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口孱弱的身影将身子贴到墙边,她的泪水早就已经浸湿了衣襟,她捂着自己已经发疼的心脏转身一步一蹒跚的扶着墙慢慢挪到电梯门口颤抖着手指按下下降按钮。
电梯打开,她茫然的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最角落处,一声声的打着嗝,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电梯在一楼停下,电梯里的几人都纷纷回头看了看她后走出去,其中一个女孩好心的递给她一张面纸,春子丹抬手接过,生怕吐出口的全是哭声,所以连谢谢都没有说出口。懒
女孩在出门之前伸手按住电梯开关,回头提醒了一句:“小姐,到了。”
春子丹摇晃着身子走出电梯,走过医院的一楼大厅后来到门口。看着院子里停着的无数辆车,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她无语的笑,抬头看着天空,天还是那么的蓝,云朵还是那样的白,可为什么她的世界却变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在进去拿东西之前她的世界还好好的,还是个孤儿,可为何出来后,她就变成了另一个女人的女儿?
春子丹摇晃着往医院大门口走去,横冲直撞的也不管要找停车位的车,马东阳的车就停在医院出口方向不远,从后视镜中她看到春子丹摇晃着身子往外走,他感觉有些不对劲,拉开车门往后跑去喊她:“子弹头,让你回去拿个盒子你怎么去这么…”马东阳将她拉过,见她满脸全是泪痕,他顿时慌了神,“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虫
春子丹什么也不说,只摇头,一遍遍的摇头。
马东阳握住她的肩膀,摇晃她:“子弹头,清醒一下,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爷爷出事了?”
春子丹还是摇头,眼中看到的明明是马东阳,可为何感觉他好像怎么也进不到自己的脑海里,她真的好想让马东阳钻进她脑海中捣乱,那样的话,她脑中那个‘她不是妈妈的女儿’的事实就可以被赶出去了。
她好害怕,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现在她真的不知道她自己到底算是什么,曾经信以为真的真实到头来竟全是谎言虚构出的梦境,而她就一直披着美丽的芭蕾舞裙站在这么虚构的梦境中翩翩起舞,自以为自己是真正的女主人公,却不曾想原来她连人生都是个美丽的梦境。
“丹丹,你清醒一下,我是马东阳啊。”马东阳也害怕了,她从来没有见过春子丹的这种眼神,空洞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好像就连他都被排斥在她的心海之外了,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总不会是爷爷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了吧。想到这里,马东阳拉着她就要转身回病房。
春子丹无意识的任由他拉着往住院楼走去,走到大厅,春子丹忽然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在走的方向是多么可怕的地方,她抬起手,在拉着自己手腕的马东阳的手臂上用力咬了一口,马东阳被咬的生疼差点松开手,可看春子丹的状态不对,他硬是忍住了没有动。
春子丹伸手推开马东阳转身就往外跑去,马东阳快步追上她将她抱住,“丹丹,求你了,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
春子丹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什么意识都没有,怎么了?没有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她也不知道,她也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什么了。谁能来告诉她到底发生什么了。
春子丹推掖马东阳,可马东阳这次却死也不肯松手,春子丹心口的郁结已经钻到了心口,她张口用力的大喊着,周围的病人和家属纷纷转头往他们这边看过来,马东阳也不顾得那许多了,只用力的按着她,不让她挣脱自己的怀抱:“冷静点,丹丹,别喊了,冷静点。”
喊着喊着,春子丹口中的喊叫就变成了哭声,她用力的哭着,大声的宣泄着心中的不满,两人在大厅里拉扯着,从外面回来的周阿姨路过见到两人的样子,赶忙挤进人群一边慌张一边看向马东阳:“阳子,这是怎么回事儿,发生什么事儿了?”
马东阳摇头:“我也不知道,刚才我们两个走后发现忘记带盒子了,丹丹上去拿盒子,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我真的很担心,是不是爷爷出什么事儿了?”
周阿姨顿了顿:“不…不会的。”怎么可能,她才刚走了一小会儿,春叔他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儿啊。
春子丹听到周阿姨的声音,停止了哭闹转头看着周阿姨,安静的像是刚才的喊叫都跟她没有关系一样。
像,是啊,多像啊,她怎么就从来都没有想起过周阿姨跟妈妈当年点名要见的阿姨很像,原来这么多年真相一直就在她身边,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的秘密,却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了鼓里当初傻子作弄。
“丹丹,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周阿姨伸手想要像往常一样伸手摸她的头,可她却往马东阳怀里缩了缩,不想让她碰到自己,她们全都是骗她的坏人,她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了,全都是骗子,这里到处都是骗子。
看到丹丹的表情,周阿姨有些受伤,丹丹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虽然她的名分只是个保姆,可丹丹却一直敬她爱她如亲人,昨天还好好的,怎么才一晚上,丹丹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春子丹摇头硬往马东阳的怀里钻去,马东阳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丹丹,好丹丹,求你赶紧平静下来好不好,你这样子我真的很担心。”
“带我走,阳子,带我离开这里。”春子丹的声音不大,可马东阳和周阿姨却全都听到清楚,马东阳对周阿姨使个眼色,周阿姨点头目送马东阳半搂半抱的将春子丹揽出去。
她受伤的转身,快速的往楼上去,她要去看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丹丹出来了,现在上面没有人照顾春叔啊。
马东阳将春子丹重新塞到车里,春子丹像是被抽走灵魂一样无力的畏缩在车座里,头靠在车窗上,眼中心中满满的全是纠结和痛苦。
马东阳上了车转头看着她,在躬身去给她系上安全带,听着她慵懒的呼吸声,他伸手摸着她的侧脸:“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也没有关系,但是丹丹,你可千万不要痛,我不想看到你痛,知道吗。”
春子丹茫然的点点头,她什么都听到了,可却进不到心里去,她知道马东阳担心她,可她现在却因为害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到此刻还是活在梦里,只不过梦境已经变成了可怕的噩梦,她到底要怎样才能摆脱这个别人赐予她的梦幻般的梦境呢?
现在的她到底算什么?谁能来告诉她,她到底是谁?
马东阳将车开到河畔,因为是工作日,这里的游人极少,坐在车里看着河畔的水徐徐的往一个方向流去,春子丹的眼泪一时心酸泛上,好不容易止住的痛又开始蔓延了。
流水都有目标和方向,可她却像是个无根的野草一样无依无靠了,不,她有依靠,可这些依靠都像是虚幻一样。
梦醒了,爱了二十多年的母亲忽然变成了一个路人甲,而痛恨了十几年的父亲忽然成了另一个受害者,这是多么大的玩笑啊,好笑吗?是,很好笑,简直是天底下最滑稽最好笑的事。
马东阳见她不停的皱眉,不停的捂着心口,知道她还是没有好起来,他转身将正看着河流的她的身子扳向他:“丹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阳子,我到底是谁?”春子丹看着马东阳,她不哭也不闹,安静的让马东阳觉得有些不像她了。
“你是我最爱的春子丹。”马东阳头微微靠向她,想要引起她的完全注意。
“是,我是春子丹。”春子丹微微咧了咧嘴:“我是春子丹,春卫国的孙女,春安志和刘琦生的女儿,我是春家唯一的孙女儿。”
马东阳皱眉,她明明是看着他的,可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妈是刘琦,是刘琦生下了我。”
“丹丹。”马东阳握着她肩膀的手用了些力。
春子丹有些吃力的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马东阳身上,扬唇笑了:“我妈根本就不能生育,马东阳,你说我到底是谁?”
这次换马东阳傻了,他眨了眨眼,一时没有反应过春子丹的意思,待他反应过来才知道丹丹如此疯狂的原因,刘琦阿姨不能生育?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强力炸.弹,刘琦阿姨是多么的爱丹丹,丹丹怎么可能会不是她生的?“你从哪里听到的,是谁乱说的。”
“我爷爷跟那个生了我的女人说的,他们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研究我将来要回到谁的身边,马东阳,我不是春子丹,我骂春子安是个野.种,可到头来,我也不过是别的女人生的野.种,我也不过是个这样的孩子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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