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氏是世子夜允祺最大的支撑,只要顺利搬到卓家,夜允祺就根本不是夜允澈的对手。玉蝶心里明白,只要有她一日不死,不管是夜允祺还是夜允澈,或者其它几国想要吞并赤国都是那么容易。
那么,她有什么理由要帮他呢?何况他总是护着讨厌的温小柔。
玉蝶躺在床上盯着帷帐,不停的翻来覆去,
但是夜允澈又的确有天生的王者威仪,又有一颗仁爱之心,普天之下皆是无辜百姓,他自然比夜允祺更适合照拂夜国的百姓。
“睡吧!我明天进宫去看看!”云深的语调仍旧淡淡的,但是对玉蝶找就是冰冷的了。
“你进来,陪我说说话!”玉蝶仍旧盯着帷帐,幸好总有云深陪着她。
那一晚的事情,她实在想不起来,云深三缄其口,而王大嫂最初见到她的时候只是受伤,并没有其他奇怪的反应。对那件事,她既想知道,又感到害怕,所以也不敢再问。
片刻的沉寂,终于听到云深进来的声音,玉蝶往里挪了挪,示意他坐下,这期间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帷帐。
云深没有坐下来,他就站在那里看着玉蝶,心里不知道想了什么,最后他掀开被角躺了进来。
玉蝶愣了愣,有些意外却没有慌乱,甚至半分紧张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云深就是那么容易让她信任和依靠,不像以前和夜允澈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紧张,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是什么举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治好的你病?”她叹息着,白发墨瞳不过是江湖人的误传,他真正的封号其实是白发魔瞳,因为那红眸子。
“不要紧,你答应过要治好我,治不好我就一直跟着你!”
“······”玉蝶大约从没想到有一天他那么稳重的一个人也会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噎得只能用眼睛瞪着。
“睡吧!我在这呢,不用看了!”云深淡淡的口气中透着丝丝的笑意。
当然屋子里黑黑的,玉蝶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谢谢你,云深!”她呢喃着,背过身去。她心里明白,云深这样无非是为了她,若要说本事,云深无所忌惮的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只是她没有了保护什么时候被人暗杀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玉蝶是被夜允澈的敲门声惊醒的,云深大约早起来了,去外头练功了。
“什么事,这么着急?”玉蝶麻利的穿好衣服,将他让了进来,自己梳起了头。
看着玉蝶慵懒的样子,夜允澈喃喃的开不了口,这样美的她,怎么能去做那种事情呢?
看着夜允澈僵在那里,玉蝶放下梳子,回过身脸色有些不快,“侯爷,你不是一大早故意来搅人清梦的吧?”
“不是,”夜允澈微微一讪,“下个月梁国使节要到来,带队的是梁文浩!”
“那又如何?”那些事情,玉蝶早就主动忘记了,但是这样特别说明是有所指,“你们想用这件事情做文章?”
“是,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我?”玉蝶沉吟了半晌,心中已然明白,又觉得有些失望,他果真为达目的真是无所不用的,自己原本也不过是这场交易中的棋子。
“是,夜允祺和梁文浩为了你毕竟曾经大打出手过,早就互有怨憎了,只好稍加动作就能立刻反目!”来之前,鞠先生就说过了,成大事不拘小节,再难他也要迈过去。
夜允澈的话在玉蝶心里变成了一道硬伤,她就一直坐在那里,直到很久之后云深从外面回来,她才回过神来。
她从衣箱里翻出曾今那些华丽的衣裙,赏赐这些东西的时候,夜允澈是不是就已经想好了等着她效力的这一天呢?
每一件都那么华丽,布料稀有,做工精致,那一日她的目的是艳惊四座,她终究摆脱不了一个舞姬的命运。那么辛苦的逃离,兜兜转转不过又回到原点。
不过她终究没来得及确定到时候穿哪一件,因为待她午睡醒来,芷蕾已经带着三个嬷嬷等在了外面,夜允澈特意请来为她裁制新衣的,他比她更重视她的艳惊四座。
玉蝶一直冷笑着,任由三个人伺候着,一个给她量身,一个拿了布样给她挑选,一个拿了衣服的画稿给她过目。
忙完已经是掌灯时分了,看着芷蕾摆上桌的佳肴,她一点胃口也没有,耳畔是那几个嬷嬷谄媚的赞许。
“姑娘这好生段,可是老身这些年见过最美的了!”
“他日姑娘必定是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云云,那样的声音让她觉得讽刺,她是去献舞的,舞姬!
“芷蕾,你去帮我看看云深回来没有?”从决定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了退路,她必须要带司空成回去血祭列祖列宗。
“云公子?他在你量身的时候就已经回来了,不过他的样子看上去很累,大约是直接回房了,要奴婢去请他过来吗?”
玉蝶剪烛火的手僵了僵,难道夜王的病已经严重到云深束手无策的地步了?“不用了,我过去!”
“你退下休息吧,我待会自己回去!”玉蝶出门就直接屏退了芷蕾,心思纯净只想保护她的那个芷蕾已经不见了,她也相信杨雨婷真的是她杀的,所以才会让夜允澈入浣花阁如无人之境。
“是!”
门一开,云深就醒了,他一向浅眠,知道是玉蝶就躺在那里没有动弹。
“怎么样?难受吗?”玉蝶摸了摸他的额头,她倒不是在给他看病,只是小时候她不舒服的时候,母亲常常这样摸她,那种感觉让她很舒服。
“我没事,”云深拉着她的手,软软的有些凉,他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感觉,什么都不做也很舒服,“上来,躺着说!”
玉蝶依言摘下披风,蜷了进去。
云深待人是冰冷的,透着寒气,其实他的身子是很温暖的,大约是因为他的心是暖和的。
云深根本就不顾她身上带着外头的寒气,拉着她靠在一起,“夜王根本就没有病!”
玉蝶睁大了眼睛,猜不出话中的意思,难道夜允澈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