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未央吓得捂住脆弱的小心肝,左右张望,是谁?居然能骂出“狗日的”这句无比熟悉的国骂?很快,她找到了这位骂人的仁兄,然后,她尖叫了。
“啊……不要过来啊!梅寒,你拿着那么大的刀干什么啊?小心啊!啊~~~~救命啊!杀人了!”叶未央双手提裙,满院子乱跑。
梅寒举着菜刀在后面边追边骂:“你给我站住!王八蛋,给我玩失踪!不来楼里就算了,我去找你你还敢装病装不在!我今天不宰了你我跟你姓!”
叶未央在前面哼哧哼哧地跑,还时不时回头跟梅寒说话:“你跟我姓,那也得看我肯不肯!我家小太阳正吃我醋呢,你再跟我姓,你是想我睡柴房还是跪庭院啊!”
她得太乙真传,太虚步练得炉火纯青,就连太乙有时都未必能抓到她,梅寒想追上她根本就不可能。她只是连日来心情郁闷,今天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刚刚在前厅又被众星拱月吹捧了一番,心情大好,才兴致勃勃地和梅寒玩闹起来。
可惜,乐极总是生悲的,玩得太嗨皮的人瞻前不顾后,没瞧见迎面走来一个人,以火星撞地球之势撞了上去。
“哎呦喂……”
“哎呦——”
“公子!”
“公子!”
后面追着的梅寒和跟着凤羽一同进二院的兰臻都吓坏了,梅寒丢了手中的菜刀,毫不内疚地踩过叶未央,跟兰臻一块扶起凤羽。
“你们在闹什么?”凤羽被撞得两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一眼便瞧见在地上装死的叶未央。他蹙起细致的眉问梅寒。
梅寒知道冲撞了公子,不敢再放肆,垂手恭敬地回到:“公子息怒,叶乐师几天没来楼里,她今日来了,我正要教训她。”
说罢,回头瞧叶未央,见她还趴在地上,便拿腿踢踢她:“喂,还不起来,死了?”
“差不多!”叶未央趴在地上就是不起来。哼,没人扶就算了,个死梅寒居然还敢踩她,她就不起来,她就这么趴着!
凤羽瞧了她几眼,无奈地摇头:“还趴在地上做什么,大冬天的不冷吗?快起来吧,待会儿着凉了,又要旷工好几天!”
这几天她不来楼里,原本热热闹闹的朝暮楼忽然一下安静下来,他竟变得有些不习惯,有时和珊珊说着话都会走神,心里老想着她是不是病了,还是出什么事了?
凤羽若对她冷言冷语,大不了她装耳聋继续赖在地上,可凤羽用这般无奈又关心的语气跟她说话,她心里就觉得委屈,嘴巴撅起,鼻头酸酸的,耷拉着脑袋像只被遗弃的小狗。她慢慢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低着头不去看他,瓮声瓮气地说:“你不用再说,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绕道走,不会妨碍你和那个什么慕容什么珊谈情说爱。”
凤羽被她这么一说,心里也不好受了,他知道自己前些日子的态度有些恶劣,有些话说得太过了,但道歉又好像太矫情。他默默站了一会儿,忽见她要走,连忙喊住她:“去哪儿?”
“去不妨碍你的地方。”
声音之可怜,状态之颓唐,真是令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凤羽终于再也端不起架子了,对她说:“别走,到三院来,我有话跟你说。”说罢,也不等她反对就自顾自往三院去了。
叶未央扁着嘴站在原地,嘟嘟哝哝地说:“我才不去呢,去的人是小狗!谁爱看你和那个什么容什么珊的坐在一起眉来眼去!”
兰臻扑哧一笑,上前柔声劝:“去吧,慕容小姐今天不在楼里,她出去办事了。”
叶未央一听,立马来精神了,她两眼发亮地看着兰臻:“真的?”
“真的,我会骗你吗?”兰臻像一个长辈般包容地笑着说。
叶未央嘻嘻笑摸他小手:“不会,小臻臻从来都不会骗我滴!”说罢风一般往三院去了。
梅寒双手环胸鄙视地看着叶未央的背影消失不见:“叶小狗!有本事别去啊!”
兰臻意味深长地看着梅寒,看得他都毛骨悚然了才慢慢地说:“她要是不去,岂不是浪费了你这么多天在公子面前念叨她的苦心?”
梅寒一噎,“切”一声转身走掉了。
兰臻也转身离开,他笑着喃喃自语:“比起慕容小姐,我也比较喜欢未央呢。”
三院,小楼内,凤羽坐在桌前优雅地泡茶,叶未央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火辣直接大胆,把凤羽这么淡然的人都看得面红耳赤,赶紧将茶倒入杯中推给她。
“前些日子我答应过小冉公子,要向朱先生引荐他,今日朱先生便会到京师,到时我会跟朱先生提,你看是在楼里见面还是去你家?”
“来我家吧来我家吧,你还没去过我家是不是?我家宅子可大了,房间又多,你去了可以挑一间住。”叶未央笑眯眯地说,如果凤羽能看见,就会发现她身后有一条毛茸茸的灰色大尾巴扑扑扑地来回摇晃。
凤羽无语地喝了几口茶,将叶未央后面几句话无视掉,自顾自地说:“那我会将朱先生带到你家,你让小冉公子准备准备吧,朱先生的脾气比较古怪,但凡能人都是如此,小心谦卑一些就行了。”
叶未央听话地点头,一时间室内安静下来,凤羽被她那灼灼的目光刺得浑身不自在,心跳如擂鼓,大冬天地他却觉得浑身发热,脸颊滚烫滚烫的,非常不舒服。
沉默一会儿,凤羽问她:“那日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叶未央疑惑地“嗯”了一声,才想起原来他说的是帮助他复国的事。按理智的她来说,她是不会去参这趟浑水的,在她看来,凤羽的复国就好比慕容复的复国一样渺茫而不可取。但现在的她已经不理智了,对凤羽的迷恋让她完全没有理智可言。她想,那个慕容珊珊据说是复国的主心骨,假如她也成了主心骨,那凤羽说不定会高看她几眼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