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久得她体内魔毒半点不剩，久得她失了知觉，尽是麻木…
无妄海底，她羡煞了蜉蝣，羡煞了在眼前恣意游过的鱼…
直到有一抹荼白色，在这幽沈的海底委实刺眼，青丝与衣袂随水波动，腰间佩剑上银白色流苏起起伏伏。
如冠玉的颜渐近，温润而淡漠，眉宇间系着丝疏离。
他站在雒锦面前，声如碎玉：“你要在这里呆多久…”
她眸空洞的无焦距，许久的沉寂，终明澈如水。“呆到我将一些事想明白。”
那人耐心的在她身边坐下，柔声问道：“想什么？”
“想我活着做什么。”她答得百无聊赖，不肯施舍给身边人半点目光。
“世事本是如此，何必执拗得想要一个答案。”他修长的指抚过她的发，不带半点轻佻，将之别于她耳后。
雒锦终于良心发现的偏过头看了看逆流霜，仍是那么一双无悲无喜的眸子，满满的慈悲。“可我偏是这般执拗。”
“身为上位者，心便该怀的是天下，万千黎民需你守护，天下苍生需你造福，这便是活着的意义。”
又是许久的沉寂，她摇了摇头道：“我的心没有那么大。”
“或许可以只装一人，爱他所爱，守他所守。”
雒锦眸子沈了沈，看着他青丝在身后浮沉不定，几欲麻木在这无妄之海的心好似又跳动了一下…
“魔界不是要大举来攻了么，你怎生还在此处？”
逆流霜未答话，只默默看了她许久，薄唇轻吐出两字：“很美。”
她一怔，迷惘道：“硝烟么？”
“锦儿的眼睛，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