要让她亲历的事实?又或是要让她明白自身的力量是多少地渺小,绝对不能违抗她这个摄政王的命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一切手段?
一望无际的木锦江空旷而宁静,然而这只是暂时的和平,波浪下滚动的激越水流可以冲走一切。司马铁刀他也受到了不小的震撼,吴铭衣让他不要轻易下论断,但盛沐环却让木华做出这种水淹宏州的举动,虽然有可能扰乱宏州人的士气,但实为不得人心的下策,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一个宏州值得她不顾身后无数骂名?
“两位怎么会在雀灵岛上?难道遇到了水盗?”渔夫见两人面色突然沉重,又一身狼狈,衣服也半干,就猜测起来。
盛天晴陷入无解的困惑中,全然没有听到渔夫的话,司马铁刀反问道:“这个时候仍有水盗?”两军之势箭在弦上,难道这些亡命之徒丝毫不畏惧,仍想着趁火打劫。
“可不是嘛!以前商船往来频繁,他们便时不时要打劫,洪水一来,他们就一窝蜂上了岸,照旧干些欺民抢劫的勾当!”渔夫越说越激动,握着拳头愤愤道来:“要不然我怎么会在这种危险的天气里出来捕鱼?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你说这些水盗都上了岸?”盛天晴冷不防听到这句话,联想到在灵渠遇到的那些抢米的猖狂大汉,不禁也提起了兴趣。
渔夫点头道:“是啊,这些水盗很可恶的,说不定还与官府里的人有勾结,要不然怎么能够这样大摇大摆地上岸?就是这个雀灵岛,也曾是他们的一个窝点!”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左右看看,小心翼翼地警告:“两位还是快些离开吧,免得遇上守岛的水盗。”言罢就摇着头转身去解渔船的绳索。
“铁刀,你说,会不会有人利用这些水盗制造混乱?”盛天晴若有所思地说,经过渔夫这一提醒,她突然发现,在灵渠遇到的一连串危险很可能与水盗有关,而且一定有什么人在背后操纵,既不暴露真身,又能达到目的,欲置她于死地。
司马铁刀顿时明白过来,问道:“莲花儿,你是不是遇到过他们?”
盛天晴皱眉,心情沉重地喃喃自语道:“没有十成把握,韩姐姐猜测盘踞在灵渠的有三股势力,也许宏州王正是其中之一?”
渔夫已经摚起竹竿,远远地向他们喊着:“你们快过来,至少要离开这里啊!”
淳朴直接的担忧,比起所谓的高贵却诡谲的争斗,盛天晴忽然觉得,无论是盛沐环还是盛金麟其实都是无奈又艰难的,也许有一天,一切繁华褪尽,权势转烟化为云烟,她们也会渴望能过上安宁的桃源生活。而她呢?身为公主,她难道注定要与她们一样,时刻处在外在风光又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或是一生衣食无忧,但却是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