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除了他们,还有人会在乎他吗?
苍茫的夜色下,冰凉冷硬的地面上,仰面躺着的少年惨淡而凄然的笑着,那笑容如静夜里的花朵一般清冷美丽。(读看看小说网)
但是转瞬间大滴大滴的泪水却顺着那精致的脸颊如雨般的滑落,滴在那冰冷的水泥地面上,留下一片湮湿的水渍。
“你……你这个畜生,你是要我——你这个爷爷,还是要你那帮不成器的朋友?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再去参与那些帮派的事,我就和你断绝爷孙关系!”气急败坏的咆哮声。
“烈儿,来南非吧,让爸爸弥补你,爸爸在这里给你挣了一座金矿,快来吧——嘘……千万别让老头子知道,来吧,爸爸想你!”期待热切的诱惑声。
“烈儿,龙叔照顾你教你功夫,除了真的喜欢你外,还是想感谢司令多年前的救命之恩,你不用处处顾及我,也不要为我总忤逆司令,听龙叔的,你该有自己的生活……”
“烈,你当我古浩是兄弟就随便差遣我,别总是那副扭扭捏捏的架势,你要知道自从你救下我母亲和妹妹之后,兄弟这条命都是你的!”
……
各种的声音冲突着、交织着、纠绊着,忽远忽近的、忽大忽小的撞击着莫俊烈的大脑,渐渐地汇成了一片轰鸣声……
凛冽的夜风吹来,慢慢的抽干了他身上的热量;冷硬的地面,汲取着他身上唯一的温度。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他的意识禁不住再次迷离起来。
不!
就是死,他也不能死在这大街上!
莫俊烈咬紧牙关支持着最后的一点意志,慢慢地蠕动身体,想要爬到一侧的花坛中。(读看看小说网)
但是他刚爬了两步,就看见前面有一双穿着黑色靴子的极为小巧的脚。
他最后的一点的意识就是——这死女人的脚还真小,比他的得差十多个码吧!
……
明亮而温馨的灯光下,蒋穆纯看着那躺在床上脸色通红、人事不省的少年,清丽的眉眼紧紧地皱着。
这可怎么办?
高烧不退再加上身上多处伤口的感染,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呀,又不能送医院。
这个家伙真是个麻烦!
真不如不管他让他自生自灭的好,可是她又不忍心!
其实刚才那一刻她真的想丢下他,可是走了一截路却又折回来了,然后去找自动取款机提了钱,又去找了这公寓的房东交了房租和押金,拿了钥匙,又回去原先租的房子取了些必须的东西。
好在不远,她来回只用了二十分钟。
可是等她再回到这里时,这个家伙就已经昏过去了。她只能用自己的外套将这家伙身上的伤掩了,然后找人帮忙把他搬运到了电梯里,然后把他搬运了上来。
哎,真不容易,千辛万苦唯自知呀!
另外让她无限郁闷还有一点——她给自己父亲准备的住所,到让这死家伙捷足先登了。
不过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现在这满身的刀伤家伙又半死不活的,医院不能送,先生不敢请,怎样才能让他好起来呢?
又一个难题摆在了她的面前!
看着少年那精致且惨白的脸孔,看着那即使在昏睡中却依然不安转动的眼球,蒋穆纯不由再次幽幽地一叹,然后蹙着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想着该怎么办才好!
“奶奶……奶奶……不要走,不要丢下烈儿,不要走……”
忽然那床上的莫俊烈“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闭着眼睛惊慌的大喊,一双大手还四处乱抓着……
蒋穆纯吃了一惊,随后意识到这家伙在说梦话。
“奶奶……奶奶,不要离开我……”莫俊烈再次叫了起来。
她本来不想管他,觉得这么个大人了说梦话怪肉麻的,但是回眸的瞬间却看见那双紧闭的狭长凤目里有大滴大滴的泪水涌流出来。
她被惊住了,微微踌躇了一下,然后走到床边握住了那双不安分的大手。
莫俊烈终于安定下来了,再次侧着身躺好,但却摸索着将她的手连同她的整只手臂都抱在了怀里,然后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抹满足的笑意。
看着那绝美唇角的笑意,蒋穆纯心中不由一动,打消了抽出手臂的念头。
真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一面,如此的渴望关爱,渴望温暖,渴望母性,渴望亲情,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呀!
其实莫家的事她多少听说过,那个铁血冷面的一代上将莫景生在对某国的自卫反击战中十年如一日,立下了赫赫战功,但却忽略了正值叛逆期的儿子的教育,文弱娴静的太太管不了儿子,终致儿子走上了邪路。
后来莫景生衣锦还乡时,也是与那邪气反叛的儿子开始家庭战争的时候,但是这个在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将军,却在这场没有硝烟的在战争中再也无法书写神话。
在深深的伤害自己的至亲骨肉和被自己的至亲骨肉深深地伤害中,这场战争以两败俱伤而告终,儿子离家出走了,娴静的太太也闹着要离婚,他一气之下再次返回了部队,一去又是十年。
在这十年里,他负着气咬着牙,努力对家人不闻不问,可是还是得知儿子终于走上了不归路,做下了惊天动地的大案,开始了一生的逃亡,但却托人抱回了一个孩子。
这个冷血的将军依然强撑着那份高傲,对家人不理不睬,但却等来了太太病危的信息,等他悔恨交加的回到家时,却没来得及见上太太的最后一面。
这还不是最让这位已经暮年的将军伤心的,最让他伤心是那个和儿子生着同样面孔,也如儿子一般叛逆倔强的小少年——他的孙子。
于是这位老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家庭战争……
不过……哎,好像这场战争又没有赢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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