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做声。读看看请记住我)
她心一跳,慢慢地倾前,不小心吻上他光滑的鼻梁,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微微低些,碰触柔软的唇瓣。
他还烧着她知道,所以唇瓣高温,并不是他心里有热情之故,但已经够她心花朵朵开了,他没有主动回吻,也没有退开,这已是极好的了,极好的了……
她不敢在他病中乱来,红着脸低语:“我唱求爱曲儿给你,好不好?明天一早我先赎了你,你可以先找地方住。跟我在一起,定会有人会讽你,到时你别介意……”
他动了动嘴,还没说话,床幔忽掀,杀气毕现。
徐思思直觉越过他,以身护住他,手腕一挡,微地刺痛。来人带匕首!
她不学武功,因为那种几十年才大成的神奇功夫,必须天天苦练,她哪来的时间苦练,她跟各国皇子学的都是击杀,她发现对方似乎使的是武功时,暗叫声苦,第一时间擒不了此人,她就只能沦为刀下魂了。
她双手格挡,听得身后的人低喊:“别伤!自己人!”
不知他说的别伤,是指谁伤谁?但后面那一句她听懂了,对方匕首停在她脖子前,她动弹不得,却也没有让开的迹象。
“他是公子的朋友?”她问。
“是我朋友。明月,她是西玄徐家二小姐,你不能伤她。”
“徐思思?她在王……在你床上做什么?”
徐思思连听两次“黄”,猜测他姓黄。这叫明月的,看来也是小倌馆的人,方才端药进来时,想必早就怀疑床上有他人,不动声色的出去,再悄悄返回,此人又有一身好武艺……
她心里好生遗憾。眼下局势,各国细作探子到处潜伏,小倌馆里要有其他国的探子也无不可能。(请记住读看看只是……
“你……”她回头看向他,低声问:“你是探子么?”
“……不是。”
“他呢?”
“他……是我府里的人。”
她宁可相信他的话。又笑:“那同心结呢?”
“……还在这里。”
她闻言,欢喜得要飘上天了。她下了床,眉开眼笑朝那叫明月的人道:“以后你可以放心了,你家主子我保了。”这人真是忠肝义胆的义仆啊,为了护小主人周全,宁愿身陷小倌馆。
她盘算着自己银子够不够,索性连这叫明月的也赎出去算了。她笑道:“我先去办一件事,你顾着你主子。他说话连连咳着,定是难受得很,明早我想法子去弄几帖补药,补补他身子。”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转向床上的人,真心真意道:“黄公子,你要累了先休息,那求爱曲我回头……咳,等你手下不在了我再唱,我会待你极好极好,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语毕,她兴匆匆地出房。足下如云,都快飘起来了呢,她万万没想到,会从失望转到又有盼头……比她想得还好。
她瞧,那位黄公子也不是全然无意的,陪个五、六年,他是肯的,他是肯的……
她遇上找了她一夜的小倌们,面带万般喜悦的笑容告知已经挑到人了。
那小倌掩不住失望,仍是咄咄逼人地问:“是谁?”
“是……”她想了想,他还在病中,万一这些人去闹他害他就不好,遂改口:“是叫明月的。”
“明月?”小倌瞪大眼。那个清清冷冷不卖身的俊秀倌儿?人家愿意么?
她又问鸨母的去处,小倌傻傻地答了。她笑着称谢,花了些时间在鸨母身上,再转到茶水间找到那位高贵清华的年轻男子。
“乌大公子!”
乌桐生正煮着茶水,满手有着被热水烫到的疤痕。他听见有人唤他从前的姓,直觉转身。
“大公子!我是徐思思,这是你的卖身契!”她喜孜孜地自怀里掏出单薄的纸,塞进他手里。
刹那间,他的面色溢满羞耻,连死了的心都想有了。
正尾随徐思思的小倌探头一看,暗叫这女人好贪的心,不只明月讨了,连个初入小倌门才在学习的奴才也要了。
徐思思一鼓作气,朝他笑道:“大公子,别误会,我不是要你……不瞒你说,朝廷已经泛出火凤榜寻找真正的阴间将军。徐思思已揭榜,对此将军之位势在必得,但,一份火凤榜名下除了首位,尚需七名能士成一对。如果只有我一人前往,必会被淘汰,听闻大公子文武名动京师,可否助徐思思一臂之力?”
充满绝望的面色一滞,他呆呆望着她亮晶晶的美丽眼眸。
“徐思思虽不才,可是,如果有能人相助,成功机会大增。只是大公子因家事所累,须为奴仆,请大公子暂时屈就徐思思名下,等到将来建功之日,陛下定会替大公子撤去奴籍。”
“……你……阴间将军?”那声音低低哑哑的,尚有几分不真实感。“就凭你徐思思?”
“再低下的人也有自己的梦想,大公子一定也有,是不?”她极其爽快地说,全身上下洋溢期待与兴奋。
“……徐二小姐手下还有其他人么?”
“我名下尚无人。大公子如肯屈就,那徐思思必事事以你为尊。”她自袖袋里取出木头匾牌塞进他的双手里,紧紧扣住他的拳头,直视他道:“这是朝廷颁的阴路过门令,一旦揭榜入试,生死自理,徐思思自认无才,但也是有满腔热血……”她又咯咯迟疑道:“主若无能,底下的人是辛苦些,也许大公子有心投靠徐回……但徐回自幼与奇人异士相处,想来是没有多余的空位……”
乌大公子没有吭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徐思思又稍作犹豫,道:“阴间将军活不过二十五,连同底下的人一块死去,虽然有人说这些人是被请到地府作将军士兵了,但,总是早死。如乌大公子忌讳,那就当徐思思从未说过,请大公子务必仔细考虑,如果不愿,这过门令牌就请差人送回我宅里吧。”语毕,她想了想,又从袖袋里掏出一袋钱硬是塞进他手里,爽快地说了一声告辞,便迅速离开茶水房。
今晚她实在快意至极,不但终于对乌家尽了心力,也寻得自己终生伴侣,经过那偷听的小倌时,她掩不住朝他灿烂一笑,那小倌先是一愣,而后红着脸低下头,眼底抹过懊悔。
她喜孜孜地到厨房,亲自盯着厨子熬了一碗粥,再端往黄公子房里。她是不清楚世上喜欢的极致是什么滋味,但今晚,她想,她得到了她个人一生里最顶尖的快乐。
她像个傻子呢,她想着,仍是止不住的傻笑。真心真意哪,她都快忘了被人真心真意对待着是什么感觉了……头儿虽好,但毕竟已有亲密的妻子,何况,她感觉嫂子对她不友善,她实在不愿增加头儿的困扰。
她来到房门,注意到门内有微光,她心一跳,本来没有预料这么快见到他的相貌的。
她抿抿嘴,想起那个碰触的吻,像头傻笑的猫儿。她正要推开门,装得很无辜进去,先偷偷觑他一眼也好,千万别吓着人家……她忽听得一句:“把烛火灭了吧。”
她眨眨眼。有点可惜了……
“王爷……”
她动作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