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颢然?”望着这突然出现的人,安然惊喜的笑了出来,甚至忘了还怀着身孕,留下身边的明锐就快步向他跑去。
她和颢然虽然同在一个城市,但从她结婚以来,两人却没有再见过面,偶尔他会打电话过来问问她过的怎样,而她也会趁机问问他是否安好,但如果他不联系她,她也不会去打扰他的生活,特别是在最近他也鲜少联系她之后。
颢然看着那带着满脸惊喜朝自己飞奔而来人,俊朗的脸上也禁不住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张开手快步迎上。
他知道,她一直将自己当成家人,也很想与他的见面,但为了控制自己会忍不住破坏她的幸福,他只能不去见她,直到,他再也忍不住想要见她,他才会出现在她面前,就像今天一样。
厚厚的羽绒服把她包围的像粽子一样,根本看不出她的身材如何,但她的脸却似乎比以前圆了些,想来,那个男人定然是把她养的不错吧。
明锐见安然竟然丢下自己飞奔向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还张开双手想要接住她,他幽深的眸子禁不住微微一暗,脚下立刻加快脚步赶到安然身边,在她将要扑到颢然怀中的瞬间,一把抓住她的身子将她拉到自己怀中,不让她有半点靠近颢然的机会。
安然被明锐拉的莫名其妙,回头看着满脸不悦的男人茫然的眨眨眼睛,疑惑的问:“怎么了?”
“你忘了现在还怀着孕吗,竟然跑这么快?”明锐被她问得脸色一黑,继而掩饰住心中的不悦,温柔的说道。
怎么了?他就是看这个男人不爽,不想让她与这个男人接触,可这话,他可不能说出口。
颢然看着明锐皱眉训斥着安然的举止,也不生气,只是缓缓收回自己落空的双手,含着满目的温柔直直注视着安然,将明锐忽视的彻底。
“哦,对不起,我忘了。”听到明锐责备的话,安然暗地里悄悄吐了下舌头,然后扬着笑脸望着颢然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学了那么久的音乐,却从来没让我听过你的演奏,你毕业时的音乐会我没能参加就已经后悔了很久,现在如果再不来,我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颢然轻笑着伸手轻轻刮了她的鼻尖一下,柔柔的目光中满是宠溺。
“那……这首曲子我就借花献佛送给你吧,这可是我第一次在公众场合演奏,以后这首歌曲也许会传遍全国哦。”安然囧囧被他刮到鼻子,娇憨的说道。
就是不知道夏云天听到她的话后,会不会跟她拼命。
听到安然的话,明锐瞬间黑了脸,死死盯着听到的安然的话面露惊喜的颢然,眼眸闪过一道凶狠的光芒。
这男人就是个祸害,作为安然丈夫的他,从认识她到现在,她可从来没说过要把哪首歌曲送给他这个丈夫过,可她现在第一次登台竟然就把曲子送给这个男人了,这男人真是够可恶的。
“是吗?那我还真是够幸运。”颢然惊喜的一挑眉,无视明锐杀人般的目光,径自伸手将安然的帽子向上挑了挑,当看到她额头上的因为帽子的紧致而造成的细微勒痕时,立刻不悦的一皱眉伸手将那帽子拿了下来,再一旋身从身后一个女孩手中拿过一顶素色的帽子给她戴上,一边纠正着帽子高低还一边说道:“明知道带太紧的帽子会头疼还戴,你变笨了。”
明锐死死盯着他那只在安然头上作乱的手,恨不得拿刀把它剁了,但当着安然的面他却不能发作。
“呃……”对与颢然有些亲昵的动作,安然心中忽然有些不自在。
以前颢然也常常送她东西,但却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直接动手给她换上,但是,她还没从这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就忽然感觉头上一轻,那刚刚被颢然戴在头上的帽子竟然已经不翼而飞,紧接着原来那顶帽子又再次回到了头上。
安然被明锐换帽子的速度惊住,但心中也开始有些不满,这两个男人有病啊,拿顶帽子在她头上摆弄很好玩吗?
“这帽子虽然紧,但保暖性能比较好,不像这顶,虽然松缓但却透风撒气的,她现在怀着身孕,最重要的是保暖,万一被风吹到感冒了可就不好了,不过,这顶帽子倒是挺适合你身边这位小姐的。”明锐这样说着,便将自己换下来的那顶素色帽子递向明锐身后的那个女孩。
女孩看着明锐递到眼前的帽子不禁一愣,并没有立刻接过帽子,而是下意识的看向颢然。
颢然晦暗不明的看着明锐半晌,又低眸看着他还回来的帽子,脸上突然勾出一抹微笑,低眸对身边的女孩温声说道:“你就拿着吧,看来这帽子还是比较适合你。”
“哦。”得到他的首肯,女孩这才伸手将帽子收回。
“这位小姐是谁啊。”安然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狐疑的问着颢然。
若不是颢然刚才回身拿帽子,她还真没注意到他身后还有这么一个清秀佳人。素雅的面容不施粉黛,白皙的脸庞晶莹剔透,弯弯的眉眼带着一种隐隐淡然,身上洋溢着一种恬静淡然的气息,有些似曾相识。
“嗯?哦,她是我的助理。”听到她的疑问颢然一楞,当看到她正满脸好奇的看着自己身后的女孩时,这才恍然大悟的说道,那随意的解释连女孩的名字都没有提及,似乎根本就没有要为两人介绍的打算。
“你好,我叫安然。”安然没有错过女孩听到颢然随意的介绍时眼中些微的失望,于是微微一笑先向她伸出手。
她已经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孩了,她决定嫁给明锐的那天,就是因为看到这个女孩和颢然在一起,一时受了刺激以为颢然根本去就是讨厌自己,所以才会那么做的。
不过,想来她还是要多加感谢这个女孩的,要不是这个女孩,她和明锐也不会有今天。
“你好,叫我闵思捷就好。”闵思捷仿佛没有想到安然竟然会主动与自己打招呼,微微怔了一下,继而有些仓促的上前将手与安然相握。
“发布会快开始了,我们还是先去舞台那边吧,让夏先生等久了不太好。”明锐见状嘴角一勾,打断两个正准备寒暄一番的女人,将安然拥在怀中对闵思捷含蓄的一点头,再对颢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说道:“我们就先过去舞台那边了,我们有时间再聊”说完之后,明锐也不等颢然反应过来,就已经张扬的拥着安然离开了。
丫的,敢当着我的女人面给我下马威,不能胖揍你一顿,还不能让你憋屈一下?身为省委书记的他忙着呢,省委书记夫人自然也很忙,这空闲的时间可不是天天都有,以后想见面聊天?等着吧。
安然被明锐强势的半抱着离开,心中有些莫名其妙,茫然的看着他含着笑意的侧脸眨巴眨巴眼,对他对夏云天礼貌的称呼有些傻眼。
夏先生?他不是一向管夏云天叫狗皮膏药吗?什么时候对他变得这么尊重了。
颢然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明锐以拥有者的姿态将安然带走,不阻拦也不说话,脸上是莫名的笑容,看不出心情有什么高兴或不高兴,只是那眼底深处却有着些许的落寞,但更多的则是宽心,还包含了一点点的狡诈。
看了她过的很好,或许这次的放手是对的吧,不过,这个男人对她好是好,但占有欲和醋意似乎大了点,但也无所谓了,只要她能幸福就好。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抢人的人还真不多,现在他不能将人抢回来,难道还不能在这臭男人心里添堵墙?
闵思捷对明锐说走就走的个性有些诧异,惊诧的张着小嘴半天合不上,仰头看向颢然,却见他正唇角含着莫名的笑意,出神的凝望着两人离开的地方,他身上在不知不觉中散发着淡淡温和的暖意,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他。
“走吧。”在闵思捷的注视中,正凝望着前方两人的颢然突然留下两个字,便抬脚朝众人密集的人群走去。
从未见过她弹琴,今天是该好好欣赏一下,不为别的,就只为这首歌曲是她送给他的。
闵思捷被他突然的话拉回了神,抬头朝他离去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那被众人围住的舞台上已经响起了一道清亮而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原来发布会已经开始了,当下连忙一溜小跑跟了上去。
台上,一袭长裙的娇美女子站在钢琴前,优雅的身姿,含蓄而自信的微笑让人眼前一亮,目光禁不住随着她凹凸有致的身姿轻转飞舞,然而,当众人的目光落到钢琴前的座椅上时,那仿佛飞在云中的心,立刻直线下落跌在冷硬水泥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因为,钢琴前此时已经坐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身穿着厚厚羽绒服,脖间围着围巾、头上戴着一顶厚帽子、只露出额头往下嘴唇往上脸庞的女人,虽然从她露出来的清丽面容也很美,虽然那浅浅淡淡一笑很是动人心魄,但那身臃肿的羽绒服却生生的破坏了她身为气质美人的形象。
对自己的这身打扮,安然也有些无奈,夏云天看到她按时到来的时候,那是欢天喜地,可当看她这身如粽子一般的打扮时,那阳光灿烂的笑容呱嗒一下就落了地,埋怨她这身形象破坏他精心策划的发布会,强烈建议她换身行头,但在明锐‘要演奏就这样上场,坚决不换那些大冬天会冻死人的衣服,要是嫌她破坏形象,行,他们立马走人’的威胁下,夏云天也只好哭丧着个脸答应了,不过好在,在安然指出穿得两层羽绒服实在妨碍双手灵活运转的建议下,终是脱下了一层羽绒服,要不然,现在别人肯定会以为坐在钢琴前的不是人而是冬天里的一个大粽子了。
安然与娇美的人儿相视一笑,双手随之轻落,一个清脆的音符响起,紧接着便是如行云流水般的乐曲缓缓自钢琴间流淌而出,飘进众人的心扉,一段轻快的前奏之后便是清丽的女子委婉悦耳的歌声,安然演奏之间偶尔抬头与演唱者相视一笑,那轻灵的音音符伴随着婉转悦耳的嗓音便开启了一道动人心弦的天籁之音。
为了能将这首歌录到最完美,安然和这个演唱者不知重复演练了多少次,在那段时间相处下两人也早已成为好朋友,默契度自然是早已达到了一定的地步,是以,如今合作起来更是随心所欲。
自音乐声响起之后,现场就早已鸦雀无声,众人也早已自觉的闭了嘴,特别是当安然与女子那相视一笑后,人们便忘了她普通的穿着,因她那浅淡清丽的笑容而痴迷了目光,她身上散发的光彩竟然丝毫不亚于那优雅的女子,于是,人们便在这惊讶的之中,静静倾听着这天籁一般音乐,再也没有人发出一丝动静。
颢然与众人不同,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落到对那个演唱者的身上,而是静静凝望着那弹琴的人,望着她的唇角微微勾起,时而与演唱者相视微笑,时而低眸专心与演奏的专注,那恬淡安宁的样子是那么美好,只是,这样美好的她,却不属于他。
闵思捷静静望着颢然微带苦涩的微笑,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忧郁而又羡慕的目光随之落在了安然身上。
她真的很幸运,竟然有这样一个男人爱慕着她,在无人的角落里暗暗为她处理着一切的事端,就只为让她可以无忧无虑的幸福。
舞台一侧,明锐含着浓浓暖意的目光静静落在专心演奏的安然身上,良久直到察觉到有什么人正在窥视着他的专属时,这才将目光不舍的从安然身上移开落在人群外围的颢然身上,黑眸中闪过一丝傲然的笑意。
你就看吧,再看也只能干眼馋,这个女人永远也只会属于我,也只会属于我。
颢然敏锐的察觉到一道充满敌意的气息落在自己身上,目光微转就看到舞台一侧的明锐正含着一种莫名的微笑注视着自己,当下眉头微挑脸上同样溢出一抹微笑,将眼中毫不掩饰的挑衅传递了过去。
别得意,你最好能好好看住她,否则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也会将她抢回来,把你踹到天边儿去。
接收到他的挑衅,明锐则是傲然一笑,眉头一挑黑眸一缩同样反击回去。
那就拭目以待,就怕你没那本事。
这边两个男人正在硝烟弥漫的打着眼仗,却不知道在众多痴迷的人群中,还有一个男人正痴痴的望着台上那身穿羽绒服却掩饰不住那耀眼光晕的女子,越看,他眼底深处的苦涩就越加浓郁。
孟泽坤就那样专注的望着台上安然,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一眨眼自己便少看了一眼。
他知道,自己不该来的,也知道没人愿意看到他的到来,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脚步。
这个女人本该是属于他的,可他却没有珍惜。要不是宋嘉美从中挑唆,他们或许早已结了婚、生了子,然后他就像今天这样看着她弹琴,看着他养育着自己的孩子,而她依然会属于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而不能接近。
记得以前,他与安然之间是很好的,他喜欢看她笑,他喜欢看她弹琴,更喜欢她对自己偶尔俏皮的撒娇。可是自从宋嘉美出现之后,这一切就变了,不,是他发觉安然似乎变了,因为每当宋嘉美出现时,她就会像炸了毛般的猫儿,目光中总是充满敌意甚至言辞犀利。再加上宋嘉美偶尔楚楚可怜的哭诉,他便以为是安然太不懂事,把所有的错全都按在了她头上,不再喜欢见到她,因为他总觉得她的笑脸全都是假的,那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也全都是伪装,再然后,她的脸上最长出现的便不再笑容,而是浓浓的防备和小心翼翼了。就算是偶尔的笑容,也是那种带着讨好的成分的笑,让他看得心里无力甚至开始厌烦。
直至有一次,在他又一次陪客户醉酒醒来看到一丝不挂的躺在他身侧的宋嘉美时,一切的就都变了。虽然他对那次酒后的事情根本就不记得了,但当看到宋嘉美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时,就只能以为是自己酒后乱性强迫了人。
现在想来,那一切其实都很可疑,为什么宋嘉美会出现在他与客户应酬的酒店,那里并不是什么人可以进去的,更何况,还是他特别预定的房间,可是当时在心慌意乱之下,他竟然没有对那一切起疑心,反而开始更加小心的呵护起了宋嘉美。
更可笑的是,他却一直不知道安然那满身的防备是为了什么,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又是为了什么,直至前不久的那场记者会,他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宋嘉美充满敌意,因为宋家从来就没善待过她,她的防备只是在保护自己,她的小心翼翼是怕他信了别人远了她,而他却自以为是的为了宋嘉美把她伤至最深,直至彻底离开。
可是,当她离开后,他却发现自己的心好像空了,那满是喜气的公寓他每每总是看的莫名心痛,这才发觉,没有她在身边时间竟是那样难熬,这才知道,其实他是爱她的,只是当时不知道而已,可她没有给他后悔的权利,再次见面,她给予的是狠狠的重击,让他措不及防,紧接而来便是一次比一次更重的回击,那些重要客户的流逝,合作对象的疏离,让他渐渐分不清越加的愤怒。于是他便一次又一次的用自己最犀利的言辞去回击她,污蔑他,以让自己的心可以痛快一点。可是每次这样做了之后,他却发觉自己的心更沉、更痛了,沉痛到让他有些无法呼吸。
可他最恨还是宋嘉美,当他知道当年的一切竟然全都是她搞的鬼时,他就恨,但最让他恨的却是孩子的事情,她竟然把他当成猴子一般的耍弄,所以这段时间他从来不见她,但也不阻止她来找他,更纵容那些人故意奚落她、侮辱她,他就是要让宋嘉美身败名裂被众人所唾弃,再也没脸活在这世上。
或许别人会以为他狠了些,但这却依然不能解他心头之恨,依然难解他失去安然所承受的痛。
“啪啪啪……”
一片热烈的掌声将孟泽坤的心神从往事中拉了回来,这才发现台上的人已然演奏完毕再次时正在谢幕,看着她转身下台带着那恬淡而幸福笑容投进那等在舞台一侧的男人怀中,在男人呵护的拥抱下消失在舞台后方,他这才缓缓转身挤出拥挤的人群,深吸一口气抬脚离开。
现在的他,天天充斥在爱恨交加的复杂情绪当中,每每折磨的他彻夜难眠。但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爱她多一点还是恨她更多一点。如果爱多一点,他每次见到她却又愤怒的想将她狠狠的拥在怀中然后撕裂。如果恨多一点,每次听到她的消息时,他却又控制不住的出现在有她身影的地方,忍不住想要看她一眼再多看一眼。
走下入舞台后,安然便和明锐趁着所有记者聚集在前台的时候,向夏云天告辞悄然后无声息的离开了,这发布会她只负责给这一首歌曲配乐,其他诸如面对新闻媒体种种事情她则一概不管。
“颢然呢?怎么不见他不出来?。”安然出了人群环视四周一圈疑惑的问着,刚才在台上的时候,她还看到颢然的。
“在你下台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他和那个女孩出了人群了,估计是走了吧?”明锐装模作样的环视周围一圈,模棱两可的说道。
其实,在他出了后台之后,他就看到颢然和那个女人从另一个方向后台去了,所以他才选这条离他们停车的地方的远一点路线出来,为的就是避开那个如瘟神一般的男人。
“走了?怎么可能?我们还没说两句话呢?”安然嘟着嘴鼓囊的从明锐手中拿过手提包,拿出手机就准备打电话给颢然,可谁想她的手机刚刚拿出来就被明锐拦住了。
安然狐疑的抬头,却被明锐将她的手机再次放进包里,语带暧昧的笑着说道:“你忘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美女呢,没出来找你,说不定是陪女朋友随意逛逛呢?”
“你怎么知道那个女孩是他女朋友?”安然怀疑的看着正在暧昧笑着的明锐,目光有些不善。
连她都不知道的事情,明锐又是怎么知道的?
明锐被她的那狐疑的眼神看的心中一跳,但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挑眉,说道:“猜也能猜得出来啊,身边带着一个美女又不是家人,不是女朋友是什么?他那人是随便带女人出来的人吗?”
乖乖,这个后知后觉的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竟然一下子就能发现其中问题所在。
“是吗?”安然拉长着音调,歪头看着那明锐有些异样的笑容,心中的狐疑更大,就在明锐被她看的心跳加速,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的时候,她却收回了直勾勾的眼神,撅嘴微一点头,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也是,以他的脾气,要是没什么关系还真不可能带不相干的女人出来。”
以颢然的性格可不会随便什么人带在身边,特别是女孩,既然他能带那个女孩出来,就说明两人的关系还是不简单的吧?
“就是啊,那你现在给他打电话,岂不是打扰他们约会了吗?”对于安然的猜想,明锐十分欣慰,煞有其事的说道。
“也是,那不管他们了,陪我去买件衣服吧。”听着明锐的话,安然放开了心中的疑惑,目光看向马路对面的购物区,随着肚子微微凸显,她原来的一伸也都有些瘦了,正好趁着这个空闲去买点儿日常需要的东西。
“那我们走吧。”明锐点头同意,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好在她除了工作的事情以外对所有的事情都一根筋,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骗过她。
音乐发布会的位置正好位于闹市区的小广场,不知是因为将要过年的关系,还是音乐发布会的名气太大,这街头巷尾都停满了车辆,如果将车提出来再去找车位怕是就不那么好找了,于是安然就决定步行过去,就当是散步了。
谁知,刚到马路边上明锐的手机铃声却忽然响了,看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见人行横道的红灯正好亮起,于是就与安然停了下来,站在街边一边接电话一边等着绿灯亮起。
安然听着他与手机那头人的对话,望着马路上拥挤的车流唇角勾起一抹暖暖的微笑。
她知道最近他很忙,原本是不想让他陪着来的,但是他却坚持陪她就怕她会出什么意外,有这么一个处处关心着她的人,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忽然间,一个弹弹球突然跳到安然的视线中,望着那不停跳跃着像马路中间而去的粉色弹弹球她微微一愣,紧接着就看到一个女孩突然窜到了马路上,紧追着弹跳的粉色弹弹球而去,而不远处正有一辆汽车驶过来。
安然看着这突然一幕心猛的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的抬脚就冲出了马路直奔向那追着弹弹球跑的女孩,就在女孩抓住弹弹球的瞬间她一把将女孩拽离了原地,几乎是同时那辆汽车瞬间呼啸而过,汽车的疾驰而过的风速吹落了她头上的帽子,而正背对着这边打电话的明锐却没有看到这惊险的一幕,依然打着自己的电话。
安然屏息感觉着因车辆迅速驶过时刮起的风渐渐平息,这才猛烈的开始呼吸,颤着手慢慢松开了怀中的女孩,她的手刚刚松开女孩,一个年轻的少妇便冲了过来一把女孩搂在怀中,颤抖的手上下检查着女孩是否有受伤。而安然就那么颤抖着看着眼前母女,半晌不能动弹。
其实刚才的瞬间她也是害怕的,但她却顾不得了,因为这女孩让她想起了当年的自己,记得自己曾经也有过一个粉色的球,那是柳卿音当年买的,有次在街上流浪的时候被身边的路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那球便掉到了车流汹涌的马路上,当年的自己也像这个小女孩一般不顾一切的冲到了马路上,就只为捡回自己唯一的东西,可她却不知道的有一辆车正在她驶来,若不是在关键时刻,正好有一个好心人的将她拉了回来,估计也就没有现在的她了。
“谢谢,谢谢你。”年轻少妇见女儿没有事,抱起女孩惨白着一张脸不停的向安然道谢。
刚才她只顾着跟身边的人聊天了,居然没看到自的女儿跑到了马路上,等她看到的时候,就是安然冲过去救女孩的时候,当时吓得她差点软到在地。
“以后看好孩子,马路边上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出事儿的。”安然皱眉叮嘱着少妇,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是是是,我记住了,我以后会小心的,谢谢,谢谢。”少妇连声答应着,然后抱起女孩就快速朝马路边上走去。
安然见她离开了,也连忙迈动脚步想要回到安全地带,可没想到,脚下刚动,脚腕上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身子一个趔趄禁不住就向一旁一歪,就在她以为自己铁定要摔倒的时候,一直大手却突然扶住了她的腰身。见转危为安,安然顿时松了一口气,扬着笑脸刚想抬头道谢,却被眼前这张熟悉面容惊住了笑容。
孟泽坤?
他怎么会在这里?
“没事吧?”孟泽坤毫不在意她惊诧的样子,眼睛下意识扫过她的全身,检视着她是否又受伤,要不然刚才她怎么会突然打了个趔趄?
离开发布会后,他便怀着重重心事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这里,无意回头间就看到同样站在路边等候红灯的她和明锐,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身上再也收不回来,直至看到她突然冲出马路直奔向那个女孩,望着那惊险的一幕,他也在自己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也瞬间冲了过来。
“没事,谢谢。”见到是他,安然皱眉迅速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和谐)出,十分冷淡道了一句谢转身就要走。
看着她的避如蛇蝎一般的动作,孟泽坤心中忽的升起一股怒气,猛地一伸手不由分说的再次拉住她。
“你做什么?”安然被他突然的动作拉的一个趔趄,心中不由有些气愤,怒视他厉声喝问。
“你……”没有错过她眼中厌恶的神情,孟泽坤不由怒从心头起,手上禁不住加大力道,那沉重的力道就仿佛要将她捏碎一般。
他也不知道自己突然这么生气,可是见她用这样厌恶的眼神看着他,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安然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痛楚,一股怒火也渐渐上升,猛地一使劲就想甩开他的手,可不管她怎么挣扎,他的手就像钢钳一般死死抓着她不放。
“放不放?。”见仿佛铁了心般抓着自己,安然也忍不住怒了,双眸圆睁瞪着这个发神经的男人,厉声怒喝。
如果他再不放,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孟泽坤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憋红了的脸,也禁不住越加愤怒,一股熊熊烈火烧他眼睛通红,同时也正好看到前方车流忽然动了起来,一辆黑色的汽车从众多的车流后方迅速拐出加速朝这么冲来,看到那飞驰而来的汽车他微微一怔,下意识刚想放开安然,回眸却正好对上她那同样燃烧火焰的满是厌恶的眸子,当下瞳孔忍不住一缩,一种可怕念头窜了上来。
如果她死了,就不能再用这种眼神看他了吧?
如果她死了,就不会再讨厌他,给他的事业增加阻力了吧?
如果她死了,他就不会再彻夜难眠,再被那些爱恨交加的情绪折磨了吧?
恍惚见,还在通话的明锐好像听到了安然的怒吼,疑惑的转身却没看到刚才还站在身边的人,目光诧异的向周围环视一圈,却见自己寻找的人正在马路上被一个男人纠缠住,而那个男人还是他认识的,正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孟泽坤。
看到这一幕,他脸色不禁一沉,一把掐断了还在通话手机,抬脚快步朝他们所在的地方走去。
可没想到他的脚步刚刚抬起,手中的手机却再次响了起来,心中烦乱的他本来不想接电话,但想到他与明覃宁的计划,只好一边快步走着一边看了眼来电显示,见那上面果然真真切切的是明覃宁的名字,这才摁下通话键对手机沉声问着:“说,什么事。”
“大哥,快让嫂子闪开。”里面传来了明覃宁焦急呼喝。
“什么?”听着这焦急的声音,明锐的正在快步行走的脚步不由一顿,让安然闪开,他怎么知道安然在马路中间?
“快点,有车朝她冲过去了。”那边的明覃宁的嘶吼声更大了,似乎正看到什么惊心动魄的事。
明锐听着里面焦急的怒吼,心跳禁不住一顿,猛地抬头向安然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一辆灰黑色的汽车远远直冲她而去,可背对汽车的她还依然好无所觉的挣扎着孟泽坤的牵制,而正直面对汽车冲来方向的孟泽坤,则不知为什么竟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手还死死地抓着安然不放。
“安然,闪开,快离开那里。”看着这惊险的一幕,明锐不禁肝胆欲裂,高声嘶吼着飞速冲向安然所在的地方。
安然正在与努力摆脱的孟泽坤,却忽然听到明锐喊自己名字,那惊恐的声音似乎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当下也顾不得挣脱的孟泽坤立刻循声望去,就见看到明锐以一种迅猛的速度朝这边飞速靠近,那总是盛满温煦笑容的脸庞此刻却盛满了惊恐。就在这刹那间,她突然看到孟泽坤背后的方向有一辆本该正常行驶的红色跑车,猛地拐出了原本的车道直冲这边而来。
看着这惊人的一幕,安然猛地瞪大了眼睛,连思考都没来得及,双手下意识的猛然将孟泽坤推向红色跑车的反方向,可能是孟泽坤因为安然停止挣扎的动作手上松了力道,也可能是人在惊恐的时候会爆发出一种巨大的力道,总之,安然这猛力一推竟然真的把孟泽坤推开了,不止如此,孟泽坤甚至根本稳不住自己的脚步,只能狼狈的噔噔连退好几步的摔向地面。
与此同时,一道迅捷的身影也已经掠到来不及躲避的安然身边,一把将她带入怀中借着迅猛的冲势将安然带离了她方才所在的地方,就在两人身影消失的在原地的瞬间,一黑一红两辆汽车‘彭’的一声巨响撞在了一起。
而那边明锐抱着安然刚刚冲出危险区域,却发现对面又迎来了一辆因为绿灯亮起而驶过来的汽车,想要再躲已经来不及。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明锐双目猛地圆睁一咬牙,抱着安然的身子狠力一旋身用自己的后背迎上那驶来的汽车。
看着那已经来到眼前的汽车,安然这下肯定就完了,当下双手下意识向后一顶就想把明锐顶开,以保全他的安全,可谁知,她这一顶不不但没有把人顶出去,腰间却突然一紧、眼前一花,自己的身体就已经不再面对那汽车了,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尖锐的刹车声在响起的同时,自己的身子也迅速朝地面坠落,可就她眼睁睁看地面将在眼前的时,一道强势的力道将自己猛地向上一拉,眼前忽的就变了天空,身子便落在了一堵肉垫上,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刺耳喇叭声。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碰上半分的硬物。
“快快快,那边。”
安然躺在明锐的身上急促的喘息着,瞪得大大眼睛直直望那蓝蓝的天空,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的没事,紧接着她的眼中映出双双倒影的腿脚,耳边传来一声声急促的喧哗,这才猛然反应过来,一翻身就看到那垫在她身下的明锐,此刻的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紧闭双眼脸色发白没有半点反应。
“明锐,明锐,你怎么了,醒醒啊。”安然趴在他身前轻轻拍打他的脸,心中忽然跃上一股恐惧,声音中带了一丝哭腔。
孟泽坤呆呆的坐在地上,怔愣的看着那两辆车冒着黑烟的汽车半晌无法反应过来,直至听到安然的哭喊声这才回过神来,僵硬着脖子缓缓转头望去,就见安然正跪坐在地上,不停的摇着怀中那没有半点反应的男人。
“明锐,你醒醒,你醒过来啊。”
听着带了哭腔的声音,孟泽坤的心紧缩成一圈疼得他无法呼吸,缓缓扶着地面站起身来,带着满心的震惊一步、一步慢慢来到她的身旁,看着她坐在地上轻轻喊着怀中男人的名字,那声音是那么让人揪心,让他的心口中翻涌着一种无法言语的窒痛。
她是看到他身后冲过来的车才会推开他的吧?
可笑的是,他想让她死,而她却救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明锐,你别吓我,我以后再也不出来乱逛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睁睁眼,你睁开眼看看我啊。”良久,怀中男人都没有反应,安然终是承受不住哭了出来,手颤抖的抚着他苍白的脸,一颗颗滚烫的泪珠止不住的滑落。
她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的孤独无助过,就连宋家小时候被赶出家门,晕倒在街边的时候,她也没有这么无助过,她怕,她怕他就这样睡着再也不醒来,再也不用那温煦的笑容面对她,再也不会用他温暖怀抱拥抱她,她怕……
“安然……”孟泽坤颤抖着在她面前轻轻蹲下,苦涩的叫着她的名字。
以前,他总厌烦她掩饰自己的情绪,就是不高兴的时候也会笑,可现在她哭了,哭的那么撕心裂肺,哭的仿佛要将他的心撕碎一般。
“滚,孟泽坤,你给我滚,我恨你,我恨你。”一听到孟泽坤的声音,安然猛地抬头冲他嘶吼起来,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安然无恙的男人,眼中染上了疯狂。
要不是他,明锐也不会静静的躺在这里一动不动。以前他背叛她,她不想恨,可此刻,她恨了,恨不得要杀了他,恨不得将拆皮扒骨。
他为什么的要纠缠着她不放?他为什么非要破坏她的人生?
孟泽坤望着她那双盛满恨意的眼睛,嘴唇颤了颤却始终说不出话,她眼中恨意是那么明显,那么浓烈,浓烈到让他想装作看不到都不行。
他以为,在自己背叛了她之后她就是恨他的,要不然也不会做出那么多事情,可此刻,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恨,那恨,不用她做什么,就已经给他的心上了绞刑,已经被千刀万剐。
缓缓站起身,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做什么,他能做的大概也就是顺着她的意‘滚’吧?
可是,他刚刚站直身体,一道铁锤般的拳头就猛地砸在了他的脸上,直把他的身体一个趔趄再次摔倒在地。
孟泽坤平静的擦掉嘴角的血痕,慢慢抬头就看到一个满脸狰狞的男人。
“你明明看到那辆汽车冲过来,为什么还要纠缠着她不放?你是存心想害死她吗?”颢然愤怒的指着孟泽坤的鼻子,怒声斥骂着。
刚才他到后台没有找到安然,问了才知道两人已经走了,迅速赶出来就看到两人朝这边走来身影,于是再次快步跟来,却没想到看到的孟泽坤紧拉着她不放的那一幕。
他愤怒,愤怒这个男人既然背弃了她,又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我就是想让她死,怎么?你心疼啊。”盯着颢然被愤怒烧红了的眼睛,孟泽坤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冷笑着说道。
安然就是靠这个男人在背后百般阻挠他的事业,要说恨,他对这个男人同样不少。
听到孟泽坤的话,颢然再也忍无可忍,一挥拳就猛地砸中他的鼻梁,把孟泽坤砸的倒退两步的同时,也让鲜红的血液从他的两个鼻孔中流了出来。
他竟然敢说让安然死,简直不可饶恕。
紧追着颢然而来的闵思捷刚赶到这里,就看到了这血腥的一幕,当下忍不住轻轻缩了缩眉,但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快步来到抱着明锐不停流泪的的安然身边,蹲在地上伸出两指搭上明锐的手腕。
而正赶到这边的明覃宁,一看到地上昏迷不醒的明锐心中一惊,也不管那两个正在厮打的男人,掏出手机直接叫救护车,一切做完之后,这才蹲下身来,望着一脸泪痕的安然,再看看一脸专注的将手的搭在明锐手腕上的闵思捷,脸上一片沉重不带半丝笑容,深沉冷酷的样子往日纨绔子弟的形象大相径庭,就仿佛一日之间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边气氛凝重,一片寂静,那边却嘶吼连天,拳脚相加。
“她拼了命的帮你孟氏起死回生,为你去学习不喜欢的经济学,又为你那狗屁的虚荣心再放弃学有所成的经济学去学那狗屁音乐,为节省你的开支,自己开广告公司免费为你做广告,为你孟氏可以顺利打入国际,她背后找银行做你的后盾,她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居然让他死?你良心被狗吃了?你就不怕天打雷劈让你孟家断子绝孙?”颢然每说一句就走孟泽坤一拳,孟泽坤同样也不甘示弱不停抵挡,但却怎么也抵不过处在爆发边缘的颢然,没有一会儿的时间,孟泽坤便已经鼻青脸肿,满脸鲜血。
可这却依然也不能解颢然心头之恨,要是早知道这是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他不该看在安然的面子上一直对他手下留情。
“够了,你撒谎也撒圆点,孟氏是靠我自己的双手打下来的,她宋安然什么都没有做过,她就只会报复我,只会背后使绊子,处心积虑的要把我踢出市。她帮我?你骗傻子呢?”孟泽坤被他怒吼出的话震的脑袋嗡嗡直响,心中惊诧的同时,也不停反驳着的颢然话。
他不相信,宋安然从一开始就只知道学习吃喝玩乐,什么时候帮她做过这些事情?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呵呵,孟泽坤,你还真是够蠢的,你以为就凭你那点小聪明就能在三年之内让孟氏扭亏为盈?你以为凭你那小小的孟氏能闯入全国五百强?你以为就凭你不入流的孟氏能打入市?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安然一心要成为你的妻子,让我帮你,你以为你会有人模狗样的今天?
她要想报复你,别说是把你踢出市,就是她要把你打回原形,只要她一开口,我立马就能把你踢回娘胎。可惜她什么都没说,就算你背叛了她,她也念着当年你好歹曾经救过她一命的分上让我放过你。好啊,我放过你,但我不会再帮你,所以我把原来提供给你的帮助全部撤了回来,我只是撤回了我的帮助而已,结果呢,你落到什么下场?就像你现在这样,处处碰壁。其实离了她的帮助,你什么都不是。”颢然这次没有在挥拳相向,只是紧握着因为打人而发麻的手,嘲讽的看着因自己的话而震惊不停后退的孟泽坤。
别怪他不给孟泽坤留脸,实在是孟泽坤根本就没那脸。
“你胡说,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的就是一个广告公司的小老板,你帮我?说什么笑话?”孟泽坤听得心惊,但却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继续着自己可笑的辩驳。
“对啊,我就是一小老板,那你就等着看我这个小老板怎么把你孟氏踢的一根毛都不剩。”颢然说着阴冷的一笑,便不再理会不肯承认现实的孟泽坤,回身来到闵思捷身边。
“怎么样?”看着安然默默垂泪的模样,颢然禁不住轻叹息一声,低身问着闵思捷。
“还行,他气血虽然的混乱,但脉象还算平稳,应该没有受内伤,最多只是受了外伤,或者骨折什么的。”闵思捷说着放下了明锐的手腕,口齿清晰的说道。
“如果只是这样,那他为什么会昏迷不醒?”听到她的解释,颢然疑惑的看着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的明锐,没有半点怀疑闵思捷医术的意思。
“你说呢?”闵珊珊抬头对颢然意味不明微微一笑,颢然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心中脸色一沉,抬脚狠狠踢在明锐腰侧。
这男人还真能装,可就算装软弱也得分时候,没看安然都吓成什么样子了吗?
“嗯。”随着颢然无影脚,明锐立刻压抑的呻吟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安然原本在看到颢然踢明锐的时候差点翻脸,可就在她发怒的时候却感觉的怀中的男人一动,紧接着就睁开了眼,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安然顿时惊住了,呆呆地看着已经睁开眼的明锐,半晌无法反应。
“安然……”明锐望着她呆呆的样子,禁不住沙哑出声。
其实安然刚扑到他怀里叫她的时候,他只是被汽车撞的一口气还没上来,想说话也说不出话,但后来,听着安然的句句保证和肺腑之言,虽然心疼她但却舍不得开口了。
爱她那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她竟然也是如此在乎他,这让他忍不住就想多听几句,可没想到着装昏迷的后果就是腰间迎来一记无影脚,天知道,刚才汽车那一装正好撞在腰间,原本就疼的不能动,这一脚下来不是要他的命吗?
“你……醒了?”确认自己不是幻听,安然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股狂喜瞬间涌上心头。
“嗯。”明锐忍着腰间的痛轻轻点头,尽量露出一抹轻松的微笑表示自己没什么。
幸亏刚才撞到他的那辆车车速不快,刹车也及时,要不然他这小命怕是早就报销了。
看着明锐那微笑,颢然的眉头止不住抽抽了两下,这男人果然会装。
“怎么了,是不是哪儿疼,你忍一下,我、我马上叫救护车。”安然见他只是的点头却没说话,那清俊的脸上也是一片苍白,这才想起叫救护车这件天大的事,手忙脚乱的就想放开他去找手机。
“别找了,他已经叫救护车了。”看着安然忙乱的找手机的样子,闵思捷连忙伸手止住了她的动作,指着同样蹲在地上明覃宁轻声说道。
听到她的话,安然立刻松了一口气,垂眸望一脸苍白的明锐眼中忍不住再次凝聚起水雾,哽咽的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要不是为了保护她,他也不会受伤。
“别哭,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望着她眼中的泪水,明锐心头一阵钝疼,连忙撑起自己的身体自她怀中坐了起来,轻轻擦着她的眼角泪水。
“真的没事?”安然朦胧的泪眼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就怕他是在强撑。
“当然,我刚才也只是被摔的岔了一口气,所以才昏昏沉沉的没能睁开眼,现在那口气缓过来了,就没事了,不信你看。”为了让她放心,明锐又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起身的时候脚下虚软的微微一颤,但站起后脸上却是灿烂的笑容。
见他已经站起,安然也跟着缓缓站起身,眼睛认真的扫过他的的全身,发现的除衣服在落地被磨烂了以外,似乎真没什么血迹,当下破涕为笑扑进了他怀中,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身不放。
明锐被安然扑的脚步一个踉跄,但立刻又稳住了身体,双手环抱着她的身子安抚着她受惊的心,只是,在她没看到的地方他已经白了一张脸,一滴滴汗珠渐渐渗出了额角。
安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但面对他的明覃宁几人却发现了,明覃宁担心的皱起了眉,想要说什么但却被明锐警告的眼神止住了未出口的话,颢然看着他好像隐忍的莫名痛苦的样子,眼中则闪过一丝幸灾乐祸,谁让他装强悍,疼死也活该,而闵思捷的目光则在一脸惨白的明锐和一脸幸灾乐祸的颢然身上转动,最后又落定在安然的身上,眼中充满了羡慕与落寞。
“你们凭什么抓我?放开,混蛋,你们放开我。”
就在这时一道女人尖锐的嘶吼声远远传来,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几人循声望去,就见两个男人正架着一脸恼怒的彭静玲走了过来,行走之间,彭静玲还不停挣扎踹人,原本柔顺的发丝因为挣扎而变的凌乱,让那精致美好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
两个男人架着彭静玲径直来到几人面前才停了下来,然后身子突然一肃对明覃宁行了一个军礼,朗声说道:“报告,人我们已经对抓到,请指示。”
来到几人面前,彭静玲却突然不吼了,震惊的看着无恙的安然,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不可能,她怎么还活着?她刚才已经丧生在车轮下了才对啊?
想到这里,彭静玲猛地回头看向车祸现场,却见一红一黑两辆汽车前头还亲密的贴在一起,周围满是看热闹的人群,但唯独没有任何撞击到人群的痕迹。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两辆车都不能把她撞死吗?
“把人交给刑警队的人,你们就可以回去了。”明覃宁回了一个军礼,眼睛看了眼远处正呼啸而来警车,目光凝重的扫过彭静玲,直接命令道。
“是。”两人接到命令身子一正再次行了军礼,然后回身干脆利落的再次架起彭静玲就朝警车开来的地方而去。
“明锐、明覃宁就算你们抓住又怎么样,没坏把证据,你们还是得把我放出来,哈哈哈……,”彭静玲挣扎着回头怒吼着,但无论她怎么挣扎终是抵不过两个的身强力壮的男人,就算她再不想走,还是逃脱不了被人带走的命运,只留下那不甘的怒吼,和凶狠的诅咒。
“宋安然,你不得好死。”
安然望着被带走的彭静玲,心中充满了震惊,刚才彭静玲刚被带来这里的时候,她没错过彭静玲眼中的震惊与不敢置信,这场车祸应该就是她的吧,所以她才会不敢置信。可让安然更震惊的事情却还在后面,当救护车到来她和明锐正准备上救护车时,一个虚弱的的求救声竟突然响起,安然听到那个声音脚步微微迟疑回头看向两车相撞的地方,因为那求救的声音竟是那么熟悉,有点像宋嘉美的声音。
自刚才开始,安然几人谁也没去注意那两辆相撞在一起的汽车,当然没有人去管汽车里的人,但现在望去那里却已经围满了人群,根本就看不到那呼救的人是谁。
“你们先去医院吧,这里交给我吧。”明覃宁不由分说扶着明锐上了救护车,而安然心中挂念明锐自然也顾不上去追究那声音的主人是谁,连忙也一瘸一拐的跟着上了救护车,而颢然和闵思捷自不用说当然也跟了过去,只留下明覃宁面对那车祸现场。
被卡在汽车中的宋嘉美,听着那救护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那救护车为什么不救她?她受伤了呀。
不,这里有这么多人总该有个人回大发好心救她的吧?
想到这里,宋嘉美目光急切的环视人群,却见人们在她看向自己的时候愤愤别头回避了她的目光。看到这里,宋嘉美更急了,目光继续扫视却正好在众人的缝隙之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当下惊喜的刚想开口,可在看清他冷若冰霜的面容时猛地住了嘴,一颗心忽然凉了,那惊喜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他的目光竟是那么冰冷,那么无情,甚至是可怕。
孟泽坤就这样静静站在人群外,冷冷的看着那个被卡在汽车中满身狼狈的女人,一动也不动。
初听到她的呼救声时他是震惊的,可当看车中的人时他更加心寒,红色跑车,那是在他背后冲过来的,她,应该是要撞死自己吧?
呵呵,今天老天果然厚待他,给了他这么多难以承受的‘惊喜’。
真没想到,他以前厌恶的人救了他的命,而以前处处呵护的人,却想要了他的命。这世界真可笑,不是吗?
孟泽坤注视着一脸震惊的望着自己的宋嘉美,唇角忽的缓缓勾起一抹冷厉的弧度,然后在她乞求的目光中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既然她那么想要他的命,那他又为什么要救她?
宋嘉美眼睁睁的看着离开背影,呼救的声音哽在喉间怎么发不出,直至看着那背影消失在人群外,她突然笑了,笑的那么绝望,那么苍凉。
他从来不知道,她到底有多爱他。
或许一开始她只是为了要抢走宋安然在乎的东西而靠近他的,可慢慢的,她发现自己渐渐离不开他了。所以,她才处心积虑的去污蔑安然,诋毁安然,就是为了让他能讨厌了安然,自己才有机会可趁。可面对自己变相的污蔑,他从来都是淡淡一笑,就算他对安然有什么意见也什么都不说,不说离开,不说放弃,直至她费尽心思爬上他的床,直至故意设计了安然,让安然发现两人的关系,他才说了那句放弃。
她以为,他最终还是爱她,否则也就不会为了自己而打了安然,放弃了安然。可她错了,安然离开后,他变得沉默寡言,再也没有对他露出过笑容,甚至两人同床而卧的夜里,他梦里喊得名字都是安然。不但如此,他还渐渐的开始疏远她,远离她。
她愤怒,她嫉妒,她恨,为什么她在乎的男人要那么在乎她的死敌?所以她出去寻欢作乐,混迹在各种男人的怀里。可她发现,自己依然不快乐,直至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可她愿意赌一赌,堵他在乎孩子的心。果然,他是在乎孩子的,为了孩子,他第一次说出了要娶她的诺言。那时,她是惊喜的,原本以为从此之后,他会慢慢收回心放在自己身上,可她错了,他依然早出晚归,偶尔回来跟她说话,也只是关于孩子的。他是在乎孩子,但他眼中依然没有她的存在。
那时,她慌了,她害怕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害怕有一天他发现这孩子不是她的之后,会怎样对她。所以,她设计了那场流产的事情,原本是想一石二鸟,却没想到真相竟然会被揭露的那么快。
那时,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愤怒、鄙夷、恨、那让她无地自容的心头发颤,她是爱他呀,宋家已经完了,他怎么能说走就走,说不要她就不要她了?
可他却再也不见她,甚至纵容那些名流贵妇侮辱她,原本她以为自己默默承受了这些,他便会回心转意,可他没有,不但没有反而还对她避如蛇蝎,一转身则出现在安然所出现的场合,每次跟踪着他看着他那么远远的望着安然,眼中尽是爱恋与愤怒的样子,她心中渐渐升起了一种恨意,特别是当看到他对安然的纠缠时,她心中的恨就更浓烈了。
她要让这个男人付出代价,她要他死,只有他死了,才会属于她。所以她开着车冲了出来,可没想到事情竟然变成这样子,他被安然救了,而自己却变成了这样子。
宋嘉美闭眼轻轻的笑着,感觉着生命的流逝,一滴晶莹的泪缓缓沿着脸颊滑落到唇中,第一次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最终,她还是什么也没得到,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甚至连她的生命都不在乎。
医院里,安然手端一只药碗,狠狠瞪着那个躺在病床上愁眉紧锁的男人,眸子里满是霹雳啪啪作响的火苗。
那天他把她护的很好,除了脚腕有点扭伤以外,没有受半点伤。她也以为他没事,因为他当时站起来行走时还那么自如,可是当了医院一检查,当听到医生的检查结果后她差点晕了过去,因为过重的撞击力他腰椎受伤了,伤到腰椎的人是不能乱动的,因为要是一旦伤到了神经就很可能会导致下半身瘫痪,可他不但动了,还以装作若无其事坐着救护车到医院,结果经过这一路的颠簸他的腰椎伤的就更重了。
“老婆,可不可以不喝了。”明锐皱眉望着她手中黑漆漆的液体,禁不住苦兮兮的说道。
要知道,他从小到大都很健康,感冒发烧基本都会绕着他走,哪怕别人病的趴在床上起不来,他也照样活蹦乱跳,偶尔生病了连药都不用吃抗抗就过去了,自然这喝药的事情就更是少之又少。可是现在他却被逼着必须天天喝这种苦死人的药,这简直是要他命啊。其实原本也没什么,他本也不是什么吃不得苦的人,喝点药也是小意思,但饶是他再能吃苦,在喝了半个月这种苦药汁后也会有种闻到药味都想吐的冲动。
“不——行。”安然一挑眉将他的妄想打会原型,十分坚决的将手中的碗再次向前一递。
明锐看着她怒目圆睁的样子,忧愁的叹息着,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这女人固执起来有多可怕,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接过药碗,愁苦看着那黑漆漆的药汁再哀怨的看安然一眼,然后在安然一瞪眼之后一仰脖咕咚咕咚将药汁灌进了肚子中。
“好了,嗯。”明锐喝完药之后,神情突然变轻松起来,迅速将药碗床头柜上一放,然后对着安然一嘟嘴,似乎等着什么奖赏似的。
看着他那孩子气的动作,安然心中有些好笑,为他擦擦嘴角的药然后再他满是中药味的唇上落下一吻,可谁知,他却是不满足,在她一吻之后刚想离开时,大手就不安分的绕到了她得脖后,将她将要离开唇拉了回来深深的吻了下去。
半个月啊,清苦如和尚般的日子,不能动也不能做些什么,伤了腰椎的男人伤不起啊。
“啧啧啧,生了病都不知道节制,小心下肢瘫痪一辈子起不了床。”
就在这时,一道戏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安然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来,于是连忙将他的大手强硬的拉了下来,回头看着走进来颢然和闵思捷一张脸窘迫的通红。
“没关系,只要有安然在身边,我瘫痪也心甘情愿。”明锐躺在床上对慢慢走近门口的颢然一挑眉,笑的没心没肺。而安然却听得直皱眉,这人怎么就连句好话都不会说呢?
“切……”
“放心,照这样发展估计你想瘫痪都不太可能。”
颢然没好气的嗤了一声,撇头不搭理他,倒是他身边闵思捷上前一步笑着开口。
“还是思捷会说话,有没有男朋友啊,要是没有的话我那边高富帅的朋友一大堆,给你介绍个?”明锐洋溢着满脸的灿烂笑容十分热心的对闵思捷说道,与此同时眼角还撇着颢然那黑漆漆如如苦药汁的脸,笑的格外得瑟。
“走了,跟这神经病胡扯什么?”
闵思捷被明锐的话戏谑的脸色滚烫,窘迫的不知该说什么,颢然则被气得冷哼一声,吆喝与他同来的闵思捷一声,便回头径自走了出去。
“好走不送啊。”见他要走,明锐不但不留反而高声送客,气的刚走到门口的颢然彭的一脚踹到门上,然后绝然而去。
“呃……,对不起啊,我也要走了,过会儿我再过来看你们。”望着颢然消失门后的身影,闵思捷歉然的望着安然一脸的为难。
“没事儿,你去吧。”安然微笑着说道,对她的心思表示理解。
看来,这个女孩似乎很紧张颢然,就是不知道颢然知不知道这些。
“那待会儿见。”闵思捷看到安然那别样的笑,脸颊腾地一下红了,不好意思微微一笑连忙快步朝门口走去。
“思捷……”
看着闵思捷有些惊慌失措的身影,安然突然有出声叫住了她,闵思捷狐疑的回头,却见安然正微笑着看着自己,扬声说道:“他那个人外冷内热,但一般只要不惹到他,是很好相处的,如果有什么问题,欢迎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听到安然的话,闵思捷微微一愣,不过转而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脸颊突地染上嫣红的颜色,羞窘的说了一句“谢谢。”,便回身快步去追颢然了。
安然望着那快速消失转角的人影,禁不住轻轻的笑了。
当知道闵思捷竟然是中药世家的传承人时,她是非常吃惊的,特别是当看到她竟然依靠着传世的针灸与中医疗法,让医生断定一个月之内决不能起床的明锐,在短短七八天之内就能坐了起来之后,她心中就更是惊诧了。真没想到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孩竟然有着那么高超的医疗手段,于是在看到她望着颢然的目光时,她就决定了一件事。
为了报答她对明锐的医治之恩,只要这个女孩愿意,她会把颢然喜好告诉这个女孩,给这个女孩追逐颢然的情路上减一分阻力。但她能做的也就只是这些了,以后事情就端看两人缘分了。
闵思捷是足以配得上的颢然,就是不知道颢然会怎么想了。
“老婆,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居然学起别人当红娘了。”见门口早已没了人影,安然却依然唇角含笑的望着远处,那明眸皓齿的样子,看的明锐心里禁不住有些酸溜溜的。
“你还不是一样?虽然你那些朋友很不错,但我觉得颢然也不比他们差,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让她成为我们家的人呢,有那么一手好医术,如果能成为我们的家人,我们也能多沾点儿光不是吗?”安然说着关上门,笑的有些贼兮兮的。
“合着,你就是看中她身医术了是不是?”明锐看着她那俏皮的样子禁不住有些好笑,她也太会利用身边的资源了。
“怎么?不行啊?”安然挑眉瞪眼,一副你敢不服的样子。
“行,我敢说不行吗?不过,你也不能仗有个好医术的后盾就忘乎所以,再去来个舍身救人什么的,那可是会让你老公吓死的。”说道这里,明锐的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他已经知道了那天她为什么会跑到马路中间的事情了,热心是好事,但那是在没有危机自身的情况下,他可不想她因为的热心太过旺盛的原因,再次将自己之神与危险当中,特别是再加上那场认为的车祸,虽然那制造车祸的主谋已经抓起来了,但一想到当时的情况,他还是后怕。
“我知道了,你放心,在孩子出生以前,我不会再乱跑的,就乖乖在你身边。”看到他突然凝重神情,安然心中满是暖洋洋的幸福,立刻举手保证。
“这才像话,上来歇会儿吧,可别累着咱家宝宝。”看着她滑稽的样子,明锐禁不住扑哧一笑,拍拍身边空余的床位,对她说道。
“嗯。”安然点头走到床侧另一边,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腰身,带着一脸幸福的笑容将头枕在他的胳膊上。
她知道,车祸的事情吓到了他,所以才会变得那么小心翼翼,就好像她走点儿路都能出点儿什么事似的,可着正表明他是在乎他的呀,她怎么能还让他担心呢?
想到车祸的事情,安然的眸子顿时暗了下去,当初她还奇怪明覃宁为什么要抓彭静玲,但当明覃宁将相告诉她的时候,她才知道,当初明锐会放过彭静玲,并不是在意明、薛两家的情分,而是他知道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将彭静玲治罪,如果彭静玲咬死了那次在医院的事情是她瞎说的,那么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最多也就是再多关她一阵子而已,结果还是会放出来,与其这样还不如给薛老一个面子,也算是成全了两家人交情。
彭静玲出来之后,明锐则让明覃宁一直盯她的一举一动,直到最近发现彭静玲的行为开始鬼鬼祟祟,于是便加强了防范,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她的手机中安装了一种新型窃听器,直至窃听到她指挥那个驾驶黑色车辆的人制造这场车祸时,明覃宁立刻通知了明锐,这才险险的救回了她的小命。
更意外的是,宋嘉美居然也指正了彭静玲,说当初在安然小区内要绑架她的那两个匪徒,也是彭静玲的指使,这也是为什么明锐派人查那件事却始终不能将结果投到宋嘉美身上的原因,这次的车祸,也是彭静玲一直挑唆,宋嘉美失去理智才会突然驱车撞人。
到了这时,安然才知道,原来彭静玲在毕业之后就来到了这个城市,为的就是想早点接近明锐,但当彭静玲知道明锐看她的目光有些不寻常时,就在宋嘉美与她发生过矛盾之后去找宋嘉美,目的无非就是挑唆宋嘉美对她不利,但可惜,宋嘉美还算聪明并没有上当,后来彭静玲见一计不成,就亲自制造了那起小区事件,同时将事件嫁祸到宋嘉美身上。但很可惜,宋嘉美却在无意之中听到了彭静玲与那两个匪徒的话,于是早有了防备,在发生那件事情的当晚找了几个人一起出去玩儿,同时也顺便做了她的证人。
安然并不明白宋嘉美为什么会突然将这件事抖出来,而宋嘉美也自始至终没有说出原因,只是她的腿却残了,那双腿在车祸中被变形的方向盘挤断了骨头,她从此再也无法站立了。
彭家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依然一声不吭,对彭静玲的事情不闻不问,就仿佛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一样。而薛家在听到彭静玲的事情之后,也果然守信的并没有再去找明家,更没有让人在暗中阻止,只是薛老好像真的老了,原本还有几根黑发的头上一夜之间变得银发苍苍,在也没有了当初蓬勃的朝气。
而被带到警察局的彭静玲则始终不肯承认,但可惜,在有力的人证物证面前容不得她不承认,一次指使他人绑架,两次指使他人杀人的罪名就算判不了死刑,也足够她做一辈子牢的了,再想出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宋嘉美在指正过彭静玲之后,便消失在了市,从此在也没有出现。
没有人看到,在颢然和闵思捷走后一个男人缓缓来到了病房门前,一身笔挺的西服遮不住他满身的狼狈,他的俊逸的脸上此时满是胡渣,隐隐泛着血丝的眼睛透漏分外的疲惫。
孟泽坤隔着门上方的玻璃看着病房里相拥而眠的两人,心中盛满了后悔与落寞。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孟氏果然像颢然所说,被一股无声的阻力挡住了所有前进的脚步,他在市所有的产业都已瘫痪,而在别的地方的产业同样正在承受着一股无名势力的强势打击,到这时,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是这么无能,被人打击的竟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不过,他不怨,也不恨,这本就是他应该得到下场,所以,他心甘情愿的承受。
良久,孟泽坤才默默转身离开,没有一句话,挺直的背影带着一种沧桑。
对于安然,一句知错,一句对不起,根本不能弥补对她的伤害,所以,他不说。
他会远远离开,如她所愿的不再出现在她面前,静静在某个角落远远的望着她,不再打扰她,只望她幸福就好。
五个月后。
阳光灿烂的明家老院儿,安然静静坐在大树下的藤椅上,对面坐着一脸郑重的明锐,此时他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安然圆滚滚的肚子,那紧皱的眉头似乎有些烦恼。
“你说这孩子要什么时候出来啊?”明锐审视肚子半晌,突然冒出一句话。
“该出来的时候就会出来吧。”看着明锐那愁苦的样子,安然不禁有些好笑,不过也是,这预产期都过了半个月了,可这孩子却除了例行踢得她肚子翻天覆地的举动外,到现在也没有个要出来的迹象。到医院检查也都是一切正常,而安然又不想剖宫产,无奈之下只好回家再等。
听到安然的千篇一律的解释,明锐叹了一口气,大手抚摸着安然的肚子,沉声威胁道:“喂,小东西,你妈肚子里就是再好也该出来了吧,你要是再不出来的话,小心我以后揍你屁股哦。”
其实,明锐倒不是等不及要看自己的孩子了,最主要的是,这段日子他看到安然睡都睡不好,翻个身也翻不动,特别是每晚都会腿疼到醒来的样子实在心疼,再加上她的腿浮肿的一摁一个大坑,就让他更加担心了,可偏偏这孩子就像赖在安然肚子里了,说不出来就不出来。
明锐的话音刚落,他的大手抚着的地方却忽的一动,又迅速恢复了原本的平静,就好像孩子听到他的话不乐意了,踢了他一脚然后有翻身睡觉的样子,把明锐看的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家伙好像也太人性化了一点吧,这还没出来脾气就这么大,那出来了还了得?
“呵呵……。”诧异的看着一幕,安然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可刚笑了没两声就感觉后腰一疼,紧接着肚皮就一阵发紧,笑声戛然而止,立刻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了?”明锐看着她突然有些难受的表情,吓得心中一跳,连忙起身来到扶着她的身体担心的问。
“没事儿,就是忽然疼了一下。”安然微笑着对他摇摇头,那疼来到突然也消失的突然,没有几秒的时间便不疼了。
“那是不是要生了?我们还是赶紧去医院吧?”明锐紧张的说道,这预产期都过了半个月了,他天天过心惊胆战的,就害怕这孩子在他不在家的忽然想要出来了。
“应该不是吧,医生不是说了吗,最后阶段有时候疼一下很正常的,只有规律的阵疼那才是要生了。”安然看着反应有些过度的男人,好笑的说道。以前为了这突然而来的阵疼,他们都去了医院好几次了,还不是照样没事?
“那你现在还不规律?”明锐迟疑的问,还是有些不放心。
安然十分淡定的点点头,其实刚才疼痛的方式还是与往日与往日是有些不同,不过,她可不想再去吓这个最近如惊弓之鸟般的男人了。
“哦。”见安然点头,明锐刚刚提起的心又忽然放下了,心里隐隐有种失望的感觉可又好像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
一个小小惊吓过去后,两人继续坐在树下的藤椅上说话,前方武馆教学楼里时不时传来的呼喝声,时间过的惬意而悠闲,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十几分钟,安然肚子又像刚才一样疼了一下,但怕明锐又会一惊一乍,她只是暗中忍了忍并没太表现出来,但没过多久居然又疼了一下,安然这才发觉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忽然一把握住了正在喋喋不休说着话的明锐。
“怎么了?”明锐正说着明覃宁最近因为要追叶紫而倒霉的样子,忽然就被安然打断,还以为她要发表意见,于是就面带微笑停下了还未说完的话。
“老公,我好像……要生了。”安然直直看着他,一颗心咚咚直跳。
说句实话,没感觉的时候她盼着,可现在突然有感觉了她又有些害怕了。
“啊?”明锐被她的话惊得一楞,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要生了。”看着他呆愣愣的样子,安然十分严肃的再次说道,现在她基本上已经肯定了,因为,那阵疼正好再次袭来,有规律的阵疼,应该不会错了。
明锐呆呆的看着安然严肃的脸半晌,就在安然以为自己给他被这个消息震傻了刚想在重复一次,他却突然蹦了起来反身直奔前方的教学楼,安然怔怔的望着眨眼间就没了他踪影的方向,呆住了。
他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吓跑了吧?
不过安然也知道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于是趁着还阵痛过去的劲儿向他们所住房间走去,自她到了最后的月份之后,老太太就让她和明锐搬来这里住了,虽然这里离明锐上班的地方远点儿,但胜在离医院比较近,能让安然在临产的第一时间快速赶到医院。
安然前脚刚刚踏进房门就听后方传来了一阵腾腾的脚步声,回头就见以明锐为首的三人正快速朝这边而来,最前方的正是明锐,他是用跑的而且脚步飞快,后面紧接着的就是明老爷子,此时的他正笑容满面,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健步如飞的快步行走,最后是老太太,也算是唯一一个还算正常的人,只见她脚步虽快但却从容不迫,给人一种风雨欲来而面不改色的从容感。
“我们先去医院,剩下的东西奶奶会带过去。”眨眼间明锐已经来到她身边,也不知是因为奔跑还是紧张额头上隐隐冒出了汗珠。
“医院这么近,我们还是等一下奶奶一起走吧。”安然看过有关于临产的介绍是以也不太紧张,但伸手握上他的手,却意外的发现他的手竟然在抖,这个男人竟然为了她即将临产而发抖。
生孩子嘛,每个女人都会经历的,虽然刚才她也是有些害怕,可真到了该生的时候了,她反而不怕了,伸头一刀缩头还是那一刀,早晚也是脱不了的。但她没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为她紧张到这种程度。
“不行,万一孩子生在半路上怎么办?”明锐眼睛一瞪直接拒绝了她的提议,她不知道,他是真的害怕她会出什么事,最近他常看那些关于女人分娩的资料,这人生处处有着意外,他生命中的意外太多了,不想再多加一条。
“你就跟他先过去吧,我跟你爷爷随后就到。”明老夫人看着孙子那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好笑的摇摇头。
这孩子好像紧张过头了。
听到老夫人的话,安然只好点头,又跟老夫人说了一下自己的换衣服在哪儿,这才跟着明锐先一步去医院,可就在离开的时候,安然不经意间间听到老爷子电话中的内容差点绝倒,原来这老人正在四处传播他明家第四代要出生了的消息。这老爷子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明家将有第四代了呀,不过,她这刚刚有点临产的预兆,还不知道这孩子会在什么时间出生呢,他现在就撒消息会不会太早了点儿?
安然刚刚到医院,就被早已闻讯出来的医生接到了待产室,一系列检查下来医生们给出一个结果,这孩子大约下午就能出生,可奇怪的是,别说是下午了,一直到了晚上这孩子还是没出生,医生总结了结果说,安然的产程慢,估计时间会很久,但孩子却还是很正常的,不用剖腹孩子也是会顺利将生,只不过安然要多收点儿苦。
明锐一听怕心疼安然收那么痛楚于是要求立即剖腹,而安然则不准,这疼已经她不受也已经受了这么长时间了,她可不想受两份儿疼,咬紧牙关,生。
随着过去,安然疼的越加厉害了,疼的她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只是在每当宫缩痛楚袭来时使劲儿咬住的嘴唇,腰仿佛被火车碾断了似的,疼的她都快快无法呼吸,好在这最后几个月明老太太把她养得很好,这才不至于半路晕过去。
而产房外的明锐,则如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本是下午就能生可这都到半夜了还是没生出来,这孩子不是存心折腾人吗?
终于,孩子在黎明时刻伴随着初升的太阳呱呱落地,听着医生说着母子平安,明锐脚下一软差点瘫倒了地上,随之一颗心也总算落了地。
还好,还好,她终是平安的熬过了这场苦难。
病房里,明锐静静望着安然高高肿起的红唇,轻轻擦拭着她唇边的血丝,眼圈一阵阵的发红。
一天一夜啊,嘴唇都被咬破了,她是承受了多少疼痛才把孩子生下来的?
昏昏沉沉间,安然感觉到有什么正她挠的的唇角微痒,有气无力的使劲睁开眼,就看到红着一双眼睛的明锐。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难道孩子……”看着红着眼睛的他,安然以为孩子发生了什么事,心中咯噔一下,精神瞬间清醒了许多。
“没事,孩子没事,他就在小床上呢,是个男孩儿哦。”看到她眼中的惊恐,明锐知道是自己的样子吓到她了,连忙摁下她想要起来的身子,指着病床边旁边的小床说道。
闻言,安然立刻的转头,果然在那小床上看到了一个正在呼呼大睡的婴儿,
“那你这是怎么了?”知道孩子没事,安然一颗心顿时落了地,缓缓躺下疑惑的轻声问道。
莫不是在她生孩子期间发生别的事了?
“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以后咱不生孩子了。”明锐说着眼圈不禁又一阵发红,望着她的已经结了血痂的唇心中一阵阵生疼,然后又目含怨怼的看了眼正在小床上呼呼大睡的小人儿。
这孩子太能折腾人,以后非得好好管教才行。
看着他那对孩子投去的那怨怼的目光,安然禁不住哑然,紧接着便是一阵阵的感动,鼻子一酸眼中凝满了幸福的泪水。
原来,他竟是为了心疼啊。
曾经听人说过,如果一个男人因为你所受的疼痛而流泪了,那就说明他已经爱你入骨,现在明锐虽然没有流泪,但隐隐泛红的眼睛中不是泪水又什么?
这个男人啊……,让她怎能不爱?有这样一个人这么爱她,她今生无悔了。
“怎么了,别哭啊,你刚生了孩子可别哭。”眼看着她的眼中盛满了泪水,明锐有些的慌了,忙不迭的擦着她不停滑落的泪水,可越擦越多,越擦他也越心慌,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我爱你。”望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安然吸了吸鼻子,轻轻说出了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话。
明锐被她突然的告白惊得忘了说话,正在为擦拭泪水的大手僵在她的脸庞上,黑眸圆睁一副饱受打击的样子。
她……说什么?她爱他?
“我……爱……你。”望着他呆若木鸡的样子,安然不仅破涕为笑,吸了吸鼻子再次一字一句的重复着刚才的话。
“我爱你,我也爱你,老婆。”这次明锐是真的听清楚了,呆怔过后便是狂喜,乐不可支在她耳边一遍遍倾诉着自己的爱意。
“我想看看孩子。”安然抚触着他满是胡渣的脸庞,眼睛望了眼旁边的小床的轻声说道。
好不容易将这个小家伙生出来,她就昏过去了,到现在都还没认真看过他的样子。
“好啊,我抱给你看。”明锐乐滋滋答应一声,转身小心翼翼的将小小的身子抱起,倾身坐在床边让安然可以看到他的小脸。
“好丑哦。”安然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儿,嘟着嘴说道。
“谁是他丑了,你看眼睛和鼻子像你,嘴巴像我,这么完美的组合,长大了肯定是个帅哥,怎么可能丑?”明锐细细数着孩子的每个地方像谁,然后驳斥了安然的结论。
“是吗,你是小帅哥吗?”安然好笑的看着护子心切的男人,伸手爱怜抚摸着那白皙但却皱巴巴的小人儿轻轻的问着,当然这句话又得到了那个护犊子老爸肯定的点头。
其实,不管这孩子什么模样,她都会疼爱的,因为这是她和明锐的结晶,也是她生命的延续。
而正在呼呼大睡的婴儿则好像听到了父亲夸赞的话一样忽然轻轻一笑,那微微勾唇的样子像极了明锐。
安然好笑的婴儿忽然笑容,忍不住轻笑出声,抬眼正对上明锐那满含柔光黑眸,心中是慢慢的幸福。
她的人声圆满了,有爱她的丈夫,相处融洽的家人,还有她们爱情的结晶,这是她所梦想的一切,在这一刻全部拥有了。
原来,幸福竟然离她如此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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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文已经辗转写了好几个月,已经到了结局的时候了,不知道,大家是否觉得这结局有点仓促,不过啊,这就是我心中原本的结局,当然,还有一个关于颢然的结局,但那样的话明锐就有些惨了,我不喜欢明锐的凄惨,我喜欢他和安然幸福。
最后再絮叨几句,感谢各位亲们一直以来的陪伴,感谢各位亲们给我的鼓励,此文到这里就是重点,谢谢大家一路的陪伴,洒花,谢幕,掌声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