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存疑，笑了笑道：“你跟夜未央的关系很不错吧？”
“嗯，还不错，”苏沪笑容苦涩，“未央跟所有客人的关系都不错。请访问
我奇怪道：“她不是名花有主吗？怎么一点忌讳都没有？”
苏沪笑道：“她是被秦慕玉包下了没错，可她一天还待在怡红院，就一天还是名妓。跟客人抚抚琴，聊聊天，并无伤大雅。”
我笑了道：“秦慕玉倒是好气量。”
苏沪好笑道：“未央就是跟别的客人见见面，又不会做什么。这算哪门子的好气量？”
苏沪道：“秦慕玉军务繁忙，平常都在军营。两三个月也难得回城，去未央那儿一次。怕未央镇日闲着无聊，默许了的。”
我嗤笑道：“他也不怕美人儿闲着无聊，跟了别人？”
苏沪坐直身来，“别说他，我第一个不允！”
苏沪望着我，“未央跟客人见面，从来都是在外间，并无人能进到她的卧房。”
苏沪喝茶，“只除了秦慕玉。”
除了秦慕玉，没人进过夜未央的卧房么？我心下沉吟。
这时苏沪放了茶，与我道：“你要不要去见见未央？”
苏沪笑道：“见见你未来的舅妈，也看看都是大齐第一美人，她比姐姐如何？”
我心下已经琢磨着去那儿了，口上却懒怠道：“是你想去吧？”
苏沪含笑看我，笑意讳莫不明，道：“好，是我想去。”
真要去那儿，我却又有些迟疑，“今天是娘出殡的日子。这七天还得给娘守灵……”
“七天？”苏沪笑了道：“再过三四天，就除夕了，大过年的，还得守灵不成？”
说起来，娘今天刚入土，他就过去了怡红院一次，苏沪讪笑道：“咳……姐姐实际已经过世了月余……”
因为是去青楼，便脱了丧服，换了平常衣裳。
还是第一次去那种地方，也是第一次走在荆州城里，一路便都掀起轿帘，看着街市。
在魏国的时候，虽然常住军营，军中闲下来时，爹爹倒也会带娘跟我回益州城里转转，并非没有见过世面。只是当轿子进了花街柳巷，整条街都飘荡着香粉味儿，每座青楼的窗口，甚至是门前，都是甩着手绢的漂亮姑娘，着实开了眼界。
当轿子落地，我下了轿，就低声与也从另顶轿子下来的苏沪道：“荆州太守就是个挂名，荆州实际应该是被秦慕玉掌控着吧，他怎么把荆州治理成这个样子？”
我低声道：“好多的妓院！”
苏沪噗嗤一笑，低下头，也与我低声道：“比云晨那益州怎样？”
我哼道：“益州才不像这样乌烟瘴气呢！”
苏沪嗯声，容色冷了下来，“有个词，叫做掩人耳目。”
“秦慕玉是为了迷惑君心？”我当即会意过来。
苏沪冷笑不语。
我看着他，难怪他会说秦慕玉有没有野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尚书大人！”显然苏沪是这里的常客，本拉扯着别的恩客的一帮姑娘，瞥到他，立即就围拢到了这里。
第一次踏足这种地方，我不欲落单，紧扯住了苏沪的衣袖。苏沪与姑娘们笑笑，瞥了眼随行的小厮，小厮会意，取出银两分给了姑娘们。
“谢谢尚书大人！”
“还是尚书大人大方！”
……
……
得了赏银，姑娘们也识趣退开，苏沪握着我的手，进去了怡红院。
“尚书大人只对未央姐姐有兴趣！”
“未央姐姐是我们怡红院的头牌，更是大齐第一美人，咱们姐妹们能跟她比？”
“唉！”
……
……
身后姑娘们的羡叹声还没消退，身前又有人迎了过来。
一个穿的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身后跟着两个身体结实的练家子从楼梯上下来，中年女人望着苏沪，满面堆笑道：“哟！是尚书大人，上午才来过呢，这会儿又来了！”
这次苏沪也是客气，上前笑问，“未央呢？”
“还是我们未央有福气。”中年女人笑着走近，与苏沪低声道：“她那正有客人呢。”
小厮将一锭黄金递上。
中年女人客气一番，催促身后道：“不会意的东西，还不请走那个张公子！”
“是！”中年女人身后的一个练家子退下。
中年女人再转回目光望向苏沪，就望到了苏沪身侧的我。
“这是……”中年女人问着话，脚下已不自禁上到前来。
中年女人看我看得失了神，还是不知哪里隐约传来的一声惨叫让她回过了神来。
有姑娘上前与中年女人禀报道：“妈妈，前儿买来的那位姑娘，还不屈服呢！”
“这点事儿也来劳烦我？”中年妈妈仍只顾着看我，甩了下帕子不耐烦地道：“不屈服？整到她屈服为止！”
“是！是！”那姑娘看了看中年妈妈看着的我，慌忙退下。
“哟！”仿佛换了张面孔，中年妈妈执起我的手，慈和笑道：“这是哪家的姑娘？”
也不知她的口气，是将我当做青楼的，还是正经人家的。我从她的掌中抽回了我的手。
倒也不讨厌她，有了秦慕玉我那般讨厌的人，别的再嫌恶，我也还能忍受。只是觉得别扭。自从入了这花街柳巷，就觉得别扭。
——娘跟爹爹生下的儿子，世代为奴，生下的女儿，世代为娼！——
老头子几个月前诅咒我的话，一遍遍在我耳中轰鸣。
将我的神色看在眼里，苏沪与中年妈妈淡淡道：“我这么大个人在这儿，妈妈没看到吗？”
中年妈妈恋恋不舍将目光从我脸上收回，与苏沪堆笑道：“哪能没看到呢。在这荆州，除了侯爷，就是尚书大人顶天立地。你们兄舅俩，都是人中龙凤。尚书大人身边的这孩子也……”
中年妈妈又看起我，问道：“不知这是大人的亲戚还是？”
早将中年妈妈失神看我瞧在眼里，苏沪笑里藏刀道：“我女儿的主意，你也敢打？”
“哪，哪呢！”中年妈妈变了脸色，望着我，嗫嚅道：“原来是尚书大人的千金……”
我想反驳，苏沪却紧握了下我的手。我知道，他也是趁机公之于众，我“苏抚抚”的身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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