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夜京的两个绝代花魁同时亮相,立刻引起了殿中人的一阵,各个看着夜允澈都是艳羡。
从容不迫的施礼,玉蝶看着夜王翩然浅笑。
夜王的记性本来就有些差,加之玉蝶今日的装束淡雅中带着妖艳,与那日的病态清秀完全不同,他一直没有认出来。
诺大的宫殿,没有一丝嘈杂,只有欢快的琴音自惜荷翻飞的玉指下流淌而出。
如同春雨之后,天空洗净的湛蓝,晶莹的露珠自新发的嫩叶上滑落,发出清脆的声音。
如同山涧清泉,碧澈见底,带着蓬勃的生机蜿蜒流淌,嘈嘈切切如珠落玉盘。
而玉蝶就是那开在山林间的富贵牡丹,每一次旋转间都将馥郁的香气倾洒在殿中。她翩然旋舞,眉间是风情万种的笑意,没有对焦,没有刻意的看任何人,却又偏偏让所有人都觉得她那一笑是为了自己。
不仅仅是在场的男人,即便是在场的女眷都看得痴了,难怪男人们都喜欢去烟花柳巷。
傅沛琳呆呆的看着玉蝶,也只有这样的人间尤物才能栓得住夜允澈的心。
卓王后看着下面一片痴迷的目光,心中凛然,她的儿子,她的男人,他们的目光全都凝结在这两个女人的身上,这样的祸国妖孽是断断留不得的。
惜荷的曲子已渐近尾声,节奏越发的欢快,伴随着铿锵的结尾,玉蝶广袖飞扬,无数粉红色的花瓣自袖中飞出。片刻后又如花雨一般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散在她洁白的纱衣上,衬着她粉嫩的肌肤,更显出她的娇媚无双。
梁文浩率先站了起来,不停地鼓掌,目光如火焰一般落在玉蝶的身上,“妙,如此琴舞相配,世界难寻!”
他显然已经认出了她,玉蝶心中划过一丝鄙夷,面上确是应有从容中带着淡淡的喜色。
允澈的安排博得了众家的赞赏,夜王自然也很高兴,“来人,厚赏!”
“多谢王上!”玉蝶和惜荷齐齐拜倒,行了个大礼就利落的躬身告退。
短暂的空场中,梁文浩俯身跪在了殿中。
“贤侄这是何意?”
夜国的大公主夜罗格正是梁文浩的嫂嫂,酒过三巡放下了君臣之礼,这一声唤得自然。
“浩儿斗胆,请叔父赐婚!”梁文浩一副乖巧的样子,恭敬的跪在地上,“求娶刚才跳舞的胭脂姑娘为妻!”
“啊!”不但夜王,满座皆是哗然,“那可是青楼女子呀!”
“小侄本是闲散惯了,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还请王上成全!”他倒是说得一点也不害臊。
夜允澈刚想起身,手却被傅沛琳给死死按住,她眼神飘忽的看着夜王,这是是王宫,及时难受,也轮不到夜允澈做主。
夜允祺先爽朗的笑了起来,“好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过人是七弟府上的,还是要看七弟的意思吧!”
所有人的目光又移向夜允澈,傅沛琳紧着他的手放了下来,该来的终究是挡不住的。
“如花美眷,人间绝色,自然是不常有的,此事还需时日斟酌!何况惜荷姑娘和胭脂姑娘早已为自己赎身,也是非小弟能够控制的!”
夜允澈似笑非笑的看着夜允祺,他眼中写着那么明显的不愿意,但又碍于王后不能开口,不管是清纯如水的玉蝶,还是娇娆无双的胭脂,对他们都有这致命的吸引力。
“咳咳,今晚是为欢迎梁王子到来,本宫提议大家共同举杯,开怀今宵!”卓王后何等精明,自然看出这几个孩子心理打着哑谜。
殿中又恢复了一派歌舞升平。
在夜色的掩护下,玉蝶携着惜荷已经在白影和几个暗卫的陪同中悄然离开了王宫,今晚她们很忙!
当着一身素雅宫装的玉蝶出现在叠翠阁时,温小柔正安静的在房里做着女红。
因为吃得不好,她的面色稍显苍白,有些严肃的看着玉蝶,“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呀!”玉蝶态度很平和。对她,她已经没有恨意,因为不管是不是她从中作梗,夜允澈不相信她都是事实。
她捡起藤箩中的绣样,那是一件未完工的小肚兜,显然温小柔对这个孩子很是期待。
“你认为他能活着出世吗?”
温小柔惊异玉蝶为何知道孩子的事情,但她无暇顾及,她需要平静。婢女偷偷请来的大夫说她身子虚弱,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
“你放心,我今天来不是来和你吵架的。你是聪明人,我只想和你说实话!”玉蝶平静的将绣样递给她,“想想,你还有什么值得我图的?”
她并不催促,大大方方站在那里,接受温小柔审视的目光。
片刻,温小柔叹了口气,从她手中接过了绣样。一无所有,想要活着一家三口团聚,唯有与人合作,不妨一试!
“你想要什么?”她迟疑的开口,如今的玉蝶一身宫装,俨然一副命妇的样子,夜允澈应该很快会娶她了,她还有什么需要和她这个细作合作的呢?
“不是我要,是侯爷要!你和司空成在一起,就应该知道,夜允祺是容不下他的!他要好好的活着,就只能站到权利的至高点!”玉蝶的心没有半分波澜,他们间剩下的只有交易而已。
“你要我做什么?”既然知道是各有所图,温小柔脸色越发的平和。
“夜允祺这几日一定会做一些动作,我们要知道他准备怎么做,何时动手!”玉蝶顿了顿,“我们希望你能让司空成倒戈,他才是救你们的关键!”
“事成之后,你就放我们走?”温小柔记得乔家的灭门惨案,“你会放过他吗?”
玉蝶挺直了脊梁,“那不是我能决定的,我知道的是,如果事成,你们能母子平安!”
抄家灭族之仇,不共戴天,她绝不会忘记。只是温小柔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痴情的女子,一枚被人操控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