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是保定军校第八期炮兵科的学弟,凭着‘夜读受赏’‘三炮起家’慢慢成为蒋先生身边的红人,属于够勤奋、有才能、有个性的干员,只是他的优势多的表现在政治谋略上,对知识分子相当客气,对杂牌将领并不歧视,接纳很多不受蒋先生待见的可用之才。
由于他用人唯才,较不论籍贯、派系,只要善战,有才能,大都争取其加入他一手缔造的第18军,18军围剿红军时得以膨胀,鼎盛时期拥有5个师、29个团,以此为班底另建第五军,扩充为第15集团军、形成**内部庞大的土木系,大多集中在第九战区。
第九战区都是陈诚的老部下,包括薛岳、张发奎、吴奇伟、孙连仲、商震这些中央系之外的将领早年间都得到过他的关照,所以第九战区上下同心,作战还算顽强,此次整编他也是乐见其成,毕竟他的土木系还是中央军精锐,不仅没有受损反而大大增强。
整个战区20多个兵团、军团、集团军、路军、指挥部番号得到精简成了直属战区指挥的10个集团军21个军53个师184个团,指挥序列简化很多,后方勤务机构大批裁撤,各师、团得到拆编过来的兵补充基本满编,兵力44万,三分之二以上是战斗兵员。
他作为战区指挥员对此表示支持和欢迎,兵力确实减少了十万,可部队充实精干了,美中不足的是编制中的机枪、火炮大量缺编。编制下的部队对编发的作战条令、本分队的作战战术还不清晰、训练陆续展开发现组合的班排士兵能力参差不齐。士气不高。
其实他也挺担心。好在对面的日军没有大的动静,可以让他抽时间下去检查编制落实情况,督促各部展开训练、协调物资配发、安抚副职干部,虽然有些混乱倒也不误备战。
见学长以对编制不熟为由推脱,不以为然地说:“总长何必自谦,咱们军中调动是常有的事,哪有总是使用自己熟悉部队作战的事?试想当初陈海松来到第九战区,他对**编制了解多少。连军长都对不上号,还不是照样把两个战区几十个军分成四个指挥所,按总体计划明确各自任务和协同时间,那么大的战役就用了几天安排的井井有条。”
白崇禧比陈诚大五岁高五级,对这个还算廉洁勤奋、做事公正的学弟印象不错,苦笑着说:“辞修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我要是有陈郎那样充沛的精力、敏锐的战场洞察力、豪气冲天的主动精神,周密的策划力、深入一线动员官兵的宣传力,我自己就组织九江战役了!
别说我了,**中真没人能像他那样从骨子里蔑视日军、有那么多办法整掉鬼子军火物资、飞机火炮、军舰炮艇,把咱们缩在后方准备添油防守的五十多万人全拉到前线。悄声息地把十一军分散在四处的十万人团团围住,我是没那个胆量的。估计当时连委座也捏着一把汗,就那样占尽优势还是伤亡了二三十万,他身上那股主动劲咱们根本就没法比。
唉,不说他了,听说到了欧洲也打开了局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进保定军校时他才刚出生,我当北伐军参谋长时他还在湖北放牛,可现在战绩摆在那,不服都不行!
咱**的整编说到底都是这小子忽闪起来的,听说庐山时他就提议**要整顿,九江作战时是大刀阔斧撇开兵团、军团、集团军直接指挥到军,要是给他时间弄不好当初就把第九战区给整编了,可惜最后只是整编了74军、59军几支部队,现在都成了看家本钱了。
要我说干脆把他调回来,我给他让贤,主持全军整编训练。怎么,还不放心呀?八路军是按他的方案整编的,74军也是他调教的,战斗力摆在那,说明他是个治军高手练兵奇才,年纪轻轻的放在国外游山玩水让我们这帮老头子绞尽脑汁瞎摸索,对他对咱们都没好处。”
蒋先生见白崇禧不谈自己回来整军反而推给被自己派出国的陈海松,很不高兴:“健生,我知道你欣赏陈家小子,可他是**,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上次为了救急把他调来,招惹了不少闲话,虽说打了场胜仗,可**的损失太大,还让他白白得了第七战区去,我还在发愁怎么取回华东呢,你倒要把他请回来重用,我甚至担心第三第五战区被他夺了去。
那是个小狐狸,看着忠心耿耿其实相当狡诈,一门心思替**抢地盘、抢编制,一年多来八路军里上将都十来个了,中将二三十,少将过百,青天白日勋章、云麾、宝鼎勋章一半给他们得了去,这还是我让何应钦压着放的,敞开来不知还要冒出多少个师,发展太。
从庐山见到他以来咱们就被他影响控制,准许他们向敌后发展、准许他们发展工业、准许他发展空军,准许他收留难民,指望着日本人替咱们消磨掉朱毛,回头一看日本人也趴下了,实力比咱们还大了,武器药、日用百货、战场策应都要靠他们支援,这怎么得了?
这**就是属草根的,有点机会就发展,陈海松就是来占便宜的,能打敢打是不假,最后还是咱们替他挨打,哪次都被他赚的流油,咱们干吃哑巴亏。这样的妖怪还是放在外头省心些,他是个不吃亏的主,咱们惹不起就让张伯伦、罗斯福、斯大林头疼去吧。”
一旁的白崇禧同期同张治中见委座不分是非曲直,攻击**、陈海松很不舒服,他是**众将领中很少敢于顶撞蒋先生的硬汉,忙上前纠正:“委座不能这么说,陈海松看似是个**,可做的那些事都是从国家利益出发的,壮大八路军连续攻击搅乱华北、出兵东北切断日军工业原料、轰炸马公岛确保华南稳定,最终受益的还不都是咱们中国?
他收容难民、招募商人、发展教育、创办工业、造枪造炮,增强的还不是咱们中国的实力?这原本应该是咱们该做的,咱们忙,顾不过来,他们帮咱们做了,我觉得是个好事,都是中国人谁干都是帮中国,最起码那些内迁的学生、工人、百姓不在颠沛流离、饥寒交迫了。”
“正因为这样,越发显得国府昏聩、**能,知道现在后方都怎么说吗?说国民党是刮民党,啊!**比国民党亲民,有前途,啊!我蒋某人迟早要让位给**!
几位,这才两年不到,啊,**就把民心争去了,失了民心是要失天下的!”
“委座,这不能怪**,也不能怪老百姓,怪只能怪咱们党国干部尸位素餐、争名逐利、不务正事,河南发大水是为抗日牺牲,咱们救助不利,百姓流离失所,内迁学校企业居定所、食不果腹,至今没有明显改善,政府如此漠视百姓疾苦,民间岂能没有怨言?
**条件比咱们差,却处处替百姓着想,去年我去西北考察,朱德、**穿的是粗布衣服住在窑洞里,吃的是小米煮南瓜,连玉米面都舍不得吃,说是省下来救助难民,张掖、包头、酒泉、归绥全都实行配给制,政府主席跟难民一样一天一斤粮,不拿薪水。
李卓然、陈云一天到晚在难民安置点、建设工地、学校、矿山巡视督导、问寒问暖,跟百姓同吃同住同劳动,有问题也能及时解决。政府机关没一个闲人,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没听他们说一句怨言,一说就是见不得百姓受苦,要建设富强国家,有这样的精神啥事做不成呢?
咱们看不惯是咱们不肯吃这个苦,咱们拖拖拉拉不去做是见识短,意识不到争取民心是要通过一点一滴的小事表现出来的,党国干部大多出身富裕家庭,保留着千百年来‘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阶级偏见,从心底里鄙视底层劳动群众,觉得他们生来低贱、命该如此,像历朝历代的统治者一样漠视其自生自灭,这种思想在党国干部中普遍存在。
**能做到的事我们做不到,他们能做好的事我们做不好,后方建设委员会成立两个多月了吧,规划我看了,说要建设上万的大中型企业,对一百万离散民众进行技术培训,解决两千万人的吃饭居住问题、子女教育问题,可到现在还停留在口头上、报纸上。”
蒋先生插话道:“哦,这个我是知道的,你看的是初稿,现在正在制定完整的计划,只是要做的事情太多,凡此种种均被资金限制,各部门扯皮严重相互推诿,我这次去已经做了调整,告诉他们不关心百姓的温饱冷暖就是不关心党国的前途命运,要求他们尽行动起来。
我相信会慢慢好起来的,不过需要时间,可恶的是这个陈海松在重庆一呆就是十来天,到处座谈、到处接受采访、发表谈话,攻击国府做事不力,对百姓疾苦视而不见,对国家积贫积弱动于衷,严重败坏党国声誉。我怎么没看见?非要像他那样做才是对国家负责吗?
好好地大使不顾及身份,拿着他们的商品到处宣扬,跟个商贩一样搞什么洽谈会,请外国商务参赞、商家店家试用、品尝,现场签订供货合同。借机宣讲西北的安置政策、招商引资政策、工业发展规划,挑动百姓向西北迁移,据说这两个月又走了一二十万人,简直就是拆大后方的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