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龙一举着家传名剑——千叶归藏,浑身震颤,脚下踱着小碎步。若看搜索,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丝毫情绪表达,他就像一部精密运转的机器,完全没有人类的情感。任凭李虎丘如何冷嘲热讽都不能动摇其心志分毫。
李虎丘说:“你手里的手术刀真漂亮,斩苍蝇,杀蚊子,做了那么多变『性』手术,难得还这么雪花一般明亮。”
千叶龙一耳闻李虎丘言语侮辱以师祖之名命名的家传宝剑,面『露』愤然之『色』,喝道:“李虎丘,我会砍下你的头,但在这之前我会先用这把刀砍去你身为男人的尊严!”
李虎丘盯着他的步子,笑道“你站在那里小步瞎蹭可砍不到我,要想砍到我,你就得放开现在这个随时准备逃的架子,我还没听说有谁是被刀光砍死的。”千叶龙一双手握剑,丝毫不为所动。贼王心念微动,轻轻一笑,又道:“你们日本剑圣上泉信纲先生是一位难得的剑法大师,他曾说过,剑法名家需修成猿猴之身,直通之心!你可知道这两句话与猿公剑法之间有何关联?”
千叶龙一微微动容,猿猴之身,直通之心的出处他都知道,长泉信纲的新阴流他也涉猎过,却想不通李虎丘为何会突然提及。他微微额首道:“长泉剑圣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但这并非深刻的剑法奥义,不知道李先生这么说有何深意?”本书首发[]
“参悟武士之道,需以今日之我胜昨日之我,明日之我才可胜众人。”李虎丘继续说道:“你千里迢迢来到华夏,为求猿公剑法的核心奥义,不惜损身自辱,这份对最强杀人剑术追求的诚心非常难得!”微微一顿,又道:“却不知你们日本武学中早有类似的剑术流传,上泉信纲的猿飞击剑之术便是这种剑术。”
千叶龙一眉头一紧,沉声道:“愿闻其详!”
李虎丘道:“他把剑法的最高境界称为‘无刀取’,在华夏的功夫里叫做空手入白刃,无剑胜有剑,这种境界在长泉之后一直是所有日本剑客所追寻的,从宫本武藏,柳生三天狗(宗严,宗矩,三严),宝藏院胤荣,钟卷自斋,伊藤一刀斋,乃至你千叶家始祖大剑豪千叶周作,无不以此境界为终身目标,道之尽头处万法皆同,我虽然没见识过猿公剑法,但却能想象得到猿公剑法的核心奥义其实与之并无不同。”
千叶龙一面『色』一变,不认可道:“无刀取是日本剑法的最高成就,但并非杀人剑术的最高成就,我虽然深深敬佩日本武术界的前辈宗师们,却也知道真正杀人剑术的最高奥义还在华夏,据我所知,猿公剑法的无形之剑才是杀人术的最高境界。”
李虎丘摆手道:“你错了,武术家分国界,武术却是相通的,无形之剑并不是指剑法奥义,而是指剑心修为,其实就是无剑之剑,与钟卷自斋的无刀之刃完全是一回事,钟卷自斋传艺伊藤一刀斋创下一刀流,这门心法在日本早有流传,说的直白些就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草木树石皆可为剑,心法修行到这个境界剑已不是剑,只代表杀人的利器,就算是一把飞刀一颗石子都一样具有剑的威力,隐门中藏有一口无形之剑,是用某种天外陨铁打磨成的无双利器,用之行刺,入体无觉!因此可以杀人于无形,并非真正的无形之剑的奥义。”
千叶龙一连连摇头,万难接受这样的话。他的剑法修行极深,李虎丘所言的道理在他听来已能有所触动,一想到千叶家族为求这的核心奥义,无形之剑杀人术,先牺牲了乃祖千叶归藏,再牺牲了他作为男人的全部尊严,屈辱偷生二十入隐门求艺,竟与在追寻日本岛上早已流传五百多年的技艺是相通的,他的心终于『乱』了!
李虎丘在一瞬间捕捉到了千叶龙一的绪『乱』,飞刀光寒,抖手而出!
董兆丰曾对虎丘说:“天下练拳者无不是从苦心琢磨拳意中领悟到心神在拳法中的妙用,先观外及至内照,进而产生宗师之势,一步登顶成为宗师。而虎丘你却是独一无二的先炼心后习武者,你自创的心之神道开创了武道未有之先河,先照内后观外,拳未成却先有势,这种功夫若能得大成,便等于国手大师弈棋,与人交手时高瞻远瞩料敌先机,而能制胜一招。你的制胜招就是在关键时刻以心血激发神道潜力予以对手致命一击,这样的武道虽有取巧之嫌,却着实是求胜之道,然而,当今世界早已非国术昌明的时代,武道登堂入室者皆首重修身为主,而你的武道是争生死的技巧,伤人也伤己,拳法是土心法是树,根基不牢心之神道入的越深越凶险啊!所以我劝你万不可懈怠了修身的基础功夫。”
李虎丘这几年稍有余暇便在琢磨董大师这几句话,练拳不比炼心,拳法体术的修行需要极高的天赋,这方面一直是贼王的短板。但他自创了心之导引术,可以时刻在体内依照拳法的路子运行气血,滋养强壮身躯。这是一门水磨功夫,按道理说,水滴石穿,这些年下来本该大见成效才对,却不知为何,自从虎丘达到绝顶境界的巅峰后,便再难稍有寸进。李虎丘在运劲窍门上已经是神道级别的领悟,对于圆满的力道他有着深切的体会,但就是不能真正达到真正的圆满境界。
千叶龙一说:“剑法是练的,剑意是杀出来的,剑心却是磨成的。”
结合阴阳杀手和董师傅的话,让李虎丘突然有所领悟,他想到自己这些年过于依赖心之神道的发力窍门,在刻苦和耐心上落了下乘,拳法是土,心法是树,过度消耗心力的结果便是这几年以心之导引术滋养身体之所得都被这么消耗掉了,所以才不得寸进。这道理其实很简单,就好比一个人有赚钱的法子,但同时也很能花钱,自然积累不下家业。少花钱,或者换一种花钱方式,便能积累起一份可观的家业来。在虎丘的拳法修行而言,心之神道能让他发挥出近乎神道的力量,此法虽妙却是个过渡消费生命精华的法子,如果不是他自创了心之导引术能赚,恐怕早已是无土之树无源之水。现在他只要多拿出些耐心琢磨正宗的拳法之道,就好像千叶龙一的磨剑修心之法,苦心潜修而不妄动心神,突破至圆满境界便绝非不可期之事。
但现在,他不得不再用心之神道,而且是在身受重伤元气大伤的情况下。
飞刀的光芒绚烂依然,当这一刀出手的瞬间,就算是李虎丘的大脑也无法控制其力道,这一刀完全是从心中发出的,一刀『射』出,李虎丘身上两处创口崩裂,鲜血喷涌而出,仰面摔倒。在他对面,长发飘飘的漂亮剑客同样仰面摔倒,绚烂的刀光穿透了千叶龙一的咽喉,这位求剑成痴的日本刺客死在飞刀之下,更死在李虎丘一张利口之下。
千叶龙一至死方悟:原来口才好并非日本武道家的专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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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尚楠大战孔炳义,斗得难解难分。
尚楠可以左右双手打出两套拳法,有双手双宗师的绝活儿,但孔炳义的巴子拳已达极高成就,并且身具声打绝活儿,乃是董兆丰一个级数的大高手。尚楠与之相比本来略胜半分,不过他身上有伤,虽然不严重,但在这拳掌如山气血奔腾如洪流的恶战中,举步投足容不得稍慢一丝,这一点小伤便足以让他的实力打起半个折扣。
二人交手已过百招,尚楠仍然看不到丝毫取胜希望,孔炳义的气息旺盛,体力雄健绝不输于小楠哥。反而是尚楠因为李虎丘与千叶龙一决战后晕倒而心生牵挂,稍有分神,竟被孔炳义渐渐夺去了先手。之前尚楠虽然占不到便宜,却还能压着孔炳义打,只不过每当出现胜机时,这孔炳义便会发出一记声打绝活动摇尚楠气血,挽回局势。从总体局面看,尚楠还是占优的。但现在,小楠哥因为担心虎丘而分神,招法配合一时失去节奏,竟被孔炳义夺去先手,翻过来压着打。
孔炳义正在施展的拳法叫『乱』箭打,拳脚并用,疾风骤雨一般,他打发了『性』子,气血勃发,肌肉筋骨发出隆隆之音,每一拳,每一脚都具备莫大威力,尚楠收摄心神全力以赴才勉强抵御住。巴子拳凶猛刚烈,一旦占据上风,同级别之间任何人面对此局面都很难挽回颓势。尚楠这一战似乎败局已定!本书首发[]
倒在地上的李虎丘忽然动了,强撑着翻身坐起,后背和腰部两处创口搞得他浑身浴血,一番剧烈咳嗽之后又吐了两口血,但他却强撑着站起身来,摇晃着走到山洞边缘,靠在山壁上,喝骂道:“你小子比武的时候胡思『乱』想,徒『乱』心绪,老子现在还没有被小鬼子活活累死,但等一下你若败了,哥仨谁都休想活命。”
“拳意若空,心便需实,拳意若松,心便需紧,硬太极和青龙掌结合应用,含了阴阳正反之道,你一味的长拳大披挂,身上只有一个硬邦邦的震劲,怎能发挥出这两套拳法的精髓?白亏了你老子一代拳术人杰,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笨儿子。”
尚楠见虎哥起身,心中便已安定三分,耳听李虎丘训斥,心头不禁豁然开朗。正这时,孔炳义一拳打来,尚楠本该横右手以太极卸字诀招架,但他却临时改为探左手青龙掌,用包字诀一抓。这一下以掌对拳,力道相对松散,面对已经打法了『性』的孔炳义的巴子拳,力道上何止差了数筹,孔炳义一见不由大喜,脚下一跺,力从足根起,这一拳的力道刹那倍增!拧着劲打向尚楠的掌心,看意思,竟似打算一下子将尚楠半边身子的骨头全震碎!
拳掌相触,大出孔炳义意料的,尚楠这一掌竟全无力道,一触就走,引着孔炳义的拳飞身后退。孔炳义虽然大出所料却惊而不慌,脚下叠劲,崩劲发出蛮力追击,势必要与尚楠决战!尚楠身子一转,借力打力,右手抡圆了,一记霸王鞭劈空砸下,猛打孔炳义的肩部。孔炳义侧身发力,全在一只手臂上,另一只手侧在后面鞭长莫及。他万没料到尚楠的刚劲究极时竟能生出这般柔软巧妙的变化。无奈之下,只好收力抬手招架,只这一下便失去了先手。
尚楠一朝得势绝不容人!掌法如长江雄浑连绵,拳法似黄河奔涌咆哮,裹夹着千古威势砸向孔炳义。招法惊奇,正反结合,这一通攻势打的畅快淋漓,刚柔相济,如百川归流清浊交汇于海洋,力道变幻令孔炳义完全捉『摸』不到规律,只得奋起全力来应付,一眨巴眼儿的功夫,竟被尚楠『逼』迫的连退十几步。最后不得不高声叫道:“停!老子认输了,你小子答应过老子,饶俺一命的!”
尚楠手上并不放松,说道:“饶你一命不难,你需告诉我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孔炳义被尚楠一轮猛攻消耗的精疲力竭,勉力招架几手后,突然猛地向后一纵,一屁股坐到地上,眼见尚楠追身而至,索『性』闭上眼受死。
尚楠的掌按在孔炳义头顶,力道含而不吐,向后退了一步,道:“我说过会饶你一命,不管你说不说,都不会杀你。”
孔炳义坐在那儿大口喘气道:“老子刚才本将要取胜,是你那大哥缓过来多嘴提点你,因此你才能反败为胜,所以这场比武老子不算败了。”
尚楠道:“我身上有伤,仍能压制你半筹,如果不是我大哥受伤令我分心,你根本没机会夺回先手。”
孔炳义点头道:“你说的有理,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今后看见你绕着走。”又道:“你问我是谁派我来的,我只能告诉你是我师叔命我来的,我师叔是形意拳宗师高歌军,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尚楠看一眼李虎丘,贼王微微点头。老实孩子才对孔炳义说道:“多谢你直言相告,你可以走了。”
尚楠扶李虎丘坐下,“我出去看看东阳。”
李虎丘气息难继,摇头道:“不必了,东阳回来了。”
燕东阳提着狙击步枪从外面走进来,手臂受伤鲜血直流,他却浑若不觉。走进来便看见李虎丘身受重伤坐在那儿靠着山壁,赶忙从怀中取出剩下的熊胆精魄,从瓷瓶里挖出一块塞进李虎丘口中。
“这是第一波刺杀!”李虎丘服下熊胆精魄,气息稍稍恢复,强提精神说道:“发出这一刀之后,我距离圆满境界至少还需两年,这两年里我都不能用心之神道!否则难保不会心血损耗过巨,终身难入圆满境界。”
尚楠刚刚战胜与董兆丰和谢松坡一个级别的强敌,心中对拳法的领悟更上一层楼,正是自信心膨胀时,道:“虎哥你放心修养,剩下的事情教给我了。”
李虎丘微微一笑,又问东阳:“比完了?”
燕东阳言简意赅:“有三个狙击手,所以多用了点时间。”
李虎丘对于狙击手之间的较量完全是外行,无从去想象刚才东阳杀出山洞的瞬间,面对三名枪法神准的狙击手时经历多么凶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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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才,燕东阳拎着枪出山洞。就在山洞两侧便埋伏了两名狙击手,而打算跟东阳一决雌雄的冷雕则埋伏在山洞的正上方。燕东阳出洞前瞬间,举起枪横在自己头顶。冷雕根据洞口人影判断出枪时机,这一枪正打在东阳的狙击枪上。燕东阳随即就地一滚,左右两边的枪手也没能打中他。燕东阳则已经钻进草丛,迅速移动到一棵树后。本书首发[]
三名狙击手轮流开枪,将他牢牢压制在树后。
两支九五狙击步枪,一支巴雷特,这棵树只能作为短暂掩体。燕东阳藏在树后,抱着枪想到,对方有三名狙击手,一个顶尖高手,两个稍逊一筹的高手同样有一枪毙命的准度。这棵树有两人合抱粗细,但巴雷特步枪在这个距离内连续『射』击一个点,大口径子弹用不了几枪便能把这棵树打断。
第六枪响起的时候,燕东阳知道不能躲了,他根据这几下枪声判断,对三名狙击手的位置都已了然于胸,风向,湿度,距离也都能确定。时不我待,他决定做一次极为冒险的尝试。他忽然开始爬树,手足并用迅速爬上大树。当他爬到一半儿时,大树倒了,东阳忽然翻身跳到大树的上面,踩在缓缓倒下的树身上,连续开了三枪!而对面的枪手也在这一瞬间向他开了三枪,巴雷特的子弹擦着他的右臂过去,留下一个深可及骨的血槽,另外两枪则因为错误估算大树倒伏造成的移位而打空。
三枪之后,燕东阳飞身跳下大树,身后巴雷特的子弹打在他刚才落脚之处。另外两支狙击步枪则就此哑火。三名枪手,只这一瞬间就只剩下冷雕一个。
东阳落地后脚下丝毫不敢停留,翻滚纵跃,连续不规则运动,终于躲到一块巨石后面。再也不敢『露』头。
这就是狙击手之间的战斗,你就算枪法比我好,地形不如我也是白搭,现在冷雕居高临下瞄准燕东阳唯一能藏身的巨石,已经占据了完全的优势。
燕东阳靠在巨石后面,迅速对手臂的伤口做了简单处理。他的掩体是一块重逾百吨的巨石,巴雷特步枪也拿它没奈何。但东阳的目的不是藏身,他还要消灭掉对手。但对方是一流高手,已经全神贯注瞄准了这里,东阳深知,自己只要稍微『露』头便会被对方一枪爆头。他在手边撅了一根棍儿,挑着自己的『迷』彩服一角『露』出一小块来。巴雷特安静的沉默着。东阳微微一叹,暗骂这狗日的倒不傻。心中回味了一下刚才那三枪,大概猜到了,巴雷特狙击手刚才虽然占据了上风,却一直坚持打一枪便微调整一次『射』击位置。东阳那三枪消灭了两个蹲死坑不动的二流狙击手,却没能准确把握巴雷特狙击手的位置,因此才会没打中。
山洞里是动态的决战,山洞外却是安静的等待。
燕东阳一计不成,再生二计。悄悄将身子挪向石头的一面,忽然一闪身,也不管对面狙击手作何反应,又立即迅速抽回身子。巴雷特步枪依然沉默。对面的冷雕识破了他的诡计,没有开枪。
燕东阳并不气馁,又来到另一边如法炮制,巴雷特狙击手还是没有上当。东阳第三次往外一晃的时候,冷雕照旧没开枪。但东阳却没有再缩回巨石后面,他义无反顾的向着那个方向移动起来。冷雕与最佳待击时机失之交臂,只好打起追击,但燕东阳的移动速度太快,冷雕知道自己一开枪便会暴『露』位置,他谨慎的移动枪口追着燕东阳的身影不敢轻易打出这一枪。
燕东阳在奔跑移动的过程中一直在寻找冷雕第三个狙击阵地,但这样的光线条件下,几百米外的冷雕不开枪,他根本无从判断。东阳自知自己不可能一直保持这样的速度移动,又不能抛下洞里两位兄长,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东阳决定赌一枪!
几百米外的山崖上,有的地方草丛高耸而隐蔽,有几块『乱』石在那里。很显然,可用的藏身点非常多。燕东阳一边跑一边想如果是自己在那上边,会选择哪个位置做狙击阵地?是视野开阔的短草位置,还是隐蔽『性』更好的长草点?又或者是相对隐蔽又视野开阔的几块石头中间的缝隙?
砰!
燕东阳开枪了,甩手一枪对着他想象中最有可能隐藏冷雕的位置。
英雄所见略同,燕东阳赌对了,冷雕就在低矮的草丛中。他们都是骄傲的狙击手,都信仰消灭对手才等于保全自身这句话。
这一枪之后,巴雷特步枪没有再发出声音。燕东阳顿住脚步,向着山崖上被一枪爆头的对手敬以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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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丘感到体内熊胆精魄的『药』『性』发作,失血过多造成的头昏感觉逐渐减轻,这才长出一口气道:“咱们刚停下休息,他们就到了,我想对方可能有某种方法在跟踪咱们,现在的情况是,一个小时内我都不能上路,如果再来一波杀手,哥仨基本就交代在这儿了。”他没有要求尚楠和东阳走,因为他清楚,说了也白说。
尚楠和东阳心知他所言不差,眼见虎哥面『色』苍白气息孱弱,哥俩脸上均有忧『色』。
李虎丘道:“现在就看是咱们的援兵先到还是他们的第二波杀手先到了。”
尚楠想起孔炳义临走前的话,道:“我记得听虎哥你说起过高歌军这个人。”
李虎丘道:“形意拳宗师,当日我三盗鹤鸣图时曾请董师傅约他比武,这人是一位圆满大宗师,还是高一凡的亲叔叔。”
燕东阳『插』言道:“高一凡的弟弟高一方是二十八军的军长!”
李虎丘想到王茂说起过,赵元深曾经无意中提到过二十八这个数字。正想着其中的关联时,东阳又道:“高一方今年才四十出头,所以能爬的这么快,全靠了军委另一位大佬,司卫平副『主席』!”
分析出这个名字后,哥仨面面相觑,都有些傻眼。东阳的总参联络密码失效,军队演习得到获准,再联想到正规军和血痕杀手被集体灭口,如果真是这个人在主导这一切,那可大大不得了,军委大佬排第一的副『主席』,地位还在楚云彪之上。李虎丘只是江湖上一侠盗,自由社充其量是一比较庞大的江湖组织,哪里有机会得罪这位当今军界今上之下的二号人物?除非是大李干的好事!李虎丘想到这些,不禁慨叹,这个局未免有些大的让他感到力不从心。
尚楠问:“虎哥你想到了什么?”
李虎丘叹道:“咱们似乎被大李给连累了。”
东阳道:“虎哥的意思,他们针对自由社搞事,真实的目的是李部长?”
李虎丘叹道:“这是一箭三雕的计策,自由社只是其中的一只。”
尚楠好奇问:“那另外两只呢?”
李虎丘道:“挑起楚云彪和大李之间不合应该可算作一只吧。”
东阳问:“这话怎么说?”
李虎丘道:“我入京的原因正是为了帮楚烈的忙!若死在正规军之手,楚云彪在李援朝面前很难交代过去。”
燕东阳道:“有道理,那第三只又是什么?”
李虎丘道:“他们利用咱们和隐门火并,趁机灭了隐门是为了灭口,扫清后患,最终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推某人走上更高的位置!”微顿一下,续道:“我若没猜错,高歌军或者高一方,其中之一必定就是隐门中的武军师!”
燕东阳道:“我猜一定是高一方!”
李虎丘笑问:“何以见得?”
东阳道:“我亲眼见过二十八军的军长高一方,长的跟这个小鬼子似的,身上有股子味道跟这个不男不女的鬼子一样,而且之前暗算楠哥的人使用的手雷正是来自军方。”
李虎丘道:“这却未必,隐门这样的江湖组织行事低调诡秘,高一方的身份过于显赫了,喜欢不男不女之人的变态不一定也必须是不男不女之人,高歌军孤老一生没结婚,隐身在国安档案室里几十年,他的作为倒更像隐门中人。”说到这儿,发出一声长叹:“世道变了,旧江湖里跟不上时代的人物终究要被淘汰掉,前些年收拾下边不入流的江湖门派,这几年轮到江湖上层那些几百年的老字号了。”
尚楠道:“虎哥你是说他们要消灭上三门?”
李虎丘沉『吟』片刻,摇头道:“也许只是想消灭一部分,比如血痕这样的极具破坏力的组织,一群精通暗算杀人技巧的超一流杀手,就算是控制在手中都无法令人放心,如果高一凡的目标是问鼎,就更不敢让人知道他跟这样的组织有任何瓜葛。”
尚楠道:“如果咱们的猜测都是对的,那他们真正的目标就不是咱们,而是谢书记、李部长和楚总!”
李虎丘总结道:“这就叫牵一发动全身,只要收拾了咱们,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想办法灭掉血痕然后嫁祸给楚云彪,有司卫平这样的人物参与,做到这一点并不甚难,这样就可以离间李援朝和楚云彪的关系,动摇谢李二人在军界的根基,同时还可以谋取或者摧毁自由社旗下的产业!”
东阳又问:“显门的人也参与这件事了,他们为什么没事?还有隐门,文武军师都还没有消息,如果高歌军是武军师,那文军师会是谁?隐门的血痕组织一下子被铲除殆尽这件事如果是文武军师壮士断腕的结果,那血痕被铲除后他们又将何去何从?还有玄门,他们在这件事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关于显门李虎丘所知的也只是从陈至阳听到的和过去在江湖中道听途说的一点皮『毛』,所以东阳的第一个问题他根本无从回答,而关于隐门的文武军师,他也只是略约有个不大肯定的猜测,只孔炳义这个人物便让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目前看疑云重重,很难一语决断。倒是关于玄门,他了解的是最多的。
“玄门中的一些人一直与上头关系密切,从太祖时起就有玄门高人为太祖一生下过8、1、4、3的偈语,更有些玄门人物说太祖是绿『毛』老鼋转生,即将修炼成龙,却被天帝将它扔到横断山脉的烂泥塘中,软甲上被天帝刻了符箓,所以始终无法游出烂泥。它问何时能出,天帝答:“灯火苗子向下时。”火苗永不可能向下,预示它永无出头之日。却不料太祖出生时,西洋科学被引入华夏,电灯之火岂非正是倒挂的?这当然也是玄门中人为太祖造势编造的,历朝历代在改朝换代的关键时期,他们都有人蹦出来干这种事。”李虎丘从小厮混江湖,那时候的车站更是鱼龙混杂之地,走南闯北的火车上,庙会里更是八方人物汇聚之所,虎丘博闻强记,对这些玄秘典故可谓如数家珍。
续道:“后来太祖搞破四旧,对旧江湖旧风俗宣战,几乎把玄门赶尽杀绝,也正合乎了帝王翻脸无情的心『性』,不过玄门的生命力是经过千年考验的,只要华夏文明不断,他们便不会绝断,如今他们可不就又活跃到历史的舞台上了,陈至阳向我透『露』那些秘密都无伤大雅,甚至有一些还误导了咱们,玄门中人向来喜欢两边押宝,把自己内部分成正宗和左道,不管谁赢了,他们都能屹立不倒。”
燕东阳低沉的:“照此分析,不管隐门的文武军师是何方神圣,也不管显门和玄门在这件事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咱们哥仨的命他们是要定了?”
李虎丘叹道:“除非春暖能及时把援兵带来,咱们是顶过第一轮刺杀后打的电话,到现在也有三个多小时了,现在就看她在楚烈面前有多大话语权了!”话音刚落,突然神『色』一变,道:“又来人了。”
ps:有时间就多写点,谢谢大家的打赏和月票。另外青莲的祖籍是山东长在辽宁,在山东工作过一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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